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贵女》第14章


花逐晓倒是觉得这帮人奇特得很,虽说侯素霓与重光的婚事人尽皆知,但好歹侯素霓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居然就这么被叫了“嫂嫂”,怎么说都……想了想,许是因为云浮城对于京都来说毕竟是山高皇帝远,所以这些人才这么不拘礼数吧。
花逐晓对这个离别宴是没有多大兴趣的,从见过重光这个主人以后便一直心不在焉地跟着朱解语,看着她应付前来赴宴的公子小姐们,听她介绍重府里好玩儿的地方,心里却一直想着要怎么接近度陌临。
以她对度陌临少有的了解,也知道度陌临是个爱热闹的,身边从来都不少人,特别是女人。度陌临的年纪比重光那帮人都大,行事又自有不同,花逐晓一时还真想不出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他。是以朱解语对她说了些什么,她是完全没有注意的,待她发现自己又回到那个华丽的戏台前时,她已经置身于步绾年众多疯狂的粉丝中,进退不得。重光似乎挺看重步绾年的节目,自然占着台下最好的位置坐得四平八稳,花逐晓就坐在他身后,本来见他与旁人聊得开心,突然就回过头来朝着她一笑,并问道:“花小姐觉得这年少如何?”
花逐晓一愣,步绾年如何关他甚事?纵使看看身旁的朱解语一脸的兴致盎然,以及周围的人那高兴劲儿,她还是避重就轻地道:“重公子看重的人,必是有过人之处的。”说完只是客气地笑了笑,便把注意力放在戏台上。
一旁的朱解语虽然对步绾年很感兴趣,重光和花逐晓这边的对话却也没逃过她的耳朵,但她只当作没有听到,反而兴致勃勃地跟花逐晓提步绾年的事。
花逐晓只道重光真的为步绾年出了大价钱,朱解语对她一解释她方才明白,她说的“大手笔”非彼“大手笔”。
步绾年此人擅舞,其舞姿一度吸引了云浮城大部分的达官贵人,就连邻城的人也有慕名而来的。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步绾年却还算个有情有义的,出了名,还是顾着以前的恩情,甘愿呆在一个小小的东风馆,而重光正是因着他这点难得的情谊和高超的舞技结交于他。照外界传闻,步绾年抱病在身已有些日子了,平日里也甚少出现,已经有人传言他命不久矣,谁知今日重光竟将他请了来。
朱解语便说了这么多,步绾年已经在台上现身,两人便住了口,看这位台柱的表演。
花逐晓原先觉得,男人跳舞是很没意思的节目。不是因为她没看过男人跳舞,反而是她已经看过最好的了。三年前的神祭,花逐晓最难以忘怀的就是那场三百名成年男子的舞蹈《童子宴》,认识楼远欢,就是那个时候,沉溺男色,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她还记得,三百名男子赤裸的上身,展示着雄性特有的魅力,滚落的汗水在阳光熠熠生辉。想到楼远欢原本的白皙被晒成了古铜色,花逐晓不由会心一笑,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再也没有见过楼远欢皮肤白白的样子,最初时候对他的嘲笑也渐渐远去,只剩下最后……
花逐晓自嘲地笑了笑,眼前,戏台上,步绾年妖娆的身姿逐渐清晰,仿佛刚入重府时看见的那个儒雅的男子从未出现,剩下的是一只媚惑众生的妖。花逐晓迷蒙中望去,正巧对上一双斜飞的眼,那人一个转身,罗衣翻飞,在空中如同绽放的花,神似牡丹华丽。再回首,发簪抚落,青丝漫长,无声诱惑。
想必这《罗衣舞》的要旨便是这一身罗衣了吧。舞者跳舞,多着轻薄方便的舞衣,袒胸露背、衣裙短窄都是常事,所以舞姬一向被视为下贱的人群,不是逼不得已,没人愿意这样让人轻贱,更别提步绾年这个男子之身的舞师。不用人说,花逐晓也能想到,在未成名之前,步绾年受到过多少耻笑。
听朱解语说,步绾年目前最出名的便是这一出《罗衣舞》,花逐晓细看之下,倒是看出些名堂。与一般的舞蹈不同,《罗衣舞》的服装之繁复,堪比富贵之家女子的嫁衣,寻常的人穿着这样厚重的衣裳,怕是行动也困难,纵是灵活的舞姬穿上这样的衣服,也难以保持一贯的灵活,而步绾年却以男子之身做出各种灵活的动作,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罗衣,罗衣,倒是有些意思。
此时周围的人都看呆了去,连男子们都起了爱慕之心,更遑论女子。难怪说看过步绾年的舞的人对他都不会有轻贱之心,这般风华,怜爱珍惜还不及,又怎么会轻贱呢?
