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离殇》第49章


我们连忙行礼,李都尉口含橘瓣说:“报上名吧,还有年龄。”
我们一一恭顺地报上名来,包括年龄。李都尉漫不经心地说:“看来你们也是亡国皇族,却一点也不安分。我十四岁就在羽林军营当军佣,如今混到这个位置。靠的什么?就是安分守己。你们都比那时的我大,还干出那种荒唐的事,贬到这里。所以我必须给你们一点教训。让你们也吃点苦头,不要再那么年少轻狂!”
听到此处,我们都不以为然,可虎落平阳被犬欺,更何况他也是皇族。我们只得万马齐喑地应诺。
李都尉终于坐起来正眼看着我们,果然是下马威,他若无其事地命令:“你们不能一来就享清福,所以现在赶快将整个院子打扫一遍,没有扫完不许回房吃饭。”
我们旧伤未愈,行走疲乏,哪堪再加劳累?况且现已申时,打扫完时恐怕晚饭也误了。窘迫着,三哥求情:“能否通融一下,让我们吃饱了,也好有力气。”
李都尉大笑:“素闻慕容将军家教严格,却得来一群好吃懒做之徒,果然有如此下场。言尽于此,你们想要如何改变,自己看着办。”说完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我们没辙,三哥只好赶快分配任务,每个人负责一块区域。可当我们寻找到清洁工具时,才发现都还沾着灰,我们只得挑来井水,先清洗了笤帚、抹布、畚箕等工具,方才开工。
还好李都尉没让我们打扫两边的厢房,否则我们就要累毙于此。当一切完工时,天已黑,西风愈加强,骤然变冷,我们沾水的手冻得通红,伤口像在撕扯着。
我们前去复命,李都尉已不见踪影,副官验收后,令我们拿好行李回房。这是一间巴掌大的小房,仅有一张宽约五尺的床,再加上一个小方桌、两把板凳,几乎是家徒四壁。
我们勉强放下行李,搓手喘息着,问副官:“敢问我们今晚吃什么?”
副官不屑一顾挑起眉毛回答:“你们没有赶上开饭时辰,自然没吃的了!”说完也像李都尉一样慵懒地走了。
三哥还想谦卑地问些问题,却没跟上副官。八哥的怒火引爆了,撞关大门,又举手在门楣上猛烈一击,引得整个房子都颤抖起来。我们连忙劝解,八哥的愤怒却滔滔不绝地倾泻出来:“凭什么?我们根本没犯错,全是王略一手策划的,就要把我们大落到这万劫不复的境地?现在还不给饭吃,如此虐待,难道要让我们揭竿而起吗?”
三哥吓得捂住八哥的嘴,苦口开导:“罢了,据说考场舞弊是大罪,我们捡回一条命已算不错了。”六哥也说:“今天确实来晚了,不过我看那李都尉倒也不像是险恶之人,今后熟了,或许就好了。”
我却诚惶诚恐地说:“只怕王略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亲口说过‘看着一个人备受折磨,比杀了他好玩多了’。如此心态,恐怕会让我们更加生不如死。”
六哥只好苦笑道:“我们也只能心里面暗示自己不要伤心,或许才有几分解脱罢。”
忽然门外传来耳熟的一句呼唤:“诸位公子可安好?能否让小的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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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节 苟安 '本章字数:1957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31 20:23:01。0'
三哥听后警觉起来,立刻窜到门口守着,唯恐异常。
六哥茫然地问是谁,一个名字终在我心头冒出,我脱口而出:“快开门,他是侯坤。”
三哥将信将疑地开门,门外的人掀开斗笠,果然是侯坤,手里还提着两大盒。八哥和我喜出望外地起身,问道:“大恩没齿难忘,今日怎知又可相见。”
三哥望风片刻确定无人后才放心关门。侯坤趋近,把盒子放在小桌上说:“诸位公子才受过刑,休息了两天,又要来这里干活,小的实在看不下去了。特地给你们送上一点吃的和药物。小的能力有限,只尽于此,还望诸位见谅。”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里面是几个馒头,还有一碗粥。没有扑鼻的饭香,因为都有所冷却,可饥饿中的我们都能甘之若饴,八哥谢道:“侯大人,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次次在我们最危难的时候都能救我们于水火。”说完连连鞠躬拜谢,他一带头,我们也纷纷鞠躬致意。
侯坤受宠若惊般试图扶我们起来,却转身将馒头和粥放在桌上说:“诸位切莫行此大礼,折煞小人了,小人无能,只得弄着点残羹冷炙,还望诸位莫要嫌弃。”
侯坤又从另一个盒子里掏出四个盘子说:“送给你们了。”一边说还一边将食物分给每个人。
我不禁问:“敢问你从哪里弄的?还有,你为何也来了此处?”
