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出岫》第44章


带到那流水淙淙的山谷。
山谷里还蕴着寒冬的气息,那株水边独自寂寞的梅花,落英缤纷,正结出青色的梅子。再远一点的一株桃花,含苞待放,花苞上点点桃红,非常可人。
阿信拉着温岫,看得很舒畅。
看着谷中清风扬起了她的青丝,温岫心中变得柔软,他不禁问道:“阿信,你喜欢这儿么?”
风信子笑着点点头:“这儿真正是江南的样子,像雅盈姐姐。”
“雅盈是云舟人,那儿出名的钟灵毓秀,自古出温柔恬静的美人。”
“温柔恬静……”风信子重复了一遍,然后笑着说:“我就想不出这样的词来形容……”
今日的阿信……耐烦听他说着些文雅的言辞么?温岫伸手捧着她的脸:“阿信,你若肯放下些刁钻,自比雅盈更美。想必你的父亲母亲也都相貌出众,才养得你这副模样。”
风信子也握着温岫的手,闭了眼,似在汲取温暖,也似在陶醉。两人都不说话,好一会,风信子睁开眼,笑着拉开温岫的手,转到温岫背后。
温岫有些惊讶,转头去看,风信子却低声说:“你别动!”
话音刚落,一双小手从胁下穿出,紧接着,柔软的身躯贴了上来。温岫一愕,阿信……今日怎么这样主动?
温岫有点警觉,但风信子并未说什么,只是轻轻呆着,让他的背后一片寂静。她的气息一起一伏,轻轻细细的吹在背上。温岫明知道他不可能感觉得到,但还是固执的觉得阿信的气息留在了他的背上,渐渐的,他甚至觉得有些沉醉,比床笫之上的翻云覆雨还朦胧揪心的沉醉……
温岫一动也不动了!风信子感觉到温岫的放松后,突然一把抽回自己的右手,一记刀手,狠狠劈在温岫枕后,左手迅速的捂住温岫的口鼻!
温岫脑后一痛,未来得及反应,又口鼻被掩,紧接着一股怪味闯进鼻腔,浑身立即酥麻。就在他失去意识前,他不由苦笑:温柔乡,英雄冢!
等温岫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桃花树根上,风信子哼着小歌儿,就在她面前……脱衣裳!
温岫不至于流鼻血,因为风信子美丽的曲裾下是一身紧身短袍。
风信子看他醒了,拍着胸脯:“幸亏绑起来了!就知道你这人厉害得很!”
“你力弱,所以喜欢这下三烂的偷袭!”,温岫依旧不改其色,淡淡说道:“偷了先生的酥麻酒,怕我闻出味道,还特意在身上上了伤药掩盖?你也算处心积虑。”
风信子笑哼一声,把出云剑绑在背后,那换出来的曲裾尽力折好,轻轻放在温岫脚边,吁了一口气,才说道:“我说了要走的。”
温岫抿着嘴,看着风信子,一动不动。风信子笑嘻嘻的走上来,双手蹂、躏温岫的脸颊,甚至摸到了他的胸前,暖了暖手,然后啧啧称羡:“温高门,早就发现你很暖又细皮嫩肉了!你要是面人,我就咬你一口、吃了你,可惜你又不是……”
呃~阿信,你够胆!
温岫笑笑,他的豆腐没人敢白吃的:“是么?阿信,你现在要吃我,我也没有意见。”,说着灼热的气息直接喷到了风信子脸上!
风信子脸一红,连忙闪开。
温岫好笑,极好心的提醒:“阿信,你就是跟着学来那些刁钻,到底还是不懂,到了男子跟前,别卖弄,小心吃亏,记得么?”
风信子一跺脚,却眸子一转,笑嘻嘻的在怀里掏出火折子,一面吹着口哨,一面捡了些枯草来燃着。等枯草燃尽了,剩下些草灰,风信子便在溪边捧了些水活着:“哎呀!没脸猫没脸,阿信好心,便给画一张吧!”
黑糊糊的双手在温岫跟前晃荡,风信子笑得像无辜无邪的小仙子:“画三撇胡子,叫你知道眉高眼低,画两道抬头纹,叫你知道天高地厚,再点一点鼻子,叫你通通气!”
可怜堂堂温高门,画成了一只没牙老猫……
温岫知道这回要是发怒了,这野丫头肯定更得意,但那浓浓的烧火气、脸上黏糊糊的感觉让他很崩溃,忍了半天,还是揪了眉毛。
风信子拍拍手,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然后又一板正经的拍了拍温岫的肩膀:“信爷给你添了张脸了,往后出门记着带上,别净做些没脸的事!知道了撒?”
说罢,风信子转身,山谷间飞掠,须臾不见踪影。
温岫径自站着,不一会手上微动,绳索全松。他走至溪边,倒影中看到自己怪模怪样,真不知该笑该哭还是该气。
身后微微响动,轻轻的声音含着一缕压抑不住的笑意:“二公子无碍?”