花逐晓作势抚了抚鬓角,看见身旁的朱解语一脸的欣赏,重光的沉醉,侯素霓也安分地坐着,倒是没见度陌临。想了想,还是趁着有人兴奋得往前挤的时候退出了这个场子,将一片繁华留在身后。
重府很大,花逐晓有心远离人群,不知不觉便走得远了,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庭院。
难怪古人说“庭院深深深几许”,重府的这处庭院便是如此,以花逐晓的观察,这处庭院应该是在重府的偏僻处辟开一块独立的空间,再以草木加以掩饰,不留神还真找不着这个地方。花逐晓误打误撞到了此地,觉得有趣,想也不想便走了进去。
一进入这个庭院,花逐晓便被吸引了。与重府其他地方的富丽堂皇不一样,此处倒像是隐居之人的住处,没有任何的装扮,只能以“朴素”来形容。虽说是一个庭院,但并没有用墙围起来,而是以花草、假山等掩饰庭院的存在,也是将此处隔绝在重府的繁华之外,成了清净悠远的一处。
这个庭院的存在也许有些年头了,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茅屋,花草也像没有人打理一般疯长着。花逐晓却觉得,终于到了一个可以呼吸的地方。
虽然觉得有些于理不合,但她还是往茅屋走去。
一张旧床,一个……蒽……翘着二郎腿躺在上面的……度陌临?!
“谁?”床上的人警觉地坐起,花逐晓吃惊之余后退一步站在门外。
“打扰了,”花逐晓整了整鬓角,“我不知道里面有人。”脑子却快速地思考着要用什么办法接近他。上一次令他落荒而逃,她便猜测着不能操之过急,但是,有什么方法呢?
却见那人又躺了下去,嚷道:“来得正好,给大爷捶腿。”
花逐晓睁大了眼睛,疑惑着走了过去,一靠近床边,便闻到了浓重的酒味。
花逐晓失笑,原来是喝多了。正想着是不是应该去找些醒酒汤,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用迷离的眼神看了看她,“你是新来的?倒还有几分姿色。”说罢一把拉住她按在床上,动作之猛,花逐晓还以为床要塌了。待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压在度陌临身下,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了。
度陌临看来是醉得厉害了,完全没认出来这个人是上次让他落荒而逃的放荡女子,只一手压着她,一手抚摸她的脸,口中赞着她的容颜,继而又滑至她的上身,感觉她的身材极好,更是满意地将她搂住,头一歪……睡着了。
花逐晓这下是傻了,她被轻薄了!
但是,她明显感到,自己在被他抚摸时,龙心在猛烈地收缩着,强大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渗出,充斥在她的身体中。
花逐晓兴奋坏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恢复力量,但是好歹自己不会像以前一样被动了。
花逐晓转头,伸手抚摸着度陌临的脸,年轻,清俊。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魔力,竟能让她恢复力量,但是对这个人,她决不能放手。
第十九章 弄乾坤
度陌临的确是喝醉了。试想一下,好友年岁比自己小,差不多都得回帝都了,而自己,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他的心情又怎么好得起来呢?眼看着一年又一年,自己都二十好几了,还留在云浮求学,他就憋屈得慌,可是谁叫他老父……
重光是个极为讲究排场的人,一个离别宴愣是被搞得隆重华丽,怕是公主皇子来了也是这个样子了。度陌临见了,自然更是不高兴,所以尽兴玩耍之余,喝得是烂醉如泥,却也是恰巧躲到这个院子来了,恰巧就与花逐晓给碰上了。
这厢花逐晓就开始思量着怎么让自己的力量恢复。自从上次遇上度陌临,她的力量就有了恢复的兆头,但是一离开度陌临身边,这种感觉就消弭下去,一想到他呢,这样感觉又回来了。这样来来回回试了多少次,花逐晓都快给逼疯了。
被度陌临这样压着,感受着成年男子的身体,花逐晓甚至想,是不是应该铤而走险,用自己的身体来博一个恢复力量的可能?不过,在这个时候,就算花逐晓想,度陌临也不会配合……他已经睡死了。
花逐晓也不做挣扎,就着被他压住的姿势,同样昏昏沉沉地睡去。再次醒来,是被度陌临吵醒的。
“你怎么会在这儿?”度陌临睁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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