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奋斗记》第35章


才刚坐下,外头有人来报——前几日给楚贵人做的衣衫已好了。
“取来试试。”皇上朝门边立着的小许子道了声。
小许子忙点头退出,几人亲捧着几个放着衣衫的托盘走了进来,放到墙边桌上,一摆摆了一溜。
自入宫来,还没正经过过冬,去岁自己带过来的衣衫并不多,如今这些,怕正是分给自己的分例。
皇上似是甚有兴致,负手而起,走到桌前,朝那些个衣衫抬了抬下巴:“瞧瞧,可合身?”
见皇上示意,湘月望梅两个才上前一步,揭开上头盖着的,露出里面的衣衫。
微微一愣,打头的那件衣衫似是正服,甚是厚重,冲着上头的那面儿绣了只金凤。大红的衣衫如血一般,艳得直晃人眼,取下上头盖着的帕子的望月愣住了,站在后头看向那盘子的楚瑄瑶也愣住了。
在这宫中,除了正宫那位,又有哪个能穿得了大红?!这衣衫……这衣衫……
“楚氏听旨。”
脑中正蒙着,耳听立在身边那人忽开口说道,茫然转过头去,愣愣的看着他,见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从背后窗中打进的光华从他背后映了进来,身上就似度着层光泽一般。
直到身边的春燕拉了拉她,楚瑄瑶才回过神来,忙跪到地上,听皇上口御。
“楚氏温柔贤良,恭谨大度,识广善知,可立为后,常伴君旁。今,立为皇后辅朕之左右,不离不弃。”说罢,从身边小诚子手中取了一册圣旨弯腰递到她面前,“楚氏接旨。”
再愣愣抬起头来,适才他说的那些个话,这会儿似都没听明白似的,明明字字句句都听得懂,连到一处反而不解。
茫然间,开口问道:“妾……无德无能……”
皇上眼中带了一丝捉狭:“这数月间,你我二人向在一处,怎的没瞧出你哪里无能了?”
“妾……家世不显……”不旦不显,还是打敌国过来的,下面朝臣哪里能同意?!
皇上讥讽一笑:“只有无能之人才要依仗妻族之力方能成势。”说罢,又顿了顿,“南阳楚氏也是名流世家,正是乃祖,家世又如何不显?”
说罢,双眼直直盯着她的脸颊,声音微沉,似耳语一般的低声道:“楚氏,领旨。”
“妾……领旨。”
自北上以来,虽时常遇些个意料之外之事,但大体上还多是如她所料的一般行进。唯独这皇帝,每每总是出己所料。
楚瑄瑶有些茫然的立在屋内,看着一屋子的人都跪在地上,朝自己叩拜恭祝,这个事……有些个怪啊……
为何他会立自己为后?早先他虽说过,这回回来要册自己的……等等,册?到底是册封是册立?册封最高只能为妃,若是立,除了立太子、立皇后,再一个就是立皇帝了!他那日似是只说了一半儿的话?
可自己何德何能,他为何要立自己为后?
作者有话要说:
、章三十二 信物
见她似呆了一般的站在原地,连下人跪拜恭贺都回不回神儿来,皇上命众人起身,散下赏赐叫他们退下,这才转身拉着她的手往床边走去。
下巴上多了只手,抬着自己朝他看去。
“怎么?不愿意嫁朕?”皇上眼中带着丝淡笑。
“妾……”垂下眼去,自从北上以来,她就从没抱过能入宫为后的想头。她是恒国丢出来的弃子,无论放到哪里,都不会得人待见。本以为入他宫中,不过为他出谋划策,最多再卖卖色像再没其它,可如今他忽的来了这道圣旨,倒叫她心中恍惚,一时不知要何去何从了。
皇上没再逼问她,大手向下,摸到她腰间,顺着衣带处拉出那块白玉并蒂莲的玉佩来,在指间摩挲了起来:“当年太皇太后亲手把这块玉佩交给朕,叫朕若是有了心仪女子,便与她为定情信物。这佩只许朕许给一人,那一人,只为能我大昭之后。”
心中再紧了紧,垂眼朝那玉佩瞧去。因这佩是皇上所赐,楚瑄瑶平时自然不敢不带,却没想着,竟还有这么一番缘故在内。
“父皇当年宠爱容妃,逼得母后险些自尽,朕也险些被人投毒而亡,若非太皇太后手中有解毒圣药,朕也早就去见我昭国列祖列宗去了。太皇太后曾言,后宫乱,则天下乱,宁可我公孙氏因无后而亡国,也决计不能叫我朝亡于同父异母的兄弟之手。这才叫容妃自缢,逼遣散后宫,父皇后悔不迭。”说罢,抬起眼来,看着楚瑄瑶,“太皇太后之命,朕自当听从,她既叫朕只选一人为后,再不立妃嫔,朕自也是听的。瑄瑶,你可愿陪着朕?”
