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道之祸起萧王》第125章


不过,毕无庄会做出此事,她倒是丝毫不觉意外。
毕竟,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辅国的百姓们流离失所,定会将原本就属于他们的江山悉数送还。
慕朝栖眸光一转,望向了窗外万里无云的天际。
从此以后,天南海北,两不相欠。
作者有话要说:
109
109、萧墙 …
慕朝栖给出的回答,银婆婆倒并不怀疑。
要知道,眼下的她终日郁郁寡欢,眼神更是沉寂如水,根本早就失去了撒谎的欲念。
就好像她的人生已然走到了终点,已然再无明媚的阳光。
唉……谁又会想到,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当年杀害朝栖双亲的并非毕无庄,而是他的二哥——弼国的二皇子。
当慕朝栖将这一事实告知与银婆婆的时候,老人家也是万分震惊的——她甚至于一瞬间生出疑虑,想着是不是朝栖这丫头在设法替毕无庄那小子谋求生路。
但一看女子毫无神采的双目和沉静似水的面容,她就可以断定这孩子没在说谎。
“那他的二哥呢?”
“死了。”
至此,简短的对话戛然而止。
直到缄默了好一会儿的慕朝栖突然启唇道:“婆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陆大哥中了断情散?”
银婆婆霎时心下一沉。
近一个月前,察觉事情有变的她曾四处打听陆修的下落,谁知最终,却不幸收到了他已身亡的噩耗。
与此同时,本该呆在宅子里的慕朝栖竟忽然没了踪影。
事有轻重缓急,银婆婆虽遗憾于陆修的死,却也只得先以找到慕朝栖为先——是以,她没再深究陆修的死因。
然谁人能料,这一天,朝栖竟突然当着她的面提及此事。
难不成……她已经获悉了陆修的死讯?甚至于……亲眼目睹了他的死状?
“是……”心中忐忑不安地揣测着,银婆婆嘴上却也只好如实相告。
“为什么不救他呢……”慕朝栖恍恍惚惚地说着,眼眶里业已不受控制地泛出泪花。
“断情散……从来无药可解。”
话音落下,慕朝栖哽着嗓子,仰天眨了眨眼。
她不徐不疾地站起身来,径自朝着屋外走去。
“朝栖……”
“婆婆……我好累……”
在身后呼唤的银婆婆无言以对。
慕朝栖纤柔却倔强的背影,一直都是让她心疼的。
如果可以,她又何尝希望这孩子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国仇家恨?
奈何命运弄人,打从朝栖出生的那一日起,就注定了她难以像普通女子那般觅得良人、生儿育女,注定了她这一生不可能只需守着她的夫、她的子。
银婆婆暗自喟然长叹着,任由慕朝栖拖着疲惫的身子远离了她的视线。
她想,待过个几天,这孩子的心绪平静一些,再与她说道大事吧。
可是,当这天真的摆在眼前之际,银婆婆又不晓得该如何起头了。
“朝栖……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思量了一小会儿后,老妇人还是斟酌着问出了口。
“既然国土皆已被归还,我们不日便可动身,回到自己的故乡。”慕朝栖放下手中的茶具,面色清冷地道出她的想法。
“你真的准备放过他了?”听出了女子的言下之意,始终无法在感情上接受这一做法的银婆婆忍不住追问道。
“……”眉心微动的女子沉默了片刻,似有似无地吐了口气,“杀了我慕府近百条人命的,毕竟不是他。”她再次强调着这一真相,脸上仍是不见涟漪,“就像当初他还是郁无庄的时候,我的目标从来都只有郁无嗔,而今他只是杀人凶手的弟弟,我也同样不会要他的性命。”
“但是,他毕家终究是害得你家破人亡,害得我辅国百姓十余年来不见天日!”
慕朝栖不接话,唯有眼帘微微下垂。
“婆婆,”忽然,她轻声唤道,将老人从义愤中稍稍拽离,“冤冤相报,杀来杀去,这样真的有意义吗?”
