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弄情》第57章

“只要你好好爱惜自己，乖乖地听话，她不仅会没事，还会过得很好！”他侧身坐在了榻沿边，语气淡淡的，没有了一点的冷厉，却也不容我拒绝。
“你——你魔鬼！”我悠悠地怒视他。他出乎意料地并没有生气，只是眼中掠过一抹伤痛，转身出了石室。
旁边的泉儿先是一愣，继而又道：“姐姐，如果你离开了，泉儿也不会独活，泉儿这一次找到了姐姐，无论你上哪儿我都要陪着你，即使是死，也不例外！”
“泉儿！”我抓着她的手紧了三分，她这是何苦。
“咳咳……”由于激动，喉咙有些干涩。咳嗽声再次拉扯着伤口。
“姐姐，不要说话了，休息吧！泉儿去给你准备些粥来！”泉儿急忙扶我躺下，为我掖好被子，匆忙的出去了。
看着泉儿离去的背影，我的心中真有一种担心，担心她会像我身旁的人一样离开我。她如今算是我唯一的牵挂了。
有泉儿陪伴的日子，生活不再乏味。再加上那魔鬼像突然消失一般，也不再来欺负我，心情变得平静。但我知道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在玄冰关内，寒毒浸蚀的病根由于这段时间的折腾，早已无法根治。而我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再在乎，一切顺其自然的好，多活一日与少活一日都没有区别。只是小星和逸的死，永远是我心中抹不去的阴影。
第四卷 玉残香消随风散 第五章　摘下面具
第五章摘下面具
有泉儿陪伴的日子，生活不再乏味。再加上那魔鬼像突然消失一般，也不再来欺负我，心情变得平静。但我知道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在玄冰关内，寒毒浸蚀的病根由于这段时间的折腾，早已无法根治。而我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再在乎，一切顺其自然的好，多活一日与少活一日都没有区别。只是小星和逸的死，永远是我心中抹不去的阴影。
“泉儿，我昏迷时看见了爷爷、小星……”站在一盆盆碧绿油亮的君子兰旁，我悠悠的开口，“对了，我还听见了逸的声音，他在叫我！”
“姐姐，其实……”泉儿看着我的眼神有些为难与心痛，“其实少主他，他是太爱你了，你不要恨他！”她吞吞吐吐，像要说什么，又像已经说了。
太爱我，太爱我就是要伤害爷爷和小星吗，我永远也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人都不在了，我还恨他干什么？小星与爷爷的仇也报了，结果就是逸也离开了。到如今留下的也就我一个人，还得这样屈辱地活着！”心中的怨恨，仿佛化作虚无，独留空怅惘。
“姐姐，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还有泉儿。”泉儿顿了顿，试探地说，“如果少主没有死，你原谅他吗？哪怕他还伤害过你……”貌似泉儿这些时日老是爱问这样的话。我知道他与逸的主仆之情很深，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不过如果也只是如果，不存在。
“泉儿怎么尽说傻话呢？你是在埋怨姐姐吗？逸已经死了，是我亲手……”想到这，心中免不了一阵绞痛。我捂上自己的胸口，“其实真正该死的是我，没有我，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恨！”
泉儿见势，一把扶住了我，“姐姐，不要想这些了，我们到那边去，瞧，有阳光照进来呢！”
目光越过泉儿手指的方向，果然有一束阳光从谷的上方斜斜地插入，给这幽深的石林染上一抹橙黄。眼下是夏季，这抹阳光应该每天都会从这擦过吧，可我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它。
“泉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把手伸进那抹映着空中无数游浮的尘埃的阳光中，随意地问，其实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只要没有那魔鬼的打扰，有泉儿陪着，我还有几天平静舒心的日子。
“姐姐，这儿是修罗殿……”她的声音很低，怯怯的看着我，可能是怕我有过激的反应吧。
我扯了扯唇，“哦”了一声。泉儿眼中闪过诧异，她可能没有料到我听到“修罗殿”的反应是如此的平静。其实在我的心理，也只有修罗殿才会有这样的阴森可怕了。自己已经身处其中，该受的罪都受过了，死都不怕。对如今的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在客栈时也听那小二说过，在帝都的那帮黑衣人是修罗殿的杀手，当然他们的主人也就是修罗殿的主人了。隐隐中我早已有了这个答案。他竟然把我囚禁在殿内，任意的凌辱我，只恨不能杀了他。
