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月玲珑》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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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月玲珑 第013话　一吻定情诉相思（2）
这个山洞有些大，想来该是当地村民们开凿来储物或是休息的，里面有许多散落的树枝柴火，还有生过火的痕迹，此时空无一人，用来避雨正好合适，将青伊抚着靠在洞壁旁，叫了几场，确定他醒过来了，我才开始在洞里捡些树枝柴火，想要给他生个火，驱驱寒，此际洞外的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竟已成飘泼。
“玲珑。”正在拾柴，却听得身后一个声音轻轻喊了一句，那声音分外熟悉，却听得我一愣，停下了拾柴的动作，却是直直站在那里。
“玲珑。”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一次，却让我全身一震，转转身的勇气都没有了，那不是青伊的声音，那是一个，我朝思暮想的声音。只觉得握在手里的树枝刺入了我的手掌，一阵痛感袭来，却不知是身是心？
“玲珑，别弄了，扶我起来便好，我运功驱寒。”见我没有半分反应，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说完话，还微微咳嗽了两声。
木讷地走过去，将眼前这个青衫男子扶起，便见他盘腿打坐，开始运气驱寒，我就直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他闭着眼睛，还有水滴从垂落的发间滴下，他面色苍白而平静，因为运气，身上有热气冒了出来。明明是一张，完全不同的脸，明明觉得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可是，为何他会有这样的声音……
良久，再等他睁开眼时，青衫已干，他的脸色也红润了不少，抬眼看着我，又是那惯有的温柔：“你没事吧？”
“你……”不知是不是那句话刺伤了我，看着眼前的人，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有如何动作，坐在那里顿了良久，终是讷讷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玲珑，我这样，也是有苦衷的……”他叹了口气，抬手在颈间摸索了一阵，终是将一张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再一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那张我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脸，我的心中却没有了半分的喜悦。这一刻，我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直直地盯着他，双唇微张，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觉得心口被狠狠地扎了一下，疼痛袭遍全身。
“玲珑，你怎么了？”想来是见我身子微微颤抖，以为是刚刚被江水的寒气侵染，他丢下手中的面具，俯身探了过来。
在他的手碰触到我肩膀之前，我蓦然站了起来，看着他，连退了几步，才终于勉强能开口，也不过是声音沙哑，寥寥数语：“你……你怎么能骗我这么久？”说完，也不敢再去看他，只是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那个山洞。
就这样一路跑着，天上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细密的雨丝打在身上，却是宛若刀割，我只觉得，浑身都冷，比刚刚从灌水中起来的时候还要冷。脑海中依旧一片空白，一路泥泞，我磕磕绊绊，也不知该去往休息，只是漫无目的地跑着，只是想要离他越远越好。
他居然骗我，从在金陵的第一次网页起，他就在骗我，当时我就纳闷，端木寒翎是有多闲，才会去管一个在醉花荫门口和老鸨拌嘴的一个陌生女子的闲事，想来是，一开始他就认出了我，随意找了一个借口，让我接近他们，一步一步，倒是骗得我好惨。
“玲珑，玲珑你等等！”身后他的声音传来，越来越近，他越喊，我越觉得心慌，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却突然觉得脚下一痛，竟是一不小心踩滑了，整个人身子一轻，朝满地的泥地下去。一只手被人拉住，猛然一扯，将我一把拉了回来，另一只手一捞，竟然将我箍在了怀里。
我仰着头看着他，漫天的冰雨落在我的脸上，已经分不清了脸上的水，哪些是泪，哪些是雨。
“你放手。”不知道是不是雨越来越大的缘故，即便是隔得这么近的距离，我依然觉得那张脸看起来模糊不真实，鼓起了力气，半天只挤出了三个字，想要挣脱，却是徒劳。