温岫一喟,平淡吩咐:“去吧,跟着她。别让她知道,更要紧的是别叫孙彦、尹融、慕容垂的探子瞧出半点端倪来!”
“是!”
轻烟远遁。温岫等的,就是这个契机。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章,差点连发文这回事都忘了……
、明月楼
这是个什么时代?
这是个用鲜血浇灌鲜花的时代;这是个食肉寝皮而面不改色的时代;这是个欲望与野心交织的时代;这是个铁血征伐快意纵情的时代;这是个英雄煮酒逐鹿天下的时代;这是个英雄的时代,这是个强者的时代……这是一个乱世,主宰他的,只有英雄与强者!
荒坞明月楼,此刻羯鼓雷动,灯火通明,真正是血肉枯骨之上纸醉金迷的销金窟。
明月楼主段明月坐在两名鲜卑大汉的肩上,倾倒众生般的姿态出场。她冷冷的睥睨着脚边林林种种的男人,嘲弄着他们眼中或不屑或垂涎的眼神。胡族女子才有的高鼻深目、凹凸有致的身段,中原女子快马加鞭也赶不及的雪肤,悉数烘托她御临天下般的气势。如此段明月,足让男子屏息、女子羞愧。
轰然叫好声几乎掀掉了屋顶,热辣辣的氛围间,段明月跃下大汉的肩膀,领着羯鼓旋起了胡旋舞。羯鼓似雨点,明月急速旋转。丹碧纱裙层层飞起,j□j在空气中的一节雪腹点燃了空气,男人们蠢蠢欲动。
明月楼,因段明月而红遍这荒芜又繁华的荒坞。人人都知道荒坞有个明月楼,楼主段明月美貌惊人,足以让每个男人一夜销魂。最紧要的是,荒坞内的恩怨纠纷,这女人有能耐斡旋;荒坞内最隐秘的交易,这女人有能耐见证;荒坞内流布的消息,这女人掌握的最多……数年来,南来北往的各路人马觊觎她的惊人美色,贪图她的西域美酒,忌惮她的心机手段,佩服她的八面玲珑,她的度夜之资也越发惊人。
一曲舞罢美人娇,香汗红腻万众倾。堂倌高唱:“西厢来客一百金,明月醉卧请君怜。”
众人嘘声大作,有些初见世面的,看着段明月一款一摆又毫无惭色上了西楼,不禁咂舌:“啧啧!这娘们骚的!请君怜?哎哟!真是大开眼界!”
“荒坞内还要三贞九烈?这么个尤物,没有男人养着能这么滋润风光?”
“呸!也不过是个千人躺万人睡的婊、子!”
“你没本事让她乖乖爬上你的床榻,又何必骂人?哈哈!这世道,你要一甩手就是一万金,哪怕你一面j□j,还一边骂她婊、子!”
……
明月一步一个脚印,把那些流言蜚语狠狠踩碎在身后,只从侍从手中把了一壶“月夜醇”,挥退了众人,回眸一媚笑,转身进了西厢。
几杌上一只白虎神兽铜熏炉冉冉燃香,整个厢房内便有一种迷离的气息,令人血脉喷张,心旌荡漾。
明月微微垂眸,掩盖眼中情绪,转过帐幔。
帐幔之后,床榻之上,斜倚着一名灰衣男子,此刻胸膛大敞,皮肤微微潮红,脸上笑容却是极矜持含蓄。
“明月楼主段明月,艳名远播,今日得见,名不虚传!”,男子一口流利汉语,身上一动不动,眼光却一直锁着明月。
段明月妖娆的倒了两杯“月夜醇”,走近床榻,将娇躯依进了灰衣人的怀中:“郎君,请饮尽这杯月夜醇。”,说着仰首饮酒,然后放下空了的酒杯,玉指按向灰衣人的胸膛,将另一杯酒凑到灰衣人的薄唇边,声音柔似无骨的缠上去。
灰衣人一声低喘,就着明月的手,饮了那杯酒。
段明月一甩手,酒杯落地,她手上稍用力,就把灰衣人压倒在床榻之上,然后双手顺势而下,解开了灰衣。
灰衣人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挑逗?一声低喘,猛然翻身,把段明月压倒……
浅吟低唱、怒吼高哦,一响欢娱。
未几,铜炉香尽,寒夜孤清。云雨咋歇,段明月翻身揽过一张狐裘,裹住玉玲珑,侧卧着看向灰衣人。一双玉腿,一双碧眸,勾魂摄魄。
灰衣人方才翻身穿了一件宽袍,见得此情此境,又不禁血脉贲张,只欺身压来,手指轻轻挑逗:“明月,你果然叫人情不自禁、流连忘返!”
明月唇畔一勾,媚笑着说:“能得您的垂青,明月之幸!怕只怕王爷薄情,播下相思种便一去不复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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