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国]人之初》第148章


挛业镊薇摺?br /> 「不要担心,」我轻声道,「陶太医不是说了没事吗?多多注意就是了。生死有命,能待多久,也是天注定的。」见他没回话,我便开玩笑道:「真不高兴?」
「胡说八道些甚么!」他低斥一声,「给我好好休息。」
「皇毅?」我稍稍直起身,正看着他,伸手捧着他的脸。
他抬手覆在我的手背上,「别乱想,好好地休息。」
「是,知道了。」
我顺着他躺好在床上,他给我置好枕头和被子,又轻轻地抽去我的钗环,让我睡得更舒服。我眨眨眼睛,望向皇毅,皇毅低下头在我的额上吻了一下。
「听话,」他伸手拨开我的额发,放轻了声音,「睡一阵子。」他握住我的手,顿了顿,「我在这陪着,不要想太多。」
我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担心的人何止是他?我怕就是顺利生产,我此般年纪生下的孩子也会不健康。并不是没有想过孩子的问题,只是我和皇毅都是顺其自然的态度,并没有真的细想,两年过后此事亦忘得七七八八了,做好就此两个人相伴一生的打算,却没想……今年,我已经虚岁三十九了。
突然发现,自己的生命原来很可能已经蹉跎大半。
我闭上眼睛,在皇毅的轻拍下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色已然暗下,但皇毅还是靠着床柱坐在我的身边。他握住我的手,眼神却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甚么。我拉了拉他的手让他回过神来,不想看见他继续眉头深锁。
「不用工作吗?」我向他笑了笑。
皇毅伸手拨开我的额发,掌心擦过我的额头,「没事,请假了。」
我继续向他笑,他依旧冷着脸,我仍然勉力维持笑容,半晌,我败下阵来拉下嘴角,翻了个白眼,他倒是向我挑了挑眉。我只是想测试一下笑容的感染力,没想到不成功啊……现代人诚欺我也。
「脑子又不正常了?」他屈指轻弹我的眉心。
我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我告诉你,常常冷着脸的话孩子出生以后都会冷脸的。」
「总比傻笑要好。」
「……」孩子,我拜托你不要跟你爹一样拜在嘴毒之神的门下,乖,娘带你去找金鱼君。
皇毅轻笑一声,俯身扶我坐起,「好点了吗?」
「本来就没事,只是有点累而已。」我侧头按了一下脖子,「就是想起来走走。」见他抿着唇,我失笑道:「没听太医说要多走走吗?没事的。」彩八仙啊,我对于接下来八个月的生活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皇毅帮我戴好披风,以慢得实在有点过分的步速扶着我到御花园边上略走了走。我想说不必如此,但看他的神情,我还是乖乖地闭上嘴,顺着他超级慢地走。不想他太过担心,也是为了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三月末的天气已然暖和起来,空气间还带了点湿润,让花骨朵们更添娇嫩。风一吹过,种满了整个御花园的樱花树便顺着风的带动,飘下片片樱花。一阵风过去,皇毅抬手捡掉我头上的花瓣。我看着他,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
「像个疯子一样。」皇毅低声道。
「皇毅,」我笑眯眯地说,「我想吃樱花糕。」
皇毅状似烦恼地叹一口气,但还是应道:「嗯。」
「还有樱花茶。」
「茶有药性,问过太医再说。」
「是,知道了。」我将头靠在皇毅的肩上。
他伸手,紧紧地抱着我。樱花、龙涎香、蓝兰花,还有身周带着湿润的青草气,世界恍惚一下子多姿多采起来。它们的颜色或许不够鲜艳,还带了夕阳的暗橘色,却不似午阳炙人、朝阳刺目,只让人感到更加的温暖。我闭上眼睛,放任自己的重量靠在他的身上。
我们相识,有二十三载了。
终于还是迎来我和他的孩子。我还是跟刚穿越时一样,不相信神的赐福,但这一刻我还是觉得感恩。
要惜福啊。
皇毅,我爱你。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至夕照都在我们的眼前完全落下,才有小吏来报宫门快要下钥,我们这才出宫回府。
回到府中各自梳洗好,皇毅跟我商议着府中再添人手的事。近两年府中已经增加了不少侍从,我已经很少再自己打理家务──难怪都说讨老婆得有老婆本,我一进门就花了不少钱,皇毅养我还真不易啊,抱歉、抱歉──不过我仍然一直没再找贴身侍女。我现在的怀象不算稳,找人陪着也好。