这话低低的,一字一句说到耳中、听进心里,哑然抬头,愣愣看着面前男子,楚瑄瑶一时无言以对。
她只想着报仇,她只想着血恨,却从没想过身边这位皇帝心中到底有些什么、又在想些什么。
宫廷之中的凶险,不比朝廷之上少多少,他今日之言若是真的……堂堂当今皇帝,竟同自己说这些个肺腑之言,此言之重,堪比泰山!
“妾……怕做不来。”
“朕既坐得皇帝,你便做得皇后。”说着,又是淡淡一笑,低头下去,拿鼻尖儿贴到了她鼻尖儿之上,“莫非瑄瑶觉着朕配不上你?”
“妾何得何能。”心中仍是惶恐的,虽同他日日相处相伴,却没抱过不该有的念头,天上猛的丢下了如此大的一张饼,倒叫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微微抬头,神色间带着些许彷徨犹豫,这北昭果不同南恒……说是不同,南恒之事却也做不得准的。从史书上看来,这天下哪有皇帝真真能做得了自己后宫的主的?可偏偏的,这昭帝竟就能做得!
不选淑女入宫为后,却指了自己。若再没那些个妃嫔在内,自己这皇后……
手掌被他拉起,掌心朝上,皇上把拿在手中摩挲着的玉佩又放到她手中:“既接了这玉佩,除非将它打碎,不然,休想躲过此事。”
“妾……遵旨。”垂下头去,耳后颈上染得粉红一片。
圣旨一布,前朝后宫欢腾一片。皇上已年逾二十,虽因当年柳太后之言,才一直没往宫里添人。可放到外头,这般大的年岁都应娶妻生子了,后宫里久不进人,皇上无后,下面臣子心里到底不安。
如今皇上总算松了口,虽没立哪家重臣家中的女子为后,可怎么说也是有了盼头,众人皆齐齐松了一口气。
听说这位楚氏乃是皇上这回去西山时路上偶遇的,是南阳楚氏中的大家闺秀,被皇上一眼就相中了,硬把人家闺女给带回了宫中,要给个名分。又听入宫请安的和悦公主说,这位楚氏端庄大方,是她见过的淑女中再大气不过的一位。还听说,自从楚氏入了宫,皇上就没离开过她,日日夜夜守在一处,大婚之后想必皇子皇女指日可待……
这些个消息一条条的在勋贵人家传着,因昭国风气开化,只要不是造反,从不在言论上面辖制管束,那些个后院的贵妇小姐们得知此事,自是添油加醋的再说上一番。
趁着这十月将至之时,都想暗中打探好这位新娘娘喜好些什么,好等回头入宫请安时入得了贵人的眼。
在这举国相庆之时,皇上舅家的方玲县主病了,一病就是半个多月,直到皇上大婚那日才挣扎着起来,死活也要入宫拜见皇后娘娘,众人皆道“方玲县主果是守礼尊规之人,这是要一心给皇后做脸面呢”。
因大婚就连在皇上寿诞之后,故此寿诞之日由帝师代行了及冠之礼,受了群臣拜见,便没再接见女眷,只于次日大婚之上再与皇后一并接见。
望梅与湘月二人这几日脸上喜气洋洋的,万万没想到,自家主子果真要做皇后了!
听到圣旨那会儿二人都呆住了,临到出门时脑子中都还是木的,这几日更是云里雾里的,走路都觉得脚下似是踩着棉花一般。
芳仪殿中已经收拾妥当了,二人忙带着宫女小太监们按楚瑄瑶的喜好收拾摆设陈列。足足忙了十几天,竟是一点儿都不觉着累的。
这几日该忙的都忙罢了,才抽出空来想想别的。望梅猛的想起,皇上可是亲口说的,要自己以主子妹妹的身份出嫁!之前以为自家主子最多不过是位妃子,身份虽尊贵,却也还好。可如今,自家主子一下成了皇后!皇后娘娘的干妹妹,这是何等的体面?!
想清楚了,就又觉着坐立难安起来了,在屋子里头转了两个圈儿,冲湘月交代了一声:“我去小厨房瞧瞧汤水可做得了。”人就走了出去。
湘月刚想应声,就见望梅那里人已出去了,还当她果有什么急事忙着去看汤水,自己忙了这几日,今儿个倒是得了点儿闲,走到门儿,小宫女打起了帘子来,到外面的院子稍稍松口气来。
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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