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望寒江》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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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昂拖着玩具到景故渊那,“爹。”
景故渊把碗搁在床头的小桌上,抱起景昂就是亲了好几口,眉开眼笑,“乖。”
景昂也笑。两腿在景故渊的腿上蹬着跳着手舞足蹈,父子间倒是其乐融融,伊寒江却是铁青着脸,“这个不孝子,小没良心。”
景故渊笑,“他这么小还不懂事。多教他几次,很快其他的词也能学会了。”
她心里极度的不平衡,“小到只会喊爹却不会喊娘。爹和娘不都是一个音么,有什么道理他学会喊爹比学会喊娘要快。”她想抱过儿子来教,景故渊却是道,“不得。”她这一胎肚子大得不寻常,虽还不足十月。身形看着却像是随时要生。“昂儿要是好动,踢在你肚子上可怎么得了。”
正要抱怨他过分紧张的老毛病又是犯了。颜闯却是敲了门。景故渊把奶娘叫来,景昂正是好动,加上学会了爬少盯着一会都不得。他对伊寒江卖关子道,“和我去见一个人吧。”
何人让他神秘兮兮的,伊寒江跟着他去了书房。颜闯走在最前头,开了门便瞧见里头有个男人背着他们,像是行动不便拄着拐杖。她盯着背影很久直到那人转身,她才认出来是辛恒。
他送着林初一的骨灰回了他所谓的故乡,一别……具体有多久她算不清楚,但想来应该是超过了一年,毕竟他走时她还没有昂儿。
伊寒江道,“你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看着这么凄惨。”她一眼便是看出他的腿伤是旧伤了。
辛恒想要对景故渊行礼,却是因为行动不便景故渊让他免去了。辛恒注视着伊寒江大腹便便不禁苦笑,“王妃倒是风采依旧,听得您已是添丁,而很快又要再做母亲了,可见福泽深厚,我这道贺倒也不算迟。而我,只能说这一年多来遭遇竟是我前半生未曾遇过的奸险,能大难不死的活下来真是多的王爷的庇佑了。”
伊寒江挑了挑眉,他成天不是和颜闯窃窃私语就是和总管交头接耳,她也猜到定是有事瞒着她了。“我倒是好奇你的际遇,听你口气是这般不寻常,去了世外桃源还是去了什么仙山神境山中一日世上千年?”
辛恒唏嘘道,“不是王爷,我怕也不能活着回到皇都来。”
伊寒江问,“你这腿伤是意外还是人为?是被人谋财害命大难不死还是你得罪了什么人不自知被人家上门寻仇打成这样?”
辛恒因腿伤的缘故不便久站,景故渊让他坐到书桌后的椅子上,辛恒倒是拘泥起礼节来了,推说自己是客不能坐主位,景故渊只好让颜安又是搬来一张椅子。辛恒点头谢过,这才道,“倒是说来话长。”
伊寒江笑,“没关系,方正我时间很多,你只管详细的说,我慢慢听直到你说完为止。”她扶着自己的腰肢坐下,那时怀着景昂所没有的孕妇的症状都在她这一胎显现,身子笨拙腰肢也容易酸,就因为她的肚子“超重”了。
景故渊在她腰背垫了绵垫,能让她舒舒服服的当个好听众。
辛恒想了一会,主要是想着事情该从何开始说起才能解释得清楚,最后还是觉得把记忆推倒自林初一死后,他认为该为最好的朋友做最后的一件事说起。
“初一死后我按照他的遗嘱将他火化,又是和朝廷请了三个月的事假。想着尽最后一点心力将他的骨灰带回从前曾与我说过的所谓的故乡,即便我不晓得这故乡是真是假,若是假的,他生前与我称兄道弟不论这情谊里有多少是真,我也愿意把他骨灰待会我的家乡入土为安。我带着他的遗物,一本书几件衣服就离开了皇都。”
伊寒江对那书倒是有印象,只因为书名太过于讽刺,“就是那本警示良言?”