我们四人早快饿昏了,一路风卷残云,我手上戴着伤,刚刚干活又弄湿了纱布,吃起来极为不便。侯坤连忙凑过来说:“放着罢,手伤成这样,真不知道堂堂丞相会如此野蛮。”
侯坤从我手中拿过馒头,开始喂我,我又开始接受伺候,甚为感激。侯坤叹道:“秦国灭了我燕,燕皇投降,大牢的狱卒逃了一批,也降了一批。我也随之到此谋差,徒为混日子罢了,最后竟混到个司珍。诸位莫要灰心,到了此处倒也可图个逍遥自在,免于朝堂之上与王略等人的针锋相对。李享成都尉其实是软心肠,表面上看去很慵懒,把事情都分给下人,其实他心里还是有我们的。在他的管辖下,只要守本分,懂得谦虚,即可求得平安。因为他不会像王略那样害人的。”
我们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陆续吃完了馒头和粥。侯坤把碗收好,告诉我们会帮忙洗碗。接着从另一个盒子里掏出几个绑着红头绳封住的小瓶,一一码在桌上。侯坤说:“你们几个的伤再不妥善处理可要出大事了,让我来吧。”
盛意难却,我们谢不绝口地一一让侯坤上药。哥哥们让我先上,六哥自己已是好医生,我的手指多亏了他,受了拶指还能动弹。可侯坤却仍如履薄冰地上药,唯恐失误。
侯坤上完药后还不忘帮我们打扫房间,说实话,我们刚进来的时候真没注意,蛛网都在角落中躲藏着。侯坤也是老手,飞快地清理干净。
全部做完后,侯坤收起盒子,在我们再三致谢中,向我们告别。而我发现此时月亮已近中天,现在是下旬,子时肯定已过。
我们赶快随意休息了一宿。第二天卯时集合,只见这个军佣营里挤满了像我一般羸弱的男子,再者就是许多老残伤兵。
李都尉一改昨日的慵懒,厉声向军佣训话。他一再强调:“此处堪比后宫。你们一个个都得像宫女一样,多做事,少说话!”
我觉得此话甚为滑稽,而在庄严的氛围中,竟无一人嗤笑。我也只得严肃地立定。
一天的劳作果然堪比后宫,李都尉告诉我们,让我们先打半个月的杂,再分配到各个岗位去,而那些岗位,也果如后宫中的各司。
如此亦可,我们暂且宽心地日出而作、夜半而息。我们暂不用担心王略的阴谋诡计,而且总是有侯坤来帮忙。我们的伤竟也渐渐完全痊愈了。半月后,三哥分配去养马、六哥自然入药房,八哥进浣衣局,我则去膳房当差。
我忽而记起,兰建也在羽林军中任职。如今若是碰到他,与其说是滔滔不绝的怨恨,不如说是羞愧难当的尴尬。我们只好托侯坤找李都尉说情,避免我们与兰建正面接触,以免尴尬和愤怒。此般并非苛刻的要求,况且我们也常常是在内部做工,李都尉自然也答应了,不再勉强。
我却担心起来,一天晚上歇息时问兄弟:“苻丕走了,不知丽棠过得如何?”
与此同时,六哥关心慧兰,八哥也挂念着大嫂和盛儿。
侯坤说:“诸位公子方到此地,还是不宜随意走动,免得落人口实。不过敝人倒是可以趁明日赴宫外采购的机会,代为前往将军府探望丽棠、慧兰和盛儿,至于您的大嫂,小人实在难办,毕竟掖庭局在宫中,我们是不能随意进入的。”
八哥略有惋惜地说:“看来只得如此了。我也只能在此祈祷。”说完低头,微闭眼。
我们安慰八哥后谢过侯坤:“侯司珍又为我们家族做了件大善事,看来将来若是有朝一日重见曙光,一定要把您供奉起来。”
侯坤连连谢绝道:“公子们折煞小人了,或许小人的天职即为如此。说正经的,你们有些什么物品要给他们送过去的话,小人愿意代劳。”
六哥和我相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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