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梦》第2章


泻按拥氐咨畲Υ矗嗬魉谎啤?br /> 游魂不闻不问,只是跟着,行至十里处,便有铺天盖地的熔岩之火滔天,险些将游魂灼散,阎君站定,指着熊熊烈火说,“此乃地狱火,是从地底最深处喷发而出的烈火,可灼其魂毁其神,不论是凡人还是神仙,都难以抵抗。”
果然如此,十万年来能面不改色的可谓是寥寥无几,此女虽看似柔弱,却与那些凡夫俗子不同。
“是不是我跳下去了,就可以了。”游魂上前,无声无息,却余声音空荡清幽,她的脸上,无一丝退怯之色,有着的只是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强。
“嗯。”
烈焰熊熊,熔浆滚滚,火光四溅中那一道柔弱的身影,那紧咬着的嘴唇,那紧蹙的眉头,即使烈焰灼身,神魂几欲离体,那一抹游魂也生生受着,发发一言,不作求饶。
“阎君殿下,这……”即便是见惯了的惩恶鬼也不忍,“这地狱火乃惩治恶贯满盈十恶不赦之徒所用,用在她身上,未免有些……”小心斟酌一番,这才低声说,“太过。”他原本想说是不近人情来着,想到十殿阎君本就是个面冷心更冷的主,自然也就说不出这词。
阎君燕驰觑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不作回答。
地狱之火燃了十万年,就算那大罗金仙也熬不住,何况本就虚弱的游魂,眼见着游魂越来越虚弱,阎君这才不冷不淡地问,“你还是要去么?”
“……是……”火海中一张面容越发憔悴黯淡,那双灵气逼人的眼睛依然铮亮,即便面容憔悴,发髻斑驳。
“也罢,就如你一次愿。”阎君微不可闻叹了口气,飞身瞬移过去,将奄奄一息的游魂收在戒指里,随后离开,留下惩恶鬼瞠目结舌、
“原来也不是传闻中的那么冷漠。”惩恶鬼唏嘘不已。
黄泉路长,遍布彼岸花,对于掌管地狱的十殿阎君殿下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便过了。
“到了,你便出来吧。”阎君将游魂放出来。
三途河边,忘川花海,一座奈何桥上几人奈何,又有几人死活不肯饮下孟婆汤忘断前尘。
“他说过的,待他金榜题名便会来娶我的,我不甘心,不甘心。”女子宫装艳抹,额上一滴鲜明的朱砂泪,诚然她此刻面容枯槁,也难掩其美丽。
“沈娘啊,沈娘,你好狠的心,一碗断肠药,便将我俩的缘分生生割离,为何你要如此狠心,我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够?”粗衣麻布的老实人掩面痛哭。
“我不要下去,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贪赃枉法,再也不草菅人命了。求求你……”肚肥彪耳的贪官跪地祈求鬼差手下留情,不要将他推入那血池河。
“看到了吗?你还要记起前尘么?”阎君复又问,百岁光阴一梦蝶,重回首往事堪嗟,记起那些痛苦的悲伤的往事,又有何用。
“我只想做个明白人。”游魂凄苦一笑,“不对,是个明白鬼,像我现在这样非人非鬼,也不知道哪天兴许就灰飞烟灭了,那我到头来也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那你可想好了后果?”
