《长生诀之曲尽终殇》第172章

至于南无王府这么宽敞的后院，南无敬亭拿来做什么之用，别人却是不知道的。即便是前些时日，在柳丝丝的无忧宫里审讯南无敬亭之时，言靖公子说南无敬亭在后院里操练军队，其实也算是一种莫须有的罪名。毕竟言靖公子并没有亲眼看见，也不知事情的真相。
而现在，南无敬亭死后，无论南无王府后院以前有没有操练过军队，反正现在是没有的。所以这么空旷的院落，便留下了纯洁的白雪，这么纯白色的环境，似乎很适合说话聊天。
凤九桑一路飞奔着，走到了坐在长亭下面的白薇面前，看了看她，清浅地笑着说道：“你现在已经是贵妃了，只是找我说话而已，为什么偏偏约在这个地方？”
“我确实只是找你说话而已，至于为什么约在这个地方，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难道要我说，因为你进不去皇宫？还是说，我在南无王府里住了很多年，跟南无王府有着深厚的感情？”白薇笑了笑，若有深意地看着凤九桑，继续说道，“其实这南无王府的后院，是我师父每天把我从虞美人院落里带出来之后，教我武功的地方。这个地方，虽然承载了我所有的痛苦，但我也不能否认，我确实对这个地方很有感情。”
白薇说着，声音越来越渺茫，眼睛也看向远处南无王府高高的围墙。这高高的围墙，在白薇的记忆力，有着很深厚的分量。
白薇第一次偷看到浣流涟对待女子的残忍手法之后，便想攀沿着这高高的围墙逃出去。可是她年纪很小，没有力气，没有武功，手脚都磨出鲜血了，还是没有离开地面半分。就在那时，是白玉无常荷出尘突然出现，把她带了出去。只不过，也只是带出了一道围墙，从南无王府的前院，来到南无王府的后院而已。再后来，荷出尘在此教她武功之后，她便能轻易地飞来飞去了，高高的围墙，再也不是她的障碍。
只是，在白薇有能力轻易地出了这高高围墙围着的南无王府之后，她并没有出去。因为她的身体有了解放的资本之后，行为却受了很大的控制，她需要听从师父的命令，为他做事。否则，她与她哥哥，都不得好死。
白薇此时坐在这南无王府后院的长亭里，不禁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空灵的眼睛，似乎也要升腾出一股雾气，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凤九桑看着白薇，慢慢地走过去，坐在了她对面，笑着说道：“你说的这些，好像并不是你约我来这里的原因吧。第一，我随时可以进得去皇宫；第二，我对这个地方没感情。”
“你说的很对，这些确实不是我约你来这里的原因。”白薇听到凤九桑的话音，敛了敛心神，继续说道，“我约你来这里的原因，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也许你真的对这个地方没感情，但你应该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吧？七年之前，李二和李三刚把罗袖风埋到地里的当天夜里，卓三郎去扒了坟墓救罗袖风出来，当时那个从卓三郎手中抢走罗袖风、并送到南无王府后院里的黑晶无常，难道不是你？别忘了，我师父的名号，可是‘白玉无常’。”
七年之前，抢走卓三郎手中罗袖风的那个人，确实就是黑晶无常。而“黑白无常”之一的黑晶无常，也确实就是栾凤阁的阁主，凤九桑。只不过凤九桑很少以黑晶无常的身份在江湖上走动，是以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几乎根本就是没有的。
当时，罗袖风被抢走之后，卓三郎看着黑晶无常的背影，觉得他身形高大，却又很是僵硬，而武功身法上，也与自己的有些相似。那看起来高大的身形，不过是凤九桑在衣服里加了简单的假肢干，因为这个缘故，看起来也有些僵硬。而且凤九桑与卓三郎同是柳中人门下的嫡传弟子，即便凤九桑当时不敢显露自家武功，在底子上，还是无法掩饰完全。是以卓三郎看来，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之感。
只是这些事情，白薇又怎么可能知道呢？白薇难道不是天天都在浣流涟的虞美人院落里，从来没有出去过吗？！
凤九桑心里很是疑惑，只是脸上仍然清浅地笑着，目光直直地盯着白薇，冷厉地说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个简单的道理，难道白玉都没有教会他的徒弟吗？”
