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风华:雪之痕》第2章

“殿下，听父亲说您的文采很好，君恕不才，想向殿下讨教一番。”刚才一直沉默的君恕突然发难。
“虎父无犬子，我也是只向先生学了一点皮毛而已，大家一同钻研，何言讨教呢？”珞瑶微笑而答。
“不知殿下读过《战国》否？”
“读过。”
“不知殿下对其有何看法？”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余读《战国》时，常不忍卒读。”
“为何？”
“血淋淋，子弑父者，臣弑君者比比皆是，难道殿下可以忍受？”
“君不见，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想取得胜利，这是不可避免的。若上位者既不得民心，又无所作为，尸位素餐者倒不如退位让贤，能者居之。”
“可是，如此一来，民众若者多矣！”
“看来，君恕你是赞成孔孟学说的了。”
“难不成，殿下竟是非孔孟而薄汤武？”
“齐人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
“这……”
“好了，好了，今晚是中秋月圆之期，何必尽说些古人之事，来来，我们吃东西。”李氏赶忙说道。
“对，对，今晚不谈政事，来，雪姨，我敬你！”
“多谢！“雪千寻急忙起身，一饮为尽。
“君恕，你这小子，不是说好和我一起放烟花的吗，怎么等你半天，还未见你人？”说话间，闯进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来。
“呀，我给忘了，品杰，对不起啊！”苏君恕道。
“哇，她是谁啊，长得还不错！”
“不得造次！还不快向公主殿下赔礼。”
“公主，她是公主？”
“苏先生，不知者不罪，不必太计较了！”
“谢谢公主殿下！”郭品杰转弯得倒也快。
“启奏殿下，这郭品杰乃小儿之好友，他的父亲乃是宫中御林军统领郭子宣。”苏显赶忙说道。
“这样吧，本宫一人读书倒也寂寞，不如你二人从明早起，一同来涤砚轩来陪同本宫读书，你二人意下如何？”
“遵旨！”
“愿意！”
苏显望着这两个孩子，心中不由长叹一声。
“天色也不早了，打扰卿家多时，本宫也要回去了。”
“恭送公主！”
“起驾回宫！”
凝香园书斋内
“小寻，你真的认为君恕进宫伴读是件好事？”
“那是当然！你不这样认为吗？”
“唉，你知否我原本打算明天进宫请辞。”
“请辞？为什么？”
“殿下今年十三岁了。”
“是啊！这与你请辞有何干系？”
“依惯例，殿下该于十四岁时亲政。”
“对，这是祖制。”
“你认为驸马爷会这么轻易还政于殿下吗？”
“难道他还想专权一世？”
“这我不敢肯定。不过，一个人如果掌权久了，舍不得放不下倒是真的。”
“若他不肯还政，那么……”
“殿下也不是好相与的人，我教她这么多年，她的性子我也略知一二，恐怕这宫中将要多事了。”
“所以你想及早抽身。”
“不错。”
“我会一直留在殿下身边的，不论成败！”
“小寻……”
“不必多说，吾意已决。”
“小寻，你听我说，殿下决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那又是怎样？”
“殿下的心机不在驸马爷之下。”
“怎么说？”
“我料她是猜到我的意向，故而提出要君恕入宫伴读，好牵制住我。”
“那你又为何告诉她，小杰乃子宣之子？”
“我原想来一招移花接木，却没料到她竟顺水推舟，叫小杰一块儿进宫。”
“真是这样吗？”
“难不成你信不过我的推断？”
“可是……，显哥，不管如何，当年晴公主对我们有恩，不论如何，我们都应该站在殿下一边的。”
“这样……，唉，也好吧，大伙儿共同进退吧。明天就让君恕进宫，也好有个照应。”
“是啊，以君恕的武功，至少能保护殿下不受伤害。”
“咦？殿下不会武功吗？”
“不会啊，我从来没有见过殿下练武。”
“真的是这样么？”苏显心中的忧虑更深了。若珞瑶真不会武，倒也好说。若会武，她连雪千寻也隐瞒，那这个小女孩的心机也太深了。
*****************************************************************************
第二章　伴读
黎明，苏显就带着苏君恕进宫。
“爹，宫中真美啊！雕梁画栋，更奇的就是，这宫殿竟似用整个玉石雕成，浑然天成，找不到一丝缝隙，真乃鬼斧神工！”
“……”
“君恕，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你半天了。”说话的正是郭品杰，　“我们一同走吧！”
