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要转正》第38章


尓绵笑道:“好。”
南寞走出两步,又回头来嘱咐尓绵:“早上之前,屏风下面的香灰要记得倒掉。”
尓绵:“王子妃心思缜密。”
两下换了衣服,南寞这才出来。她今日已经打听了使者们的住处,便循着一个穹庐一个穹庐地寻过去。
正找寻间,身子忽然被从后揽了一把,一回头对上一双深浓的眼睛,明亮的瞳色在夜空底下熠熠夺目,她望见这双瞳子里满满都是她自己。
“你在找我么?”这深浓眸子的主人眼角衔了笑意,低低地问了一句。他的话里带了酒的醇香,她觉得十分好闻,但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他拖住腰部朝远处走去。
这时才隐约觉得身后不远有火把的光亮,转头瞧见有侍卫正在四处寻找什么。
“他们在抓我,可惜我跑得总是比较快。我对这里比他们要更熟悉。”他的嘴角微微弯了弯。
冰湖后面是传说中的后山,传说周遭草原上狼群的窝便在此处,一般不会有人轻易地过来。眼看火光朝这边飘近,他走至一处为狼设置的陷阱,将上面覆盖的野草和黄土剥开,然后顺势将她抱起来,轻巧地跳下去。
“这不是真的陷阱,小时候我在这里凿了一个洞,躲在里面用沙蒿盖上,不会被发现。”他在黑暗中伸手各处探了探,笑说:“这么多年了,果然还在这里。”
说罢又拥起她钻了进去。这洞较小,他只好俯下身,将她头埋在他胸前,让她紧紧地贴着自己,才不至于身上沾染了泥土。待盖上沙蒿,他探出手指大的小孔,朝外们看着那火光在周围亮了少顷,随后又消失得无踪。
“他们走了,我们出去。”
“不出去。”南寞全程没开口,这时却忽然嘟囔一句。抱着他的听者觉出了她身上在颤,伸指触了触她脸颊,触到一汪水泽。
“怎地哭了?”抱着她的人好气又好笑。
“世子你骗我。”听完她说这句话,随后又是哇的一声,南寞嚎啕大哭起来。
“我们先出去吧。”邬珵抚了抚她的背,正要往外站起。却一把被她拉住:“不出去不出去,这里很好,我偏要在这里跟你待着。”南寞说着抬起双臂将他死死抱住:“你也别走,你不能走。”
邬珵笑了笑:“那我换个姿势。”说罢靠着土壁坐下,也将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抱住。下颌恰好抵在她的额头,感受到她在微微颤动,便搂得紧了些。
南寞一边哭一边问:“为什么方才庆礼上,世子一眼都不看我,是我很不好看,还是你很讨厌我嫁给那个西河,其实我不曾想嫁给他,也不会嫁给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想,你也许会来救我,即便,即便你不来救我,我爹爹也会来救我。”
“我怎么会不来救你?”邬珵用手指轻轻抹去她脸上泪水:“我很想去看你,一时一刻也不想移开眼睛,但我一看你,西河便会欺辱你,我不能让他一再地利用你来对付我。”
南寞问:“他为什么要对付你?”
邬珵微微一叹:“注定是敌人的两个人,不到一生一死的那刻,就谁也不会放手。”
南寞握住他的手,认真道:“我才不会让他碰你,我会保护你。”他反手握回她。
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她连忙在他胸前抹掉眼泪,抬头在黑暗里找他的眸子:“如果世子就是肴怜队率,那么成璧还是你的妻子么?”
邬珵答:“我没有妻子,若有。。。。。。”
还没说完便被好奇的南寞打断:“那,那羽弗呢,那宣姬呢,还有那些个从一数到十的家伎呢?”
邬珵微笑:“我一个都不喜欢。”
南寞忽然又伸出双臂抱紧他:“那,那你喜欢我吧,你喜欢我吧。”
邬珵伸手去摸摸她头上杂乱的发髻,沉吟了半晌,道:“何当数千尺,。。。。。。”
南寞赶忙问:“何当数千尺,后面是什么?”
邬珵低头:“你没读过这诗么?”
南寞想了想:“我读过,如何没读过,但这首偏偏忘记了。”
邬珵低头用唇倚上她的发髻,眼睛微微阖上,温柔的话语夹杂着香醇的酒味,闻之绕梁,萦怀,久久不忘:“为君覆明月。”
南寞动用小脑筋思索了半天,问:“这是哪首诗?”
邬珵微微咧嘴,回她: “你只问是哪首诗么?”