“哼！我知不知道，似乎并不关我师父的事，更不关你的事。”白薇冷冷说着，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然后又继续说道，“你不过是暗中效命于南无敬亭的一个人，别拿着栾凤阁阁主的身份装什么清高！当年，若不是为了利用我和我哥，你怎么会在师父收了我之后，偏巧就从南无王府门外的大街上救走了我哥？当时师父说会保证我哥平安无事，没想到他指的，居然是你带走我哥。黑晶无常是谁啊！栾凤阁阁主是谁啊！有你罩着我哥，他自然不会有事的！”
“怎么。你现在找我来，就是为了替你哥向我道谢的？”凤九桑浅笑着说道，似乎并没有因为白薇的不敬之言而生气。
白薇翻眼看了看凤九桑，冷笑着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浣流涟现在的情况而已。”
凤九桑本来就觉得白薇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而且她师父是白玉无常，若她知道自己黑晶无常的身份，也大可不必奇怪。但是，白薇居然还知道浣流涟现在的情况！这真是有些难以想象，毕竟凭着凤九桑栾凤阁的力量，她都没有查出浣流涟的下落！
所以，凤九桑听白薇提到浣流涟的状况，当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等她继续说完。
白薇当然知道凤九桑关心浣流涟的问题，那天在虞美人院落里，别的女子都因被浣流涟与凤九桑的箜篌之音波及而昏厥之时，白薇却在清醒着。所以白薇才能在浣流涟准备出手杀害白芷与青蝉之时，从背后偷袭一掌。也因此，白薇听到了浣流涟、凤九桑、柳行之三人的对话，也知道了他们之间同门师兄妹情谊的关系。
“以你栾凤阁之力，而未找到浣流涟的原因，不是因为她现在不在五行城里，而是因为，她现在已经不是浣流涟的面貌了。”白薇说着，得意一笑，又继续说道，“因为浣流涟现在，换了一张脸面，名叫‘杜秋娘’，是上官剑城夫人的身份，住在上官堡。而且，我还知道，就连上官灵灵与上官颖儿跟着伶官乐队进宫，也是浣流涟出的主意。”
凤九桑听完，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眼前又现出了在虞美人院落里，浣流涟跟着摇青天走时，对她的回眸一笑。浣流涟不仅没有放手她在做着的事情，就连《箜篌引》的秘密被发现、那些女子被救走，甚至她自己跟着摇青天走，似乎都在她原本的计划之中。
“哼！你会好心地告诉我这些？”凤九桑思索了片刻，抬头笑看着白薇，继续说道，“白玉让你进宫的目的，是为了从内部打探皇宫的消息并进行瓦解，然后有利于南无敬亭。不曾想，在你当上贵妃之后，不禁贪恋起了宫里的荣华富贵，更想要自己再继续往上爬，不再受南无敬亭的辖制。于是，在你知道太后与皇上早就有拉南无敬亭下马的意思之后，便主动帮忙出谋划策，最后南无敬亭彻底失势。之后，你没有了南无敬亭这个‘义父’做靠山，才发现在宫里生存的不易之处，毕竟其他妃子的背景，都比你强大太多。你心里毫无胜算，于是找到了南无彦，想与他合作。毕竟在外人看来，你本来就是南无彦的义妹，与他走得近，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凤九桑说着，很自信地笑了起来。
只是凤九桑这自信的笑容，却让白薇看的极不舒服，就如同被人窥透了内心一般，所有的秘密都晾晒在光天化日之下，得不到任何的掩盖与掩饰。
凤九桑看着因为窘迫而脸红的白薇，继续笑着说道：“在你与南无彦合作之后，便顺照他的意思，把皇上与青儿引到了冷香苑，听到十六年前宫廷事变的真相。你本以为，在皇上得知了青儿真正的公主身份之后，为了避免她日后的夺权事件，必然会先下手杀了她。这样，你在后宫里，便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而胥子丹也跟我走了，至于上官颖儿，她是流涟让进宫的，也是听从于南无彦，更加不是你的对手。这么算下来，你在后宫里的地位，当然就是遥遥领先，而且还是一枝独秀。”
白薇越听，越觉得窘迫，也越脸红。但嘴巴长在凤九桑身上，凤九桑爱说便说，她又没办法让凤九桑停下来。即便白薇是白玉无常的徒弟，可凤九桑却是黑晶无常，白玉无常的徒弟，好像还没有敢跟黑晶无常动手的胆量，而且，她也没有这个资格。
白薇越窘迫，好像凤九桑越开心，所以为了让白薇更加窘迫，凤九桑就继续笑着说了下去：“只是，你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