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第36章


懒寺穑俊?br />
摇光泪痕未干,抽抽啼啼的点头,“那……那你呢?你不跟我回去吗……”
舒曼殊擦了她满脸的泪痕,笑道:“我还有事要做,你要听话,快回去。”抬手一鞭抽在马上,一声嘶鸣,带了摇光绝蹄而去。
身后,安思危捏起纪川的下颚,眉眼高挑,“好大的本事啊,竟然让我千里迢迢找了你这么久。”
纪川眉睫都颤,暗自伸手去摸袖口里的匕首。
“我可真要好好的奖赏你了。”安思危闷咳一声,对身侧的小随从道:“小春儿,压她上车。”刚要封她的穴道,纪川猛地抬手,寒光一闪,直刺安思危喉头。
安思危却早有准备似地,不躲不闪,一把扣住了她手腕,唇角冷笑,猛地一扯,只听咔吧一声脆响,纪川疼呼出了声。
匕首落地,安思危松手,瞧着她道:“那只手还想要吗?”
纪川额头渗出了密密的冷汗,跪在雪地之中,战栗如枯叶。
安思危刚要抓她入马车,忽听一声哨响,一缕青烟直冲如空,轰的绽出千万束火树银花,心头一惊,瞪向舒曼殊。
抬手将信号烟火丢在一旁,舒曼殊冷笑,“你是要现在就逃还是等人来抓?”
“公公怎么办?”小随从慌张的躲在他身后。
安思危瞧着半空的火树银花,却笑了,闷闷的干咳掩都掩不住,“你以为你的人还赶得来?”
百里之外,烟火腾空,炸开之时,顾小楼翻身上马,“三哥,六弟,我们出发吧!”
沈环溪点头,刚要上马,不远处有人打马疾奔而来,一路高喊:“督主有旨!东厂番队火速入宫救驾!”
第32章 三十一
积雪覆盖的油桐密林中,忽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击掌声,“啪”
在一瞬间枝杈之上,山丘之间应声涌出一众白衣刀剑客,刷刷一阵细响将舒曼殊包围严实。
安思危在包围之外,闷咳道:“曼殊公子,我这老东西还是分得轻重的,我不想与您和整个南夷为敌,但并非就没有准备。”
勾了唇角冷笑,舒曼殊弹了弹衣袖,“安思危你不是妄想凭这些小喽啰就能拦得住我吧?”
“怎么敢如此妄想。”安思危将帕子掩了口鼻笑道:“我这些舞刀弄枪的小角色怎么动得了曼殊公子,只要缠得住您,我就满意了。”伸手扯起纪川,小春儿忙掀了车帘幔子。
刚要上车,舒曼殊开了口,“你走不了,两里地之外全是锦衣卫,半刻钟之后,东厂的人会赶来接收你,安公公,陆长恭可是很想念你啊。”
他只是略微一顿,随后又笑道:“不知道这会儿子,宫里动手了没有?”
舒曼殊瞧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牛黄的纸,信封背面的右下角有个小小的红印。
纪川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封信是陆长恭让他们交给绿蚁的那封。
“这封信曼殊公子估计不熟悉,但阿萤该很眼熟吧?”安思危将信笺打开,薄薄的一页信纸之上只有寥寥几笔的一行小字,他在纪川眼前抖开。
那些字她并不认识,可字体她是再没有的熟悉,是陆长恭亲笔所写的那封,她不知道这封信怎么会落在他手里。
安思危问她:“很吃惊?”极长极尖锐的尾指指甲轻巧的撩过纪川额头的碎发,拍了拍脑袋笑道:“要不要公公我念给你听听信上写的是什么?”
纪川脸色煞白的抿着嘴。
不远处忽然起了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她顿时心口一松,几乎慌张的循声望过去,却在看清来人时,一愣一惊,愕然在了原地。
“顾小楼?”舒曼殊眉头一紧,看着顾小楼单枪匹马的的冲过来,勒马在包围圈之外,忙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人?东厂的其他人呢?”
他在大雪里脸若冰霜,急切的看纪川,下一瞬却避开了她的眼,气恼的咬牙不答话,半天翻身下马,拔剑道:“要什么其他人!凭我顾小楼今天就是死在这儿,也一定宰了姓看的老东西!”挥剑便要砍。
安思危抬手让一众白衣刀剑客退了开,横纵护在他之前,“刺客入宫,东厂的人全部被调遣入宫护驾了吧?不止东厂,还有曼殊公子部署在两里地之外的锦衣卫……”安思危哑着喉咙笑道:“陆长恭这是作茧自缚。”倏地抬手,将手中信笺弹指甩给舒曼殊。
衣袖一挥一卷,信笺已经夹在指尖,舒曼殊琢磨不透,将信笺打开,短短的一行字,却看的他眉紧如锁。
顾小楼凑过来,瞧见一惊,“这是……督主要绿蚁杀的人?!”
