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要转正》第42章


这几日邬珵没有来找南寞,南寞十分的坐不住。她几次想偷偷出去,却总是被尓绵拦回来。
倒是她与太子妃姝旻的关系好了很多。
太子脾气暴躁,也不管姝旻是不是有身孕,便动辄打骂,旁人在外面听着都怕的很。近来南寞听闻许多婢女四下偷偷议论,说姝旻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太子的,而是太子在军中的时候,她按捺不住独守空房的孤寂,与一个送她和亲时候便在她身边伺候的梁人马夫通奸才有的。
这些人不仅说姝旻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杂碎,还将原委也有理有据:因为她是大梁公主,她要用这种苟且之行来将玷污北狄的血统,将来扶孩子上位当太后,灭狄人。
种种言论欲传愈烈,王后屡次压制婢女言行却没有成效,甚至军中也开始疯传。南寞觉得这样说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实在太过分,她本身便是个半大孩子,若是有人这般说她母亲,她是要与之拼命的。
这些传闻出来之后,太子更是变本加厉,南寞觉得他要是再打下去,姝旻的孩子会保不住,于是时常去坐坐,或者拉着她来自己帐子。太子当着弟媳面也无法大肆发作,这几日又正巧山北大营突然爆发了疫病,便直接搬去了军中不回来。
山北大营的疫病估量是水源被污,而这事情的始作俑者,军中猜测十有八/九是邬珵布置,但各国来使中还有许多未回去的,使者在,为了不至于背上斩来使的罪名,北狄还不便对邬珵下手。
南寞总是将手贴在姝旻肚皮上抚摸来抚摸去,喜欢得不得了,因着姝旻自己还没有想好取什么名字,便让她随便取个来叫,还说名字要寄托一种自己的希望,于是她想来想去,觉得自己目前最大的希望就是行房,便脱口将这两字说了出来,尓绵却一味的阻止,最后她也只好妥协,将这未出生的小孩儿自己命名为“阿房”。以至于以后一看到姝旻便大叫:“阿房阿房小阿房,我最喜欢你了。”
每当此时尓绵便赶忙地将窗子关紧门帘闭上,生怕有人听到。姝旻倒是不在意,看她喜欢孩子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微笑。她对外面的言论也一概不理,淡然处置得更像一位中原的公主,气度也令南寞十分的佩服。
王后也时常去看姝旻,给她各种好物事,金银玉器、各路神佛雕像,连大梁日前的时髦衣物也派洛阳的细作运送了些来哄她。还叮嘱她,汗王交代,要从重处置传言者,且无论旁人如何诟詈,这孩子定然是要做继承人的,让她放宽心养胎。近来还听说汗王对太子的暴行十分不满,几次训斥,扬言再如此要削他的兵马罢他的权。想来他跑去军中也有如此的原因。
这日南寞又和姝旻坐在一起,她忍不住问姝旻:“近四个月的孩儿究竟有多大?比我的拳头大么?”
姝旻笑说:“但想来也是差不多的。”
南寞伸缩着自己的手指头:“和我拳头差不多大,那应是比鸡蛋大一些,比肉包子小一些。”
立在她们背后的尓绵又插嘴道:“二王子妃一定要将小婴儿比作吃食么?”
南寞摸摸姝旻的肚子:“阿房阿房,这世上的美味很不少,你出来时许是见不到我了,但我得告诉你什么好吃,你将来一个个去找,总能吃完的。”
南寞仔细想了想,又凑近对这姝旻肚子说:“阿房,我有个主意,我叫人把好吃的吃食都买来给你娘亲吃,你就熟悉那味道了。”
姝旻摇摇头:“我吃不了那么多啊。”
南寞答:“汗王王后送的东西,你没有一样是拒绝的,那我送的你也不能拒绝,你一天吃一样,阿房也不会闻得太多记不住。”
与尓绵一同回去帐子时,南寞掀开帘子,望见屏风那端若隐若现的蒸腾之气,缭绕穹庐尽是雾蒙蒙,凑近望见石兰拿了西河的衣物搭在屏风上又转回去,南寞偷偷跑过屏风探头斜看,见西河正坐在木桶里泡澡,光滑滴水的上身倚靠在桶臂上,两臂随意地搭在桶边,头微微偏着,似乎是睡着了。石兰用巾帕在一旁小心为他侍奉擦洗。
南寞扁扁嘴撤了回来,一不小心撞上和自己贴得过近的尔绵。
她瞧着西河的眼神很是痴醉,仿佛又回到那日雪原中伫立望天,讲述浚稽山和西河的那模样。她见南寞好奇也似地瞧着她,不禁羞得面上红一阵白一阵。