“玲珑，你听我解释，我并不是刻意要隐瞒你的，实在是武林大会上人多眼杂，我不方便……”他低头看着我，亦或是，透过了我，看的是别的东西，那一瞬间，我才觉得，其实我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
“没什么好解释的，这些本不关我的事……”冷淡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这样的话，为何会出自我的口中，早已是心灰意冷，不知道是在生他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不是的，玲珑，你别这样……”他叹了口气，将我放开，却又反手扣住了我的手腕，似是生怕我再跑了，“我们先回山洞去，雨太大，会生病的。”
“不劳小楼主费心了，你放手，我自己会走。”
他本是拉着我往回走，听到这话，身形一顿，转头看我，眼中是无以复加的伤痛，仿佛被那句小楼主震到了一般，扣着我的手也松开了，只是直直看着我，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样的眼神让我瞬时觉得有些窒息，刻意绕开了他，一瘸一拐往山洞的方向走。
“玲珑，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是有苦衷的……”他却没有跟上来，我走出了几步，才听到他的声音闷闷地响起。
“你们都是有苦衷的，我怪不得谁，只怪我自己太天真，太容易相信人。想来你我之间，本就没有半分关系，你做什么都和我无关的，小楼主不必介怀。”脚下的步子没有停，刚刚跌了一跤崴了脚，此刻只觉得脚踝处钻心的疼，我咬着唇，忍着泪走着，不想回头看他一眼。
“你我之间，怎么可能没有半分关系……”他的声音远了几分，想来是还站在那里没有走，低沉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裹挟着无尽的悲哀。
心口一紧，我站住了步子，没有回头：“即便是从前有，今天也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那三个字说出口时，心口狠狠地疼了一下，此刻的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这件事情，即便是他有千般万般的理由，他骗我，这也是事实。江南半个月的相处下，我已是将他当做知心的朋友，还曾经告诉过他，小师傅月无依是我心心念念的人，曾经的情真意切，今天想起，在他眼中大抵不过是一个笑话，他就那样，看着我为他着急，听着我对他表露自己的心迹，却装得像一个局外人一样，这样的他，要如何去原谅？
良久，没有听到身后有任何声响，想来，莫不是他转身离去了？这荒山野岭，若是他走了，又能去哪里？终究还是放不下的，我缓缓转过头，却见了茫茫雨幕下，他捂着心口靠在一棵树旁，直直看向我这边，说不出半句话来。青色的衣衫上染了一片血迹，被雨水化开，见我回头，朝我抬起垂下的手，举了一半，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小师傅！”终于是忍不住，哭喊了一声，也顾不得脚踝上的疼痛，我快步跑到了他的身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怎么有这么多的血……”抬眼看到他唇畔的血迹，我心中一痛，莫不是，莫不是刚刚被我气得吐血了？
“玲珑，别生我的气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他微微一笑，开口，话都没说完，却是猛然一阵咳嗽，咳出一片殷红的血。看得我触目惊心。
“别说了，别说了，我没有生你的气……”慌忙按住他的嘴，不让他再开口，想要扶起他回山洞去，却见他像是双腿使不上半分力气，根本起不来，“怎么了？怎么了？是腿上的毒发作了吗？刚刚不是好好的吗？你的毒难道还没角？”
“是到扎针的时辰了，别担心，没事的。”他轻声安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递到了我的面前，“你帮我扎两针就没事了。”
“扎针？”我接过布包，打开便见了里面用油纸包着一小把银针。
“扎悬钟和风市。”小师傅点了点头，伸手在腿上的两个位置指了指。
“悬钟和风市？怎么可以，若是扎不好，你可就瘫痪了啊！”他说得轻松，我却是紧张了起来，悬钟和风市是大穴，我又没有学过扎针，怎么可以随便扎？
“没事，很好找的，你得快些，这雨再淋下去，我们怕是要被冻死了。”他柔声鼓励，仰头看着满天的雨丝，也有些急了。
他说得没错，再在这里淋下去也不是办法，见他满眼的鼓励，我终是拿出了银针，挽起了他的裤子。看到脚踝和膝盖背后密密麻麻的针眼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他这是扎了多少针，才变成了这样，手上有了一丝迟疑，看着那些针眼，又下不去手了。
“随便找一个针眼扎进去就好，这些原来都是菡萏做的，她穴位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