信笺上写的是——万金相酬,九尾上一位雇主,买端木微之人头的买主,命一条。
陆长恭居然用这样的法子来找出一品楼刺杀端木微之的主谋,他要买那人的人头。
安思危笑道:“曼殊公子应该很清楚那人是谁。”
将信笺揉在手心中,舒曼殊沉声道:“安思危我真的小看你了,你居然反将了陆长恭一军。”
“曼殊公子过奖了,老奴受不起,是陆长恭太过聪明,也太过重感情。”安思危将围帽解下,双鬓白如霜雪,瞧着纪川笑道:“他为了纪扶疏……如今该叫太后了,陆长恭为她什么都舍得,怎么会撇下她的生死来救你呢?”
他的手指落在纪川头顶,纪川浑身发颤。
“你什么时候找到的‘九尾’?”舒曼殊问。
他面色白的吓人,道:“在他们刚刚离开,‘九尾’一筹莫展之时,我只是告诉‘九尾’,今日东厂锦衣卫会动用重兵来围剿我这个老东西,宫中戒备薄弱,这样的好时机失不再来……”
顾小楼惊诧,“你是说宫中的刺客是‘九尾’的人?”
安思危冷哼一声,挥手白衣刀剑客拔刀而上,他扣了纪川肩膀便要上车。
舒曼殊猛地跨前数步,抬手扣住一白衣刀客的手腕,咔的一声折断,夺下他手中的大刀脱手掷了出去,“纪川!”
寒光一闪,直朝安思危手臂而去,他仓皇不及的松开了纪川闪开半步。
纪川在那一瞬跃身而起,攥住大刀,足尖在车前一点,凌空翻身后跃,退开数步落地,抬手一刀砍了眼前一人。
舒曼殊被一群白衣剑客围住,举步维艰,扬声多纪川道:“你听到了,没有人会来救你了,要活着就自己杀出去!”
“阿萤!”安思危没料到她敢反抗,怒的闷咳,喝道:“乖乖跟我回去,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左手腕脱臼使不上半分力气,右手满掌心的水泡,裹在纱布之下,碰触便疼,纪川抬手,用牙齿将纱布解开,将刀柄绑紧在手心里,盯着安思危一瞬不眨的道:“跟你回去你会让我生不如死,对吗?”
“只要你乖乖听话。”安思危缓了神色伸手,“阿萤,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只要你乖乖告诉公公,我会好好疼你的,过来。”
“我不知道!”纪川忽然浑身颤的厉害,抬手一刀一个,血肉横飞间提刀冲上去,“为什么你总是不放过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几名白衣刀剑客闪身护上去,横纵一片刀光剑影。
纪川毫不躲闪,一跃而起,劈头砍下。
安思危沉声道:“生擒,不要伤她性命。”
肩膀上一剑削下,纪川不躲闪,反而迎上前,一刀砍过去,刀入骨肉的闷响,纪川挥手一刀斩断那人手臂,连着刺在肩头里的利剑一起拔下,刚要继续上前,腰间一紧。
“纪川!”舒曼殊单手环住她的腰,带在怀里退开数步,低声道:“先走,退到京都里。”挥剑斩开涌上来的白衣人,护着纪川一路退到顾小楼身边,:“你拦着。”
不待顾小楼反应,足尖一点,抱着纪川跃上马,扬声道:“自己找机会脱身!”剑柄猛地一拍马,长鸣而起。
“喂!”顾小楼刚要追赶,一众刀剑涌了过去,慌忙挥臂一剑,喝道:“别忘了这里还你顾爷爷!”
安思危尖长的指尖一捻,马车轰的一声脱了缰,马蹄跳跃,他翻身跃上马背,道:“别和他纠缠,去追人!”一夹马腹,直冲过去。
顾小楼只瞧见他手指一错抓来,寒光一闪脖间间便是一疼,先凉之后是一股股的温热,伸手去摸,一把的鲜血,喉咙口血流如注,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安思危骑马打身前经过,他想上前去拦,足下忽然没有力气,眼前一黑倒在了雪地之中。
马蹄错身而过,一众的白衣刀剑客从眼前惊鸿一般掠过,他只觉得喉咙口的鲜血越流越多,一路蜿蜒到了耳侧,眼前一点点的发黑。
似乎是要死了……
他有些不甘心,有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跟纪川讲,早知道没有来日方长,一开始就讲了……早知道没有来日方长就该对她好点……
早知道没有来日方长……
一路狂奔,纪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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