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局》第242章

观澜由着橙衣的视线，也不由将视线投入一望无际的天边，默默自语：“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比我幸福。世界上有两种最珍贵的东西，一件是已失去，一件是未得到，至少你曾经得到过，还能够有回忆伴随着你，在你偶尔间回想的时候，还能够露出一丝笑意。而我呢，我就没有你这种好运了，我连得到的资格都没有，从我一出生的时候起，我就是独自一人的，从未感受过任何温暖。”
橙衣望着观澜，脸上有一丝难以置信，她不敢相信，这个看着目空一切的修士，这个望着他们满眼不屑的修士，竟然会将自己的身世告诉自己，这么轻易，她甚至有些不愿相信，不过看着他眼神之中哀愁又困惑的神情，她突然能够理解这个不可一世的修士了。
他曾经什么都没有，而现在可以说是修为大成，地位尊贵，他凭什么还要过的和曾经一样畏首畏尾，他就是要用这样的态度告诉他的父母，是他们丢下了他，这么优秀的他，他们该后悔，该痛哭。
——许是这么想的吧。
橙衣如是猜测，她不是观澜，再怎么感同身受也不能代表观澜的任何想法，或者是她眼中所透露的同情和叹息的表情太过于浓烈，观澜突然一笑，让橙衣一惊艳的笑容，让她终于不再纠结于观澜的过去，这时，观澜的声音也恰到好处响起：“回到故事里去，那么恨透修士的你，怎么会去修仙的呢？”
本来用着冗长的篇幅来形容描写，让观澜都知道了她想要拖延时间想法的橙衣诡异地没有再如此叙述，而是简洁明了地继续道：“当然，这件事情归功于公子。”
“公子？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给穆迟意带来很大情绪波动的叶覃？”不愧是观澜，即使没有人告诉他具体的事情，都能够猜测地没有一点错误。
“的确，我觉得你很适合去赌博，你猜测的事情每次都**不离十，我将这一切归功于你的运气，而不是你的智慧。”橙衣的话中没有讽刺，却是相当能够让观澜怒火中烧的。
观澜但笑不语，示意她继续。
橙衣却摇了摇头：“突然没有心情了。”她的眼神之中露出了观澜难以解读的落寞和伤怀，也许，想起那些曾经和自己关系那么密切的亲人，现在他们已经不知在何处，自己却还好好地活着，幸福自由，修为大成，这种两相之间的对比，让橙衣神情之中的萧瑟越发深沉。
观澜突然觉得这世界上两种最珍贵的东西中，或许已失去比未得到更为痛苦吧，毕竟他从不知道有亲情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最多只是有些羡慕，有些不满足，而橙衣却是在曾经有过那么美好的记忆的。每每想起那段美好的回忆，约莫都是痛心的，比他更加难过的痛心吧。
“那我们就回去吧。”似乎能够切中橙衣的弱点一般，观澜将这句话一说完，橙衣就瞬间原地满血复活，恢复了原先的那副模样。
“别，刚刚只是一个调和剂，或者可以是前言，下面开始讲我的第二个故事，这个故事，还要从你刚刚所猜测的公子说起。”
“你家公子？”观澜有些不可置信地望了一眼橙衣，他不认识叶覃，由于穆迟意的怪异举止，他对这个百闻不如一见的叶覃的确有或多或少的好奇，橙衣既然愿意给自己将关于他的故事，观澜自然不会推辞。
就在橙衣要开始给观澜讲故事的同时，另一方面，穆迟意在付玖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她从未踏进过的付家书房。
付家的书房是曾经穆迟意肖想过、却是没有资格踏入的，而现在为了要将自己引荐给孙雄飞，付玖终于让她踏进了这片书房，她的心中不由万分感慨。
不过让穆迟意吃惊的是，付家的书房和付家整体的建筑风格差别很大，她能够看出了，这书房的建筑时代已经很久远了，而且长期没有翻新，和整个付家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的建筑风格相差甚远，她原以为，付家的书房会是极尽奢华之能势的。
“付玖，你们家的书房倒是很低调。”说不出是赞叹还是批驳。
付玖没介意地笑笑：“是的，书房的格局十万年如一日，从来没有变过，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这样了，也没有人敢改变。”rs
、299：孙家第二子
【二更】
付玖没介意地笑笑：“是的，书房的格局十万年如一日，从来没有变过，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这样了，也没有人敢改变。”