南寞哭了一会儿,这时觉得心里很欢喜很暖和,便朝他身体里缩了缩:“今日在庆礼上看到你,我吓了好大一跳。那时候我就在想,你是来接我的么,你一定是来接我的。”
说了一会儿,南寞觉得卧着腰又痛起来。便说:“我们到上面去罢。”
邬珵说:“我抱你。”说罢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上去。
漆黑的夜空点亮无数闪烁的星子,万里无云的开阔,将天色烘托得通透的蓝,星子点缀其中,恍然有隔世之感。南寞说:“前日里我还在想,若是有人同我一起看星星多好。”
邬珵将风麾摘下来包住她,坐在她身侧抬头望去:“这里的星星却没有浚稽山的漂亮。站在浚稽山上,伸手可以触到它们,你一定会喜欢的。”
南寞好奇:“为什么都说浚稽山很美呢,我不晓得那是哪里,但你说得一定没错。”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带你去看。”邬珵眼瞳瞧住她,目光和他握着她的手一般温热,缓缓地继续说,恍惚间,眸子里却有什么在闪烁:“你走后我找遍了所有地方,后来寻得那把剑,我以为你死了,那一刻觉得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直到听说你还活着,我便下定决心来见你,告诉你以后要好好待在我身边,再不能让我找不到你。”
南寞转了转念,回过头来瞧他,却不防他的双唇压下来,吮了吮她的唇。她怔了怔,细细地去瞧他的眸子,静静地相对着,他狭长深邃的双眼忽然闭上,两手从后拥住她,重新又覆上她绯红的唇,轻轻地用舌撬开她的牙齿,去感受她舌尖的滑腻。
正吻着,南寞忽然艰难地呢喃一句:“你的睫毛真好看。”昼雪(八)·争吵
南寞觉得接吻是个很美好的事,和睡觉一样的美好。大约也是出来的时间太晚,她着实太困,于是就这么吻着吻着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伸手去探她心中的夫君,却迷迷糊糊摸到一处柔软,这柔软的触感比较不一般,似乎是女人的胸脯。
南寞吃了一惊便大醒了。抬眼望见尔绵正对着自己微笑,身上穿着自己那身王子妃的华贵裘衣大氅。
“现下五更,旁人都还没有起,我们在此处换过衣服再回去,便可同二王子说您是晨起出来走走。”说着尓绵便解下衣衫。
南寞不情不愿地四处看看,知道邬珵一定早些时候便回去了。他身在北狄,安危旦夕之间,还好不同她一样傻,竟会在这冰天雪地里睡着了。
她一边换衣服一边问:“你是几时寻到我的?”
尓绵:“我出来时天还黑着,这会儿晓色映山头。”
南寞问:“你读过诗?”
尓绵一边扶起她,一边说:“小时候表哥喜欢读,我便跟着读了些。”
“何当数千里,为君覆明月。”南寞念叨了一遍问尓绵:“你读过这诗么?”
尓绵笑说:“我只是无意学了些,哪里涉猎那么多梁人的书。”但听到她念出这一句来,心里一禀,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下忽然惶惶,面对着南寞多了一分不自然。
南寞喃喃:“我便说么,哪里什么诗都能知道的。”
南寞今天神清气爽,走在路上,看天是蓝的要感慨一番,树木上积着厚厚的雪要感慨一番,走在路上望见什么都和尓绵说半天,但走了许久,她见尓绵心事重重,自己说了这么会子话,她全没半点反应。
待路过一处高帐时,她隐隐听到帐子里有人在争吵些什么。这大帐门口有数个守卫,南寞拉起尓绵蹑着步子转到后面,趴在帐上听。帐上泥石很厚,声音便不是很好,但五更时分,想来没什么人,唯独这个帐子里人声传出来,她今日的精神可算是能吃下十头牛,若是不分散出去些,定然不能满意。于是她便津津有味地听起来。
“三个月,三月前我并未去你帐中,是也不是?”
“这孩子是你的,无需多言。恐是你饮酒太多,做过什么却时常记不清楚。”
南寞这才听出来,这是太子西河允和太子妃姝旻。姝旻是大梁的公主,即便是关在屋内争吵,她的声音都是淡定自若,看似轻微却掷地有声,教旁人不得不尊敬她,不得不臣服她那中原帝国尊主的高傲气度。
“本太子怎会记不清楚!”忽地听到瓷器碎裂之声,可以想见是西河允摔了什么。南寞心道酒醉有时是好东西,有时却是坏东西。邬珵喝了酒,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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