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离殇》第67章

一连两日皆是如此，我根本是在挑战实现一个海市蜃楼般的愿景。我不止一次地劝众人不要管我，况且他们都还要参加测试。他们却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我身上。
到了第二日暮色降临之时，我知道死亡的钟声再次敲响，毕竟我们现在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四哥这种官家弄死我们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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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节　显灵　＇本章字数：2793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19　20：09：27。0＇
这一夜，六哥告诉我，父亲的账房里一直灯火亮着，里面不时传来争辩声。我知道定是父亲在求四哥饶恕我们，而显然四哥不为之所动。的确，与虎谋皮焉能成功？
我对六哥说：“不要再费劲了。看来天要亡我。”六哥顿时怒道：“你能说点吉利的话吗？”
我无言以对，徒**着上了床躺下。顿时，恐惧如夜幕般袭来，吞噬了我的心。而六哥应该在房间烦躁地踱步，没有谁在我身旁，让我顿时失去了原有的安全感。
我不由得开始幻想各种可怕的梦境。恍惚间，我睁开双眼看到了光，随着朦胧的消除，我发现眼前的竟然是四哥那张阴笑的脸庞。不寒而栗间，我闭上了双眼，哪知恐惧毫未减退，四哥的魅影步步紧逼，当靠近我时，我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驱散了惶恐。
这种空虚如吸血鬼一般，贪婪地吮吸着我的灵魂。的确，四哥事实上也是先让我失去母亲、再让我背井离乡、后又让我转入军营，这些还不够，又让我平白无故获罪、流落至此。最终，他还抢走了丽棠，所有的阴谋连成一串，终于真相大白——他要让我彻底消失。
彻底消失或许是种爽快的感觉，可此般爽快只在须臾，顷刻荡然无存。眼泪逐渐留下来，又填满了空虚。我哭得愈来愈厉害，六哥也未来安慰，更让我加剧。我相信我已是满脸泪光晶莹。
晶莹的泪光中逐渐湮没了我，五官皆为之封闭，我丧失了感觉，最终酣然入睡，恰似坠入一深井。正是：
皇室操戈勾斗忙。冠冕居前，暗箭难防。峰回路转走他乡，颠沛流离，去日苦长。
家道衰糜国破亡。奸细难除，内鬼跳梁。天罗地网遍纵横，苟喘残息，魂落何方？
一夜酣眠死一般沉静，第二天，当我睁开眼睛时，我明白，黄泉路已近。一束强烈的光打入我的眼球，我猜想，这定是天国来光。
眼睛的刺痛逐渐消退，我的双眼适应了这光，我还发现六哥在我身边。六哥昨晚似乎未洗脸，脸上还有块赃物，我顺手将其挥去。
乱世中，人们往往高度紧张，我这一动作，已足以让一个警惕的人拔刀相向了。六哥顿时惊心，如钳子般抓住我的手。发现我并无恶意，才放开，问我为何。
我带着无奈的怜悯回答：“你的脸上有污渍，我帮你擦干净。”
六哥脸上露出莫名的惊讶，半晌后才说：“你再说一遍。”
我又认真地开始整理六哥的头发，此举让六哥更加诧异，用可怕的目光盯着我。让我不禁害怕，犹豫片刻，动作停滞在空中。
六哥也酝酿许久才下定决心问我：“你看得见了？”
这个问题我很久没有去想了，如今一想起来顿时诧异得全身震悚起来。我半晌无语。
六哥迅速找到合理的解释：“哥早就说过你的眼睛没有损坏，只是头脑里面出现了水肿，压迫眼球，导致失明。不过我不确定，一直担心。哥只能每日为你祈祷，期待时来运转。如今看来，这是真的。而且上苍终得眷顾，让你的眼睛复明了。”
六哥说完立刻跪在床上，向上苍虔诚地祈祷谢恩着。
如此的结局让我思绪万千，以致于许久方能醒悟：今日要参加射箭考核，我有希望合格了。
