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出岫》第46章


樱悍凑⒒屏耍膊恢凳裁辞恕?br /> 收拾妥当,她启程去彭城。
淮南战事越来越紧,彭城早已经被尹融大军团团围住,连荒坞都频繁有氐族军士走动,眼见不那么太平了,也更不会有船只再入彭城。
风信子只能昼伏夜出的潜行,直到三月初的时候到了彭城与荒坞交界处。这儿早已经有尹融大军驻扎,几乎插针不入。
但风信子自有她自己的办法。早年仗着人机灵,又有天赋,她早把各族风俗语言学了个通透,加之段明月有心用她,不惜钱财请些黑道上的人物教她各族军队的暗语,再有她出道后走南闯北的经验。因此,对付几个游兵散勇,风信子绰绰有余,就是闯进哪方军队,她也是顶一流的细作。
就在风信子日夜候在在尹融军营外,伺机入彭城的时候,一天清晨,尹融军营内突然腾起五色烟雾,尹融军随即大乱,紧接着风信子就隐约看见军营内有身着五色衣裳的怪人在屠杀尹融甲士。
五色衣裳……风信子心电一闪,立即想起早前在平天山的天师道人也是身着五色服饰!毫不犹豫的,风信子紧了紧腰间出云剑,跃出树丛,杀掉了几个趁乱跑出军营的甲士,换了衣裳后又闯进军营内。
这时候尹融的军营乱成一团,那些五色服饰的道人好像使了些障眼的幻术,搞得自己跟个神仙似地神出鬼没,尹融军想必没应付过,近万人的大营被搞得一塌糊涂。
风信子冲得进来,只觉得烟雾遮天蔽日,压根连人都看不清楚。她心头狂跳,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害怕。
在堪堪躲开一红一黑两道身影的攻击后,风信子明白了,以她的功夫,压根接近不了这些专玩幻术的道人们!电光火石间,风信子以吴语高呼:“太平洞极经!”
喊到第二次时,风信子突然看见一道白影飞掠而来,她还没得及反应,便觉得脑后一阵剧痛,便人事不知……
空气间又有些似曾相识的如辛似辣的味道,风信子迷迷糊糊间醒来,却只觉得头昏脑胀,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等她气儿喘顺了,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白色的海洋……仿佛无边无际的白色帐幔在暖风的吹拂下不住翻飞,而地上却是光可鉴人的黑色砖石。
这样强烈的色彩对照、这样夸张的巨大空间,让风信子真不知今夕何夕,又是否真进了天堂。
她看了看周身,出云剑、衣裳,一点不少。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不安和惶恐,风信子抽出出云剑,轻轻的慢慢的挑开帐幔,一步步的探了过去。如此大约走了一刻钟,眼前帐幔突然没有了,一张晶莹剔透的方台出现在眼前。
风信子皱了皱眉,环顾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人迹,更安静的好似旷野,便不禁去看那方台。方台大约有一张床榻般大小,通体晶莹,却非冰非石。风信子摸了摸,大约认得是颇为珍贵的水晶。
一张水晶方台?风信子咋舌,天师道这样富贵?
正想着,四周突然冒出一些环佩声音,紧接着,乾、兑两个方位各有五名花容月貌的白衣女子,婷婷袅袅的掀开帐幔,姗姗而来。这些女子离方台三丈远时停住,跪卧在地,垂首静待。
风信子紧了紧手上出云剑,蹙着眉,静观其变。
不一会,一名白衣人,羽扇纶巾,融融走来。
忍不住心下一抖,风信子嘴唇微张,孙彦!怎么会是他!
孙彦款款走来,尖眉一紧又一展,笑嘻嘻的看着久别多日的风信子,却不言不语。他早知道阿信是个美人,不想平天山一别,再见时,她一脸风霜不见,变成杏眼桃腮般的模样,叫他惊艳倾羡。
走至离她五步外时,孙彦停住,他摇了摇羽扇,吴语轻柔:“阿信,孙郎日夜惦念。”
风信子低了头,再抬头时,笑容讥诮:“你早知道有这一日。”
孙彦摇头,又近了两步:“那也要阿信真有这本事。”
风信子冷笑:“是么?阿信没敢高看自己,我死在荆阳,自有人再来。”
孙彦笑笑,不置可否,眼光一直落在风信子身上,须臾不离。
风信子深吸一口气,微微的愠怒便散开去,淡淡的声音说道:“阿信该叫你孙天师?”
