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要转正》第34章


一律是不问缘由斩首的,儿女也皆不可留活。这是为了巩固贵族血统与联姻制度。但若是王子妃诞不下子女,男人可豢养一些家伎,却其实为奴仆,即便生子也无地位,孩子交由王子妃抚养,至多可有单独帐子和较好生活,却是注定被赶出王庭。而家伎身份生下的孩子,若不是长子,便终生不得染指政权,常被发配远疆。
那婢女见南寞抵触,但身上却不动弹,还只道是中原女子不懂习俗而惊讶,便更加好心地提醒她:“若是待会王后选了你做家伎,你可切记不可被二王子赶出来,王后月前已经下令,被二王子赶出来的女人,直接送后山那里去喂狼。”
南寞在身上的虎皮被西河埙裹得十分紧,这会子她想剧烈地挣扎,却觉他抱得愈来愈紧,将要喘不过气来。
将入大帐时,西河埙将她的头往身子里蒙了半刻,她便没了知觉。那一刻,果真觉得命如蝼蚁一般。
西河埙见她昏了过去,终于送了口气,缓缓抱着进入帐内,低头跪下,道:“母亲。”
帐内高座上的雍容女人内着大梁锦绣,外披狐氅,缓缓站起走过来,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儿子,和她儿子怀里的女人后,笑问道:“原不知你是喜欢中原女子,才犯下大错,将你帐子里堆了些你不喜欢的狄女,这回你不会再将女人弃之不顾了罢?”
西河埙双手抱了南寞一路,已是胳臂十分酸楚。但也不知缘何,偏偏就不松手将她放置在地面。这一点被王后看在眼里,心下不禁十分欣喜。
“埙儿,为娘不强迫你娶什么王子妃,但生儿育女乃是你做人的本份,此次你有了心爱的女人,为娘是十分开心的。”
西河埙:“这女人是儿子半路所救,只是动了动恻隐之心罢了,儿子并未看上她。且儿子从她话里才知道,她是大梁反贼卫氏的女儿。”
王后:“卫氏便如何?纳一个低贱的家伎神不知鬼不觉,且卫氏相隔千里,自身都难保,便是树这敌人又如何。”
西河埙:“她还曾是大梁皇帝所赐,邬珵的未婚妻。这敌人母亲觉得如何?”
王后忽然转身走回座椅,靠在椅背那柔软的虎皮之上,眼睛盯住她儿子手中抱着的女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西河埙已然额头手臂暴起了青筋,实是不能再坚持,只等着母亲一句话遣他出去,却等了半天不见母亲发话,悲从中来,无可奈何。
又过了半刻,王后瞧着南寞身上那虎皮问:“这虎皮是从哪里来的,缘何尚有血迹?这女子又是怎么受的伤?”
西河埙答:“是这女子与虎拼搏所致,儿臣救了她。”
王后问:“那么这虎是你所杀?”
西河思了思,嘴角微微一笑:“算是她所杀,儿臣补了一刀。”
王后忽然大喜:“我们狄人素来杀虎者要被封为勇士,赠与荣华富贵,若是同贵族一齐杀虎,便是可享同这贵族一般的礼待。从今起,这女子可享受同你一般的礼待。”
西河虽说知道杀虎者可获封为勇士一说,但却从未听说可获得与他同样待遇的,他不知母亲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正欲询问,却听王后道:“快下去吧,你这样手臂可要断了。数年前大乱之时,你护我也未曾护得这样紧,现下护这个中原女子护得这般紧,却偏说不想要,母后实在捉摸不透你。”
西河不再回答,一拜而出。昼雪(四)·尔绵
西河埙当夜便遣了御医为她瞧伤开药,随后又竖了屏风在床与卧榻间,自己仰在卧榻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南寞醒来时,西河埙正坐在她面前摆弄者手里的匕首。南寞盯着那匕首看了半晌,发觉那的确是一只普通的匕首。
西河埙斜眼瞥一眼她,一边将匕首在手里转了一转,一边道:“醒了?”
南寞问:“你做什么将我蒙晕,是不是王后说要将我怎么样?”
西河埙忽然将匕首指着南寞的面上比划了比划,蹙眉道:“我将你救回来,是打算折磨你。”
南寞一脸嫌恶瞪他:“知道。”
西河埙瞧了她一会儿,意味深长地叹口气,低声道了两个字。
南寞却对他悄然吐出的那两字极为的敏感:“你又叫世子的名字做什么?”
