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酒地》第100章

苏九心中一动，“那第一名是——”
舒玳垂了头，“苏太白。”
杜远生看出他的失落，便出言劝慰道，“子喻不必如此，太白是天纵英才，诗名在外，但殿试却不是单靠这些的。”
苏九就顾不得安慰他了，那中头名的是谁啊，是她弟啊！这时候书呆子什么的自然就靠边站了，更何况她也没怎么把书呆子很认真对待过，自然是掩不住地呵呵傻笑起来，得意道，“福伯，这小子不声不响就拿了个第一呢。”
福伯也点点头，却是早知如此的模样。
这位苏太白实在太过有名，太过出色，但眼见苏九谈论的口气如此亲昵，杜远生不觉有些狐疑地看向了舒玳，却见他露出满脸的不忿，“九儿，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把状元拿回来送给你！”
“送状元？好像听谁说起过。”蔺孝如嘴贱地插话道，还做出一副绞尽脑汁思考的模样，“我好像记得有个谁也说过要送掌柜的状元呢。”
“什么？”
蔺孝如坏笑道，“听名字，好像这个苏太白就是答应要送掌柜状元的那个人吧。”
舒玳一脸的不敢相信，“不可能……”
“你怎会知道的？你听谁说的？”苏九气急败坏道。
“是怜儿。她曾经无意中跟我说，早就有人属意掌柜的了，还说要送个状元给掌柜的，后来被我缠不过，才透露了那人好像是叫太白。”蔺孝如其实只是听怜儿说过前半段，至于苏太白什么的，只是他下意识胡诌的，没想到还给他蒙中了。
舒玳却是面色煞白，似是自知希望渺茫了，“九儿，这……这是真的？苏太白真的说过要送……送状元给你？”
杜远生向前一步，侧过身挡住舒玳的目光，“不过说笑而已，苏太白生性不羁，倒是听说曾经逗留西湖画舫之上，与西湖当时之花魁有过一段风流韵事，可从未听说过别的。这位小兄弟，还是不要
说着，便对蔺孝如使了个警告的眼色。
蔺孝如一哂，自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正要添柴加火，却没想杜远生将眼睛望向了苏九，再低眉掩唇一咳，即是示弱，却又不无警告。
苏九早知嘴快，但也不忘狠狠瞪了眼罪魁祸首，再赶紧补救，没有注意他们两人的眼神交锋，忙着安慰舒玳呢。不怕别的，就怕万一因为她影响了舒玳发挥什么的，到时候投入