孙彦仍没有说话,风信子见状也不想多添麻烦,直截了当的说:“天师,阿信接这趟买卖,差点把小命搭进去,不过这些也不提也罢。我们明买明卖,我破了荆阳,也带了信物,请天师如约付我酬劳。”
“阿信,你在尹融军中高呼‘太平洞极经’,尹融通经义、善属文,他能不知道么?你便有命出了彭城,温长卿、尹融岂能不要你的命?”,孙彦眼带笑意,一股邪侫气息扑面而来。
风信子越听越觉得不妙,他说“你便有命出了彭城”?什么意思?他也想杀了她?
“哦?”,风信子不禁问道:“那天师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孙彦低笑,来回走了两步,羽扇摇动了两下,然后狭眸看向风信子,轻轻说道:“阿信,我说过,在这儿有一份大礼送给你的。”
风信子仍然蹙了眉,却是抿着嘴一言不发。
孙彦见状忽然哈哈一笑,旋即周身罡气一发,八面白色帐幔悉数被掀起。风信子一震,回神时便看见徐徐而落的帐幔之外有锦绣河山,生气盎然!
“阿信,我把这万里河山送你,你便与我一道俯仰天地,可好?”,孙彦张扬之极,志筹意满的看向风信子。
风信子咋闻这话不禁一愕,复又好笑:“孙癫子,你怎么没喝酒就开始发酒疯?你要送我东西,还要把我押在这儿,这算哪门子送礼?且不论这万里河山是不是你的,便是你的吧,你若肯拱手让给我,别的一概不提,这才算诚心送礼,我风信子才服你!”
孙彦看着风信子,突然笑开,而且越笑越大声。
风信子冷哼一声,索性抱着双手看着孙彦发疯。
孙彦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才渐渐平静,然后瞬间换了神色,张开两手,看着风信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左江山,右美人,我孙彦一个都不放手!”
话音刚落,孙彦身形暴起,直扑风信子而去!
出云剑瞬间出鞘,风信子横剑在手,身形急退,避开孙彦第一击后,立即低喝:“孙彦,你不要慕容垂的信物了?!信物在我这,我也不怕你要我的命!”
孙彦闻言立即收势,又在风信子五步外停住,表情变得浅柔,仿佛早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般说话:“阿信,你到了我这儿,也容我好好陪你走一走这彭城,可好?”
风信子盯着孙彦,心中发毛,着实不想多做停留。但刚才孙彦那一下罡风,让她看明白了这儿暗合八卦阵势,若她硬闯,孙彦少不得耍阴招……一想到这儿,风信子面上不露分毫,笑笑道:“天师一番好意,阿信巴不得白吃白住几日呢!”
孙彦见风信子服软,笑笑,不再逼迫,羽扇一伸:“阿信,这边。”
……
作者有话要说:孙彦是自己想到啥就干啥,念头比较奇怪的家伙。
、清玄散
孙彦竟然把风信子带回了彭城的刺史府,到这时候,风信子赫然发现,当日对温岫唯唯诺诺的彭城守将卢裕,竟然也穿了一身道袍!
好个深藏不露的天师道!敢情一山两城,全都是孙天师的地头!难怪温岫这么识时务不回彭城呢!只是孙彦为什么要把荆阳拱手让给慕容垂?而且……既然平天山是孙彦的禁脔,为什么温岫一直呆在那里不走,他就不怕孙彦谋了他?
风信子咋舌,想不明白这帮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做事从来不合常理?
看见风信子一路都是半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孙彦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阿信,平天山的星海松涛合意么?日后我也陪你冷杉上看破晓晨曦,好不好?”
风信子又是一震,敢情她在平天上的一举一动都在孙彦眼中?她只得笑笑:“天师真是手眼通天!奇怪了,温高门那等心思,怎么会不知道?”
孙彦自得一笑:“他不知道?阿信你都不信,我自然更不会信。只是,他知道了又能如何?南渡高门,如你厌弃的,整日宽袍大袖、惺惺作态,谈些不知所云的清论。就是才高八斗,也不过是任人鱼肉的小儿科罢了!温长卿知道我占了彭城,索性回也不敢回来。看着淮南大片河山遭尹融荼毒,却整日在平天山与你出双入对,做些处变不惊的出世姿态。若非隐士当惯了,无能力挽狂澜,只能躲着?”
孙彦态度极其张扬,似乎胜券在握的斜睨着风信子。风信子皱皱眉,心中升起糟糕预感的同时,又觉得不对。对温岫,她不算知道的很深,但她直觉温岫不大可能遇到事情束手无策,而任由人宰割。可话又说回来,温岫是装,但不至于贱!此刻淮南落于尹融手中,说得直白一点,简直就是你孙彦捧到人家面前去的。温岫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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