离考核开始还有一个时辰，我几乎忘记了所有人，飞奔向校场，从一名兵士手中抢来弓箭。仿若开光般，所有的记忆被召回，技巧融汇贯通。连开三箭，逐渐接近靶心。
六哥赶快冲过来，拉住我低声说道：“你不能如此张扬。以你的水平达标没问题，可那个虎贲中郎将看到了会反悔变卦的。他可能会逼你十箭全中靶心才让你活。”
我将信将疑地点头，却还是不断回想着要领。越想，反而愈发地害怕，也许我刚刚只是回光返照，还不能高兴得太早。
父亲终于从四哥的营帐内走出，垂头丧气着，我猜他一定是说情未成，就上前去安慰道：“父亲无需如此伤神，我相信我自由办法。现在我闭着眼睛也能射箭了。”
父亲显然被四哥的蛮横和骄纵所劳伤，他只需多想一点就能猜到我已经能看见了。他只是埋头叹气，无论我问什么，他都是焦躁不安地摆着头。
须臾间，四哥也出来了，六哥赶快搀扶起我。四哥春风满面地对我们做了个居心叵测的眼神，我尽全力控制自己，装作没看见。
四哥见状，得意地宣布：“边塞之地，唯有刻苦练兵，淘汰残弱，方能精益求精，筑成不败之师。今日校场考核，诸位定要全力以赴。凡两项皆不合格者，定斩不赦！”四下里万马齐喑，四哥见不妙，便再加一句：“尔等休想求情，对于滥竽充数者，绝不能姑息迁就！慕容将军，快开始吧。”
父亲总是身先士卒，便第一个出场，父亲说他要树立众将士的榜样，便两项都参与。父亲飞快地上马，烈烈北风吹袭，吹得父亲盔甲上的银色缨子飞扬起来。正是
边塞未冬先冷，疾风劲草吹寒。号角相闻晨早起，京使难违求过关。
争功统领先。马踏白霜越壑，弓鸣急促无偏。无缝天衣挥舞袖，流水行云长贯连。豪气干云天。
毫无疑问，父亲的骑射已是出神入化。四哥脸上露出了嫉妒和烦躁混合的表情，最后镇静地把手一挥说道：“过了就行，没必要炫耀。下一个赶快上来。”
父亲此时打断四哥道：“恕末将冒昧，末将考了两项，可否用一项代替别人的一项？因为此处有甚多残障人士。”
四哥早已无心与之交涉，不胜其烦地说：“不要死缠我，否则本将军不客气，下一个！”
父亲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了，立刻转过身去，背着众人，貌似很伤心。
测试的人一个个完毕了，许久都还未有一人不合格，四哥颇为惊讶，他也许无法相信眼前这些看似虚弱的兵士，倒也有些本领。而我的担心逐渐加重，虽然六哥一直在安慰我。
四哥渐渐地不想看了，在一兵士通过测试后，立刻宣布：“此处人数众多，恐时间不够，不如抽查。”说完假惺惺地拿起名册，马上念出我的名字。
四哥果然是要为难我，六哥紧紧地握了片刻我的手，给我灌输了一种超常的力量。
父亲竟然转过身来，撕心裂肺地大喊：“不要！”换来的还是四哥冰冷的否定。
我看到父亲焦急的脸，便对着父亲点点头，安慰道：“父亲莫慌，昨夜我祈祷了许久，相信今日上苍会庇佑的。”
此时，父亲与我目光相遇。父亲那如愤怒鹰隼般的眼神让我不禁有所退却。父亲见状，颇为诧异。我担心让四哥看见我就露馅了，便佯装茫然地对六哥说：“麻烦你帮我扶过去，找到位点，让我站定。我自会找到感觉。”
六哥答应照办，父亲却忽而也过来，请六哥放手，亲自扶起我走过去。我不忍心骗他，但唯恐四哥得知内情而变卦，只得忍着心中的心酸，一步步让父亲顿步如蹒地扶着。
四哥此时冷不防地来一句：“慕容将军你倒是爱子心切啊，不过他值得你如此费周折吗？”
父亲丝毫不理会四哥，顺利地将我带至靶前。将我左脚微拉向前，右脚站定，又扶着我的身躯向前微倾。
一位军士送来弓箭，父亲接过，先将弓递到我手上，曾经熟悉的感觉让我顿时摆好了姿势。父亲见状颇为诧异，我才意料到，又唯恐欲盖弥彰，只得装作是随意而摆出的。
父亲还在给我微调，身后远处传来了四哥的声音：“慕容将军真是细致，不过我要提醒你，就算你再努力，我就不相信你能让瞎子射箭。还是听天由命为好。”
父亲头也不回地回答：“我相信他。”经过反复的微调，父亲将箭递给我，四哥大喊：“慕容将军要退出了！再进一步就是舞弊了！”
父亲只得得令，脸上顿时局蹙成一团，写满了焦虑。我呆滞着凝视前方靶位，基本上凭借手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