“不论是好还是坏,我都认。”游魂不再看那奈何桥上的爱恨痴缠,面容沉静下来,静静地等着一个结果。
“那么你过来罢。”阎君虚空幻出一朵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开无叶,叶生无花,也该是你有这个机缘。”
红叶似火,似血,叶叶绽开,片片旖旎却散发着勾魂般的香味。
彼岸花开,前尘过往尽现,那些被遗忘了的,被抛弃了的,如呼啸的风,如晴天的霹雳,如灭顶的潮水,齐齐袭来。
“禀王上,涵喜宫的瑶夫人为主上添了一位小公主。”
“去去……没看王上正与渠娘娘赏荷么,跑来添什么乱。”
“我的儿,如果你不是生在这个王宫,那该多好,都怪娘没用,累你生下来半岁还未曾见过父王一面。”
“娘,为什么敬和公主有名字,而我没有,娘,我也想要有个名字。”
“卫央,未央,这么个不讨喜的名字,你父王还真狠心。”
“娘,你别哭,我喜欢这个名字。”荼靡尽,长夜未央,长愿此生,岁岁安。
“原来我叫卫央。”卫央抬首,满面是泪,这泪为那含恨而终的母亲而流,为那深宫寂寞里小小的卫央而流。
“已经够了。”阎君欲收回彼岸花,卫央却摇头,“不,我还想再看看。”究竟看什么,等着她的又是什么,她不得知,只是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卫央,卫央。
此次场景更换。
卫王宫大宴,火树银花欢歌笑舞,微冷的寒夜里随风摇曳的琉璃宫灯长长的一排,亮得跟天上的银河似的,满座衣冠胜雪,唯有一小女娃隔着一道宫墙听那不属于她的夜宴。
“你是谁?”锦衣华服的少年,温文尔雅,略弯着腰问她。
“卫央。”女娃羞涩地回着,说着还不忘偷偷瞧上两眼。他实在是好看。
“卫?那么你是这里的公主。”少年笑着的时候,眼角飞扬,如一夜春风而来,将千树万树的梨花笑开了颜。
“我……”不是,虽然我冠有公主的名,可我却没有一个公主应有的礼仪和信仰。
“我姓韩,韩陌,我要走了。”少年将一枚状若弯月的玲珑玉佩解下来,放到女娃手上。“这玲珑玉佩,我常带着,从不离身,现在给你了。”
少年挥手而去,墙角下的女娃手里紧握着那枚玉佩,久久凝望。
天上的明月飘渺,若不是手中那抹清凉,这或许只是个梦,一个美好却注定带着悲伤的梦。
第2章 第二章 光阴似蝶,桃之灼灼
两百多年过去,这个时代依然没有迎来它的盛世,依然兵荒马乱,饿殍遍野,红尘滚滚中旧坟未旧,又添新坟,每天都有人死去,地府每日都有新鬼进来。
地府依然黑暗不见天日,忘川河畔的彼岸花越发鲜艳,越来凄迷。河畔边有一女鬼,红衣黑发,风姿绰约,袅袅娉婷,她每日都要上一回奈何桥,望一回望乡台,也不见她喝下孟婆汤,反倒是偶尔跟孟婆聊上几句闲话。
“卫姑娘,今儿个又来了。”孟婆子步履蹒跚,两鬓染白,却依然老态龙钟,卫央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天天看着别人的爱恨情仇在自己面前一次次重演,依然不觉烦,只会念叨那一句已经听不出是木偶似的还是悲悯似的劝解。
“喝下这碗汤,从此你就解脱了,那些缠着你的爱恨,都会随风而去。”
被阴差押着的壮汉一脸恸哭,“你有所不知,那狗官强占我的妻子,还杀我父母,又趁我归来时途中派人追杀我,可怜我那还未出世的孩儿,不报此仇,我如何能甘心,我又有何脸面去见我家娘子。”
“冤冤相报何时了,善恶到头终有报,那狗官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且去吧。”孟婆扶起壮汉,一脸悲戚,想来是孟婆言辞凿凿,又有那鬼差随侍,壮汉终是喝下了孟婆汤。
一个壮汉去了,又要一个新妇上前,这女子面相生得极好,柳眉凤眼,看上去倒是个富贵人家出身的,即便被鬼差押着,也不见有丝毫表情,见了孟婆也不说话,孟婆将汤递过去,她二话不说一口饮尽,末了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这倒是个干脆的,就是不知她是真的甘心,还是心死如灰?”卫央帮着孟婆搭把手,朝锅里添了些水,孟婆子拔下头上已然有些稀疏的白发放进沸腾的锅里,瞥了一眼那妇人离去的方向,叹道,“到这里来的人,又有几个是甘心的,只是记着会痛苦,还不如忘了。”
“忘了,真能忘得了吗?三生石上的姻缘岂是轻易能断的,谁能保证她转世为人后不会再重蹈覆辙?”卫央负手而立,乌黑长发披曳一地,依然还是那身大红宫裙,宫裙上一只墨蝶翩然欲飞,却终飞不出这片裙角。
“这便是你当日死活不肯喝我这汤的原因么?怕下辈子再受苦?”孟婆子瞟了一眼卫央,眼角若有三分笑意,其实能有这么一个人陪着她三百年,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也许吧。”卫央笑笑,真正的笑意未上眼角。
叮铃声响起,一只地狱蝶翩然飞来,飞过遍地彼岸,停在了卫央的指间。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这几日就不来了。”卫央将地狱蝶放飞了,笑着同孟婆作别。
“人间又有噩梦啦?”孟婆子挥着汤勺问。
“这世道纵然有千般万般无奈,能做一个美梦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只是这人心太善变了而已。”卫央头也不回,红衣渐弱,终消失在奈何桥头。
阳世三月,草长莺飞,京城天子脚下,热闹非凡。
只因今日便是那游街之日,这个朝代虽然四分五裂,诸侯群起割据,只要这王城还在,皇帝依然端坐于金銮殿上,那么王城依然繁华。即便这繁华只是假相,只是用来粉饰太平。
金銮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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