皇毅坐在塌上,双手放在膝上,「找侍女怎么像是受了委屈一样?」
我随口应道:「啊,又花钱了。夫君大人,辛苦你了。」
「……」皇毅伸手轻扯着我的脸颊,「老实说话。」
扯,我让你扯。我摆出死鱼般的眼神,道:「我怎么不见你身边有人?」皇毅的疑心病比我只重不轻,我们的身边都不能轻易留人。我拉住皇毅的衣袖将他的手扯下,「我的脸够松的了,相公,不用再扯。」
皇毅额角的青筋猛地跳起,反手握住我扯他衣袖的手,另一手再次扯上我的脸,在我的脸颊处来回地扯,恍惚在验证着我皮肤的松弛度,口中偏不停:「你以前不是离不开贴身侍女的吗?」
啊,这货真是十年如一日地讨人厌。我耸拉着肩膀随他玩,有气没力地说:「你以为找个能信的人很容易?」
皇毅玩够了,便转手轻抚着我的脸,温热的手掌扶在我脸间、颈间,「你先前的几个都像疯子,但还都算能用。」
「是,辛梓她们都很好,能有四个可以信任的侍女是我的荣幸。但是,换句话说,」我侧头向他笑道:「也就是只有四个。章家多年来来去去,上万号人,不算跟着父亲大人的文书刘先生,到头来,也只得四个人我是敢放在身边。」就连王大力,也比不上。当初章家刚散时,王大力本想跟着我,但终究被他的妻子劝了回去。我交代给王大力和甘草做的事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些许分别,就是顾及他有家室,有些事情不方便。不是他有错,他作为一家之主多顾念家人是应该的。所以,得以一直同一条心的人,何其难找?
渐渐的,四个丫头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和牵绊,和我也愈走愈远。
果然,我有种在养女儿的感觉。
就是亏待了大女儿。
正想着,皇毅已然低头靠近,手上也紧了紧,放轻声音道:「别多想。」
燕甜,就是这货也没关系,只要我高兴就好,是不是?我向皇毅又笑了笑,然后一头撞在他的肩上,「是,知道了。」
皇毅顺着我的头发,「此事以后别再在外提起,你早前在黄州处理婆婆告媳妇的案子时就被弹劾过了。你自己持正是一回事,但呈了上来判断你公道与否就凭他人如何解说。要说的就自有被说的地方,却亦别蠢到给自己留下话柄。」
「是的,知道了。」我仰起头,笑眯眯地说:「但别指望我会就此避开这类案件。通过法案的可是各位大人,我就是死也会拉你们垫背。」
「嗯,」皇毅扬起嘴角,「使劲拉吧,那就没人敢动你。」恶质的味道又在他的眉目间浮现。
我捂嘴大笑。夫君是坏人,真的是太过瘾了。
「先找人照顾你的起居,其他公事你先交给崔昌丰。要连这点用场都派不上,他就别再上我府。」
「是。」
晚上时皇毅按着大户中的规矩,要与我分房睡。他将我安置好后便抱着枕头走了出去,吱丫一声关上门扉。我睡在床上,默默地拉起被角,裹好,一滚,再滚,左右滚了滚,将自己包好。
我拉不下脸去叫皇毅回来啊喂。
孩子啊,你爹是古人,别怪他。我合上眼就要睡,又传来吱丫一声。
他回来了。
我们沉默地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撇开脸笑了起来。
四月中旬,黄州新政的朝廷公文正式批下。用上好绢布和代表王家的紫色丝缎衬底,诏令上有着紫刘辉和三省长官的印章,随后就是一些空白位置,留给州牧、州尹等人签署。我拢袖磨墨,然后从笔架上随便拿了枝笔,沾了些墨,在最末尾的位置上签上我的名字,黄州州主簿,章泽兰。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以这个身份在诏令上签名了。孩子到来的时机倒是刚刚好,我既不用再找借口调回贵阳避过新政的锋芒,昌丰也立马不敢跟我吵,乖乖地跟在身边帮我打理大小事务,从公务到府中他都给我全理掉。
其实我也想亲眼看着此政落实,但我一个小小的主簿,再搞进去就未免太不智。等墨迹干了,我卷好诏令放在一旁,然后打开另一份诏书,和一份新的绶带和官印。就在今天,吏部也给我办好了调任的手续,还给我升了官,迁任为光禄寺丞,五品上,站在中层官吏的顶端--说着好听,其实是司掌宫廷宴会诸如此种,哈哈。我这次不让其他人沾手驿站的事,看来得罪的人真不少,明升暗降,如若我不从中抽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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