银婆婆愣住。
“朝栖不想再让仇恨的锁链在我们的手中延续下去,也不想这天下陷入永无止境的动荡之中。”年轻的女子怅然若失地望着远方,眼前仿佛浮现起了伊人的音容笑貌,“他……会是一个明君。”
而我,也会回到自己的国家,坐在那冰冷无依的高处,去做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
“……”银婆婆皱紧了眉头犹豫了许久,终究是百般无奈地叹了口气,“便宜那臭小子了!”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若是非要朝栖动用神契之力,去跟毕无庄拼个你死我活,那么朝栖所要付出的代价,将是巨大而惨痛的。
再怎么说,她也不能为了报仇雪恨而任凭自己家的孩子堕入魔道抑或走上死路。
这么一想,恐怕如今的结局,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作出了决定后,一行人开始着手打点归国的事宜。
与此同时,萧王府里躺着的金叔已经急得快要病急乱投医了。
算算日子,诏令公布已有一段时间,那些辅国人想来已经相继起程返乡了——其他人走了不打紧,这神契可走不得啊!
诚然,他们筹谋了这么多年的大业,其中最为关键的环节,就是要有神契相助——如今,这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他金叔岂能容忍!?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大计功亏一篑。
为此,哪怕叫他不忠不义、不择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被执念冲昏了头脑的老人吩咐手下,悄悄地把木离给找了过来。
他想,原本这个将要被他带进棺材的秘密,不得不重见天日了。
少主,既然你执意沉溺于儿女私情,就休怪老奴负你了!
说到底,一切都是为了他弼国的千秋大业!
下定决心的老人将木离叫到跟前,挥手遣退了屋子里的其他人。
“金叔寻我何事?”搜肠刮肚都想不出老人究竟所为何事,木离走近了低声问。
“少主前些天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人,你怎么想?”金叔并不急于道出某桩秘事,而是先行询问木离对此事的看法。
“主子的决定,木离自是遵从。”对老人突如其来的提问,木离不显山不露水地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复。
“你就一点儿也不反对!?”眼见对方不咸不淡、不冷不热,心里有所盘算的老人不免有点儿急了,连说话的嗓门都不自觉拔高了。
“主子这么做,自有主子的道理。”木离仍旧不露声色。
“哼……你倒也是个沉得住气的。”见木离死活不愿表露真实的想法,金叔用鼻子冷哼一声道。
诚然,木离这般模样,虽是让他觉得不太如意,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毕竟,古之成大事者,决不可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轻易表明心迹。
“若是我现在告诉你,你有机会替少主做决定,你会如何?”如此思量着,金叔也不再卖关子,径自道出了一句叫木离转瞬一怔的问话。
“金叔此言何意?”听得一头雾水的木离不由微微蹙眉。
“你可知,你父亲临终前,为何要反复嘱咐你好好侍奉少主?”孰料金叔不答反问,并且,他提出的问题,听起来与他们探讨的话题全然是风马牛不相及。
“……”是以,木离不由自主地愣了愣,“木家……世代效忠于皇族,父亲叮嘱我向主子尽忠,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你的父亲并非木家血脉。”金叔斩钉截铁的一句话令木离登时瞠目。
“金叔你说什么?”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不明就里的男子才皱着眉脱口而出。
“你的父亲,”金叔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面沉如水地开了口,“其实本该姓毕,他与先帝,乃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话音刚落,木离已是呆若木鸡。
他只觉一道晴天霹雳轰然而下,弹指间震裂了他以往所有的认知。
“换言之,”然而,面前的老人却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他目瞪口呆的反应,“你和少主,是如假包换的堂兄弟。”
不……这、这不可能!
“金叔!”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木离难得表现出了一丝慌乱,他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对方的话,整个人更是绷紧了不动,“这种话切莫乱说!”
“我当然知道这种事情断不可妄言!”老人登时冲着他吹胡子瞪眼,“所以,我说的句句属实!”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爹是先祖的私生子,这件事先帝也是知情的。若非我当年凭着先祖的遗诏竭力劝服先帝,你和你爹怕是早已不在人世!”
看着老者义正词严的模样,双目圆睁的木离不得不信了。
不过,他和诉说秘辛的老人都不知道,此时此刻被这一惊天内(和谐)幕所震撼的,又岂止是他这个当事人?
木离的父亲……怎么会是……
站在门外的毕无庄亦是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本来,他只是听闻金叔身体有恙多日,思量着大抵是同他那日的态度有关,心中多少有点过意不去,故而特地出宫回府探望。
孰料走到病人的房门口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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