西河埙看她身上的毡裘落到了腰间,便轻手轻脚地将毡裘往上提到她下颌,又给她往里折了折。随后他没有再说什么,便出去了。
看着他走出去时,南寞才发觉自己置身宽敞的穹庐,满眼望去是金做的雕饰、兽皮包裹的帘帷和毯子,连墙上所挂紫檀木的长弓也用金镶边,用貂毛包裹手握之处。两个侍女在门前眼睛不眨地站着,身上穿着的紧实美观的毡衣。
过了一会儿,送药的婢女走了进来。
南寞正有一肚子疑问,见有人过来便赶忙问:“他是怎么吩咐你们的?”
那婢女头也不抬,声音极温驯答:“说待您,要像待二王子一般的礼遇。”
南寞惊讶地望了她一眼,仔细思索也想不通,这西河埙说要折磨自己,怎么将自己折磨成王子待遇了?想到之前西河埙去见那王后,她继续问:“那王后呢,王后怎么说?”
那婢女仍是不抬头,恭恭谨谨地答:“像二王子一般的礼遇,便是王后吩咐的。”
南寞更是糊涂了。只呆呆地望着那婢女将药碗端放在她床前的案几上,却忽然发现了点异样。
她注意那案几雕饰纹路也极其细致,几只茶杯也是绝好的釉瓷,偏生端上来的这碗朴实得有些刺眼。
她出生反贼之家,自小是很有警觉,且又是跟着杀手学大的,又是做细作,她瞧着那婢女眼神之中有些闪烁,便知道这人不知动了什么脑筋。
她抬眼上下打量了这婢女半晌,道:“不是说像二王子一般礼遇么,二王子使的碗就是这般?”
那婢女的手交握住,睫毛颤了颤:“是,小人这就换过。”说着捧起碗,埋首转身向外走去。
见她出了帐子,南寞想了想,将把门的那两个婢女叫过来:“她说的是真的么,要待我如同王子?”
那两个婢女一个叫石兰,一个叫乞扶,都是狄人的姓氏,模样看上去只比南寞稍稍大了些,样貌也还算清秀。石兰性子开朗,一听便笑逐颜开地说:“您是贵人,以女子之躯杀死老虎,在我们狄人眼里是最厉害的勇士。所以王后嘉奖您,要您同享二王子的礼待。”
“杀虎勇士?”南寞听了,总算对西河埙那坐在她床前黯然的模样有了些了然,随后噗嗤一笑:“那,那西河埙也是和我住同样的帐子?”
石兰笑道:“是,贵人您说的没错。”南寞顿时对那素未谋面的王后充满了感激。就当她欠着救命之恩,过一段王子生活将她的一身伤养好。
乞扶性子敏慧些,石兰说完她便补充说:“其实王后娘娘说的同样礼遇,是说。。。。。。”
见她支支吾吾,南寞赶忙问:“是什么?”
乞扶鼓足勇气:“是说您要与王子同吃同住。”
石兰天真无邪:“是啊,您和王子住同个穹庐,我们是王子的婢女,所以一并服侍您。”
南寞一惊:“这。。。。。。这是真要我当家伎?”
石兰伶俐地一笑:“家伎哪能躺在王子的床榻,我们偷偷打听过,王后似乎要您做王子妃呢。”
南寞忽然陷入了两难。
若是将她充作家伎,她也就心一横舌头一咬过去了,若是王子妃。。。。。。她这心一时横不下来,舌头也咬不下去。
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下她被好生伺候着,不如便等身子好了再图后来。只要留得清白,其他大可不在意。
那出去换碗的女子掀开帘子碎步进来,将药碗重新端放好,便要出去。
南寞瞥见石兰和乞扶看这女子的眼神都大有鄙夷之意,她虽不知道原委,也觉得应再试探试探。
“阿也,这药已凉了。”南寞张大一双眸子恹恹地道。
那婢女将头埋得深深地,偏生叫南寞看也看不清楚她的长相:“小人重新热热。”说罢端起碗来躬身出去了。
“这是谁?”南寞问。
“尔绵,一个家伎,贵人别理她。”石兰白一眼门口道。
南寞想起世子家用一整个琼安楼豢养家伎,那些女子一个个美人如玉,天天就是唱曲跳舞之类,地位也颇高的模样,但听石兰的口气,在这里却不尽然。
“我的药怎会是家伎负责?”南寞问。
“尔绵求了我们许久,要我们给她机会能瞧瞧二王子,我们便让她在外做做洒扫,大约这会子是她求了熬药的婢女。想来您这位忽然出现的王子妃,叫她好生着急了。她是为奴的出身,是以前被咱们汗王打败的肴怜氏留下的人。”
南寞正咀嚼肴怜两字是肴怜队率的姓氏,但也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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