我找了一块平滑的石头坐下，细细地数着那抹光柱中飘浮的细小尘埃……它们就如同我那空洞的心般，没有生命，没有目的的飘游。
……
【摘下面具】
我如今一直居住在这个有着自然光线的雅室，没有再回那密不透风的石室。可能是那铁面人也动了一点恻隐之心吧。
随着伤口的愈合，还可以每天到这怪石林立，翠蔓缠绕的幽谷中转转。没事的我就开始了对谷中这几盆君子兰的精心呵护。它们真的越长越喜人，快赶上室内窗台上的那盆了。看来我是真的喜欢上君子兰了，也或许是对逸的矛盾的感情。
“少主，你每次都站在这儿偷偷地看姐姐，你进去告诉姐姐，你就是……”泉儿的声音从石林深处传来。
少主！她喊得是“少主”，而且还说什么……手中端着的一盆君子兰“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打断了泉儿的话。我驱身奔过去，看到了一脸惊讶的泉儿和转身欲走的那个魔鬼，却并没有看见逸，难道……压在心中长久的疑问再次涌出来。
“你站住！”一直想知道他是谁的渴望瞬间变得无比强烈。每当他不伤害我，对我温柔时，就感觉他和逸是那么的相似。好多次，他都让我恍惚地以为是逸，但都自己否认了，觉得那样的想法很荒唐。特别是在面对这个嗜血，冷凌，蹂躏我，践踏我的修罗殿的殿主，我更不愿意承认他就是那个爱我，我也爱他的温润和煦的逸。
逸不会那样伤害我，不会那样粗暴的对待我。可面前这个人，何以又变得如此这般。从那次以后，他似乎一直躲着我，逃避我，不仅让我生疑。或许当时的他真的是恨我，恨得入骨。我们彼此的恨都来得那么深，那么痛……
他驻足，僵直地站在那儿。我绕到他的面前，才发现他的眼，他的唇是那么的熟悉。他定定的看着我，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惊慌，他在害怕……
我抬手，手颤抖着。既希望这面具下的是逸，只要他还活着就好，毕竟我不愿接受他死在我手下的事实；又不希望是逸，因为我同样不能接受这两个多月里囚禁我，残暴的伤害我的人就是他。当我触上那冰冷的面具，轻轻一掀就可以摘掉它时，我的手缩了回去，转身就走。
他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我，那样熟悉的感觉，暗哑道：“水灵儿，对不起，对不起……”他反复地念叨。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一点一滴。我猛然怔住，其实我已经知道他就是逸，只是心下不愿承认罢了。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没有铁面具的触感——他已经把它取下了。我扭头，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就这样呈现在我的面前。他的黑眸中擎满了笑，苦楚的笑。我也笑了，泪水伴着笑容。他没有死，并没有死在我的那一剑下，那让我矛盾而自责的一剑。
活着就好，哪怕曾经给了我无穷的伤害，都抵不过只要他还活着。我用手贪婪的抚着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他的脸颊……脸上笑得灿烂，心中却仍是无尽的苦涩。
“我会忘记以往的一切的，逸，只要你活着就好！”我踮起脚，轻轻地啄了一下他的唇，冰凉，颤抖。“我祝你幸福！我们都把过去的一切统统忘掉，就当着不曾发生过。我们放开彼此吧，不要在这样下去了，好吗？”
他瞬间僵直，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你还要离开我吗？”他的眸子里泛起了水雾。
“逸，你以为我们还回得去吗？我们一次次的相遇，都是越来越深的伤害，好累，逸！”我极力扯出一抹笑容，这个答案在很久以前都已经明了，“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
“你还在怨我？水灵儿，不要离开我，我知道是我伤害了你。我不该怀疑你，我犯了许多不该饶恕的错，我罪孽深重。我会改的，我求你，水灵儿！”他的语气有着卑微，“我散了这修罗殿，南宫俊逸也死了！他死得好，因为他夺去了你最亲的人。你觉得不够，你就再给我一剑……”他双臂紧紧的捆着我，语气越来越激动，“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宁愿死，也不要你离开我！”
他从怀中掏出那柄金步摇，放在我的手中：“要不你就用它杀了我，我不要没有你的日子……”
“逸，你这是在逼我知道吗？”看着躺在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