“哦？”穆迟意从付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端倪，没想到付家还会有这么一段渊源，“这么说来，你们几时是把付家的上上下下都改头换面了一番，还真有点奢华的味道。”
“没办法，这都是花花架子，付家已经成一块朽木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付家却是早已僵化了。”付玖的语气中难得露出了一丝困惑，这份困惑在他这张美丽高贵的脸上，配上他的紫瞳，穆迟意只觉得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兴许是因为付家，兴许是因为自己已经消失在历史洪流里的穆家，也或许是有更多的其他原因结合在一起。
很快穆迟意就找到了自己的存在，假装若无其事地反问道：“僵化？我怎么丝毫看不出来，现在的付家当家人是你，你才多大，有你这么一股新鲜的血液注入进去，怎么会不蒸蒸日上？”
穆迟意在卧龙居的时候，已经特意问了关于付家的问题，包括这些年来的发展，近期的态势和趋势，当然最重要的是付玖怎么成了付家的当家人，而他的几个哥哥，怎么都不见了，问到付玖的时候，也是轻描淡写略过。
后来，在红尘愚者的口中，穆迟意得到了一个不算意外的答案，付家的很多人要么被迁出了付家的主宅，成了分家，要么都已经被分配到义军去为整个界面的和平发展做贡献，而其他的，都被灭口了。
至于付赤洪，不用怀疑，已经成为了付玖的剑下亡魂，付玖甚至都没有为其立碑，至于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两人父子相残，她不想知道，也没有问付玖，只是从这最简单的没有丝毫感情的一问一答中听出了付玖这几年来血雨腥风的历史，怪不得他消失了那么多年，也就只给了自己一个传音符，怪不得那个小厮对他说家族离不开他，让他尽快上界。
付玖没有想瞒着穆迟意，看似随口地说道：“你之前在澎湖界，不知道我们家发生了什么大事，若是你当时在场的话，相信你会和我有一样的选择，选择灭了这个杀父仇人，为自己冤死的父亲报仇。”付玖不愧是付玖，就像是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更深层次的解释，但就是这么一句话，已经将自己彻底摆脱了亲手杀父这个罪责。
穆迟意闻之，并没有任何表态，她不想再掺和进付家的任何事情，因此自然不会说出自己的立场，再说，她有什么立场吗？
不准备再接这个话题，穆迟意转移话题问道：“孙雄飞什么时候来啊？”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付玖安排好的位置上喝着比第一次来到付家，在会客厅喝到的茶水等级更为上档次不少。
付玖正好这时候起身，招了招手让流觞招呼穆迟意：“小穆，你说的这位曹操已经来了，我先去将他迎进来，你稍等片刻，稍等片刻。”
穆迟意没想到孙雄飞有这等阵仗，还要付玖亲自迎接，虽然孙雄飞的年纪是比付玖大，但两人的地位差距还是很大的，付玖是付家的当家人，而孙雄飞不过是孙琪的其中一个儿子罢了，哪有付玖去亲自迎接的道理。
不过说不定两人私交是知己，因此才有付玖亲自迎接的这个习俗，穆迟意自然不会多问，点点头算是答应，就看着付玖大步流星走出了书房，留下流觞拿着茶壶，只等着穆迟意喝完茶就为其添水。
穆迟意看着流觞，摆了摆手让其退到一旁，自己也没有干坐着，虽然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茶杯，却是将感知四下慢慢散播开去，之前叶覃所教的东西在此时派上了用场，无声无息之间，她已经探索到了付玖的存在，他的身边跟着自己的贴身小厮，还有另外一个带着一个随从的修士不言而喻，就是穆迟意今日要见的人了。
——孙雄飞。
孙雄飞这个人，就像是从名字上看到的字面意思一样，十分雄伟壮阔，付玖站在他边上，在形体上就差了一大截，不过在气势气度上，毫不逊色。
两人的对话隐隐传来。
“付兄，你刚才那么急着唤我过来，到底是所谓何事啊？”孙雄飞的口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似乎只有他请动付玖的时候，付玖不该这样不事先预约就叫自己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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