南寞于是蹑手蹑脚地捂着眼睛走过去,没有吵醒西河,只悄悄把石兰拉出来,吩咐她:“二王子的水大约冷了,你先出去再烧些。”
石兰伸手探了探水,正要反驳,却被她打断:“顺便给我拿两个糖饼,要刚刚烤出来的。”
石兰只好微一揖,退出去按她吩咐做了。见石兰走了,南寞使个眼色给尓绵,悄声说:“这里太闷了,我要出去透口气。”说罢伸着懒腰走出门去,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往御医那里去走。
待得逛了一圈回来,正巧碰到石兰一手提着壶一手端着盘走过来,她赶忙到门口拦住她:“这些东西给我便好了。你帮我去太子妃那里问询孩子出生时候的尺寸,我要为阿房做件小衣裳。”石兰只好听话去了。
南寞才没有管那热水,只自己端着盘子啃起糖饼,悠哉地溜进门去,一不小心望见尓绵将手掌贴在他的背脊,眼神似是迷乱似是慌张,却迟迟也不敢移动一下,不说,不笑地望着他,良久才执起梳子,缓缓从他湿润的发中深入,随后轻轻低头,阖上眼,以唇触碰他的一缕长发。
过了许久,尓绵才移开他走了出来,眼中有些复杂的愁苦夹杂在微微潮湿的眼里。南寞将她拉到一边,递给她一个小药丸,说:“我有个好主意。”
尔绵不解:“这是什么主意?”
南寞小声解释:“你说过,你想要做他的女人,而我呢,我注定会离开,但在没找到法子离开前,若是他发狂了,我力气没他大,恐怕也不好应付,倒不如让你成为他的女人,他不是个彻底的坏人,我瞧他一定会好好爱惜你,有了你,他就不会找我麻烦。”
石兰这时从门里进来,面上隐隐的有些不耐:“二王子妃,您交代的事我都办妥了。太子妃听说您要给小王子做衣裳,还送了些布料来。”
这话说得略有些大声,吵醒了屏风后正泡在水里的西河。石兰赶忙过去赔礼,伺候他起身更衣。
西河出来时见到南寞,不禁问:“怎地我洗澡时偷偷在这里,也不出声?”
南寞答:“看你睡得香,怕吵醒你。”
西河笑了笑,方沐浴出来,面上容光焕发,倒是很英俊:“你说方才你看我?”
南寞一时语塞,只好腆着脸说:“看便看了,没人说我不能看的。”
西河点头:“自然是可以看,你喜欢就好。”
南寞驳他:“谁喜欢看啊!”
西河没有再说话,只笑着出去了。
尓绵追逐着他的身影离去,才怅然道:“他已经越来越将你视作真正的妻子了。”
南寞叹了口气:“这正是我愁的,近来他看我的眼神很是奇怪,所以若是你不帮我,咱们两人都会不开心。”
尓绵开始按着布料上所画的尺寸裁剪起来,她心灵手巧,不一会便剪出了个样子,南寞瞧了一会儿,见她拿起针线来缝边缘,却不小心扎了手。
南寞:“你在想什么?”
尓绵迟疑道:“也许。。。。。。他会这样喜欢你,是因为表哥。”
南寞疑惑:“你的表哥?”
尓绵继续说:“从小,西河便总是与表哥喜欢同样的东西,两个人不免要抢上一抢,表哥越喜欢的,他就越喜欢。记得小时我偷偷对表哥说想要嫁给西河,只怕他还不喜欢我,表哥便笑说这又什么难的,于是带着我去找西河,当着西河的面亲在我面上,后来西河便说,不许表哥亲我,将我手拉得紧紧的。”
南寞心里沉了沉:“你的表哥。。。。。。是邬珵?”
尓绵思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随即说:“这也是我为何要助你的缘由。”
南寞想起从前听过,西河氏与肴怜氏争夺北狄的地盘,后来西河氏夜袭肴怜王帐,将肴怜氏的人杀了精光。那时肴怜氏的汗王是从血雨腥风里面杀将出来,留得了一条命南逃,便是以后的昌峻王。
想来邬珵也是随着他的父汗一起逃走的,而幸得活下来的尔绵被西河所救,因为是败亡俘虏,只能做最低等的奴仆家伎。
沉默间,尓绵也神思了去,开始回忆从前的时光:“表哥偷偷跑去将我的心事告诉了阿娘,从前我们两族交好,有些纷争也不影响什么,阿娘也很喜欢西河,便去与现在的王后说了这亲事,王后也一口答应。只是这些言语没成了一纸媒妁,到了西河汗王屠杀王帐以后,王后再也没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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