卷三缘深第六十六章 请君入瓮(一)
辛恒点头,“有一日下雨将那几件衣服给打湿了,我只好投店,让掌柜端上炭火来好把东西烤干。其中一件衣服较厚,里头填了棉来保暖,我摸到领口处才发现有细微不同的手感,我把线给割开,发现了一封信。”
他将因为沾了水字迹有些化开但还是能辨别清楚写了什么的信给了伊寒江,她打开看,林初一在信里留下的信息大致也就两点。
其一是告诉辛恒他之前所做都是被人指使,因为家里人落在了别人手上,他不晓得那人是依诺言在事后把人放了,还是将他的家人灭口杀了。若是前者他家人已是脱离危险远走高飞,还得了银子能保证下半辈子生活无忧,他倒也死得其所。但若是后者,黄泉路上他自会与他家里人相见,他会赌咒那人死于非命。
其二则是让辛恒好好保存那本警示良言,信中字里行间透出对辛恒品行的了解,言明他日后若是能位居高位,只怕是爬得高摔得也重,到了必要时候让他拿着这本书去找陆庭淞或是景蝉敬,许能救他一命。
伊寒江道,“他对你倒是不像当初在牢里口口声声说的那般无情无义。”至少林初一死时是顾念过相交一场,看这信的内容该是留了什么证据给他作为日后保命的护身符,凭她对林初一的认识,虽论不得深,至少那人不像是临死会留下玩笑整蛊别人的人。
辛恒自责道,“我晓得他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他对孔大人的文采人品很是佩服,曾几何时还发过豪言壮语,有一日能入朝为官也要做孔大人那样清廉的好官。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陷害孔大人。我倒也该死,当初听到他认罪,还曾动摇过不理解他为何做这样埋没良心的事。”
景故渊道。“他是为了保全家里的亲人,只是他一死,死无对证四哥要沉冤得雪除非是有足够的证据。”
既是在信里提及了陆庭淞和景蝉敬,是否是暗示了那本警示良言里隐藏了这两个人的什么把柄,可她那时候曾有翻查过,没发现那书页与页里有夹层,且上头也不见留有什么奇怪的标志或者是别人的字迹。
看着就是市面上能买到了乏味而沉闷十分有教育意义警醒世人的书籍,伊寒江问,“那本警示良言呢?”
辛恒道,“我还没有去到辛恒的家乡半路便已经发现被人追杀。我骑马想摆脱掉那些杀手,谁晓得却是被逼下了山崖。以为是必死无疑了哪晓得却是大难不死,醒来就在一户樵夫家中。那樵夫告诉我我昏迷了将近半个月,我两条腿都摔断。家里是回不去了,我怕把麻烦带回去给亲人,而我行走不了在那樵夫家里养了半年的伤。”
伊寒江道,“你别告诉我你把书落在樵夫家里了。”
辛恒遗憾道。“是丢了,那樵夫告诉我他救起我时并没看到什么书本和衣物,而我事后也去了那山脚,的确也什么都找不到,身边唯独就留下这封信了,只因为我落崖时这信藏在我衣服里。”
伊寒江看着景故道。“你怎么想到要找辛恒的?”是她太不把闲杂人放在心上,没关心过辛恒为何一走一年多却是迟迟不回皇都来复职,还是对其他的事太漠不关心。觉得景麒这般由他们养育,即便是直到长大成人成亲生子,景绵衍回不来也无所谓了。
可以骂她是黑心也能说她是冷血,她只想到景绵衍若是回来,他们这对叔叔婶婶也没有理由再霸占着别人的孩子。
景故渊凝着她。似乎多少猜出她心里所思,“不论麒儿再喜欢我们。他还是需要亲生的父亲陪着长大心智才会健全。且我也没想过要让四哥一直受不白之冤。抽丝剥茧发现突破点还是在林初一的身上,他的证供太重要了,我便想着若是有证据能推翻倒也是一线希望。也是让人去查才晓得辛恒迟迟没回来复职,派人到他家乡去问,却也只说他没回来过。我猜想他或许是出事,只能派人大海捞针的找,一直找到了现在。”
伊寒江看了看景故渊,笑道,“你说我要是去书铺找那警示良言,内容倒是一模一样,是否也能从中找线索?”
她也不过是玩笑,那书那么的厚,每一字每一句不论拆解重组,或是特殊的一行特殊的某个字都能生出意思来,要摸清林初一死前的想法根本就是难如登天。
景故渊拿过伊寒江手里的信,“只可惜信里没有提及四哥是无辜的,不然倒也能做证据。”
辛恒道,“虽是没有多提四皇子的事,但或许能从陆大人和六皇子两人处着手。”
景故渊沉思静默,伊寒江道,“怎么,你是顾及你和陆庭淞的君子之交还是顾及你和你六哥的手足情深?你可别忘了,照着这个势头看,害你四哥的有可能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甚至有可能两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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