“好啊！”
“哇，真想不到，她竟然是公主殿下，你说我们郭家是不是祖上积功德了，可以福泽三代啊？”
“去你的福泽三代，快走吧，不然迟了，让公主殿下等待的话，你我的人头可要落地了，还谈什么福泽三代。”
“说得也是，快走！”
涤砚轩内。
“臣苏显（草民苏君恕、郭品杰）见驾，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谢殿下！”
“先生，请坐！”
“谢座！”
各人入座完毕后，苏显开言道：“今日，臣要为殿下讲解的是《孙子兵法》的开篇《计篇》。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
……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儿，臣先行告退！”
“嗯。先生，还有君恕与品杰，就留下来用膳吧。”
“这……，恭敬不如从命，臣谢恩。”
“不会吧，殿下，这就是您的膳食？”郭品杰望着桌上的七菜三汤，不可思议的嚷道。
“有什么不妥吗？”珞瑶奇道。
“这，您可是公主，怎么膳食这样的简单啊？”
“那依你之见呢？”
“您的身份尊贵，膳食应该不仅如此吧？”
“人吃饭只是为了裹腹而已，你一顿能吃多少呢？既然吃不了那么多，何必浪费呢？当今天下，为填饱肚子而不停奔波者甚众；江北百姓更在金人铁骑之下，惨不可言。我们能有这样的膳食，应该很满足了。你说呢？”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公主此言，君恕受教了。”苏君恕想不到看似锦衣玉食的公主竟能如此身体力行，勤俭节约，不禁令他对珞瑶刮目相看。
“没想到吃一顿饭，还有这么多的道理，看来，我也该反省一下了。”郭品杰若有所思地说道。
“用过膳食，本宫带你们熟悉一下宫中的地形，先生可先行出宫。”
“好哇！”一听说可以在宫中逛逛，两个少年登时雀跃。
“咦，这是什么？”经过草坪时，郭品杰突然发现草丛中有一颗珍珠似的小珠，捡起道。
“什么，让我看看。”珞瑶回首道，“哦，是我落下的，这是凤凰鸣。”
“凤凰鸣？什么东西？”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想知道？跟我来。”
炽宇台。
“炽宇台，什么地方？”郭品杰东张西望。
“见过殿下。”炽宇台内的管事率一众人等接驾。
“免礼。做你们的事去吧。”
“遵旨。”
“炽宇台，是制造各种火器、烟花的地方。”
“凤凰鸣，依君恕猜测，应该是烟花的一种吧。”
“不错，不过凤凰鸣是专为沁幽公主制作的一种通讯烟花。想看看吗？”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天空的烟花逐渐幻化成一只凤凰的形状，并伴随着一阵动于九天之上的清啸声。
“果真不同凡响。”苏君恕由衷地道。
“这声音怎么都不象我听过的任何的鸟叫声呢？”郭品杰不解道。
“都说是凤凰鸣，既是凤凰，叫声怎么能与一般的凡鸟相同呢？”苏君恕又好气又好笑地解释。
“哦，明白了。”郭品杰恍然大悟。
“你们随我来。”珞瑶吩咐道。
三人走进一小榭。
……
入夜，凝玉园书斋中。
“恕儿，今日伴驾，如何？”
“爹，您想知道些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嗯，恕儿，爹只想让你知道，这一踏进宫中，可是命悬一线的事，所谓‘伴君如伴虎’，一切你要好自为知啊。”
“我一切自会小心的，爹，想请您帮个忙。”
“什么事，说吧。”
“帮我把这封信送出去。”
“……”苏显不由吃了一惊：好个珞瑶，只一天的光阴，竟能让君恕已死心塌地为她卖命，好厉害的手段。
“爹，爹，您在想什么呢？”
“哦，君恕，你一定要实话告诉爹，是不是殿下对你说了些什么，你心中是作何打算？”
“士为知己死，爹，您不是常教我要忠君爱国吗，为何事到临头，您自己还犹豫不定呢？”
“孩子，这是一条不归路，没有回头的余地，不成功，便成仁，你明白吗？”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殿下也说得很透彻。我也明白这一场豪赌，赌的是天下。”
“明白了，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爹也不会为难你。好吧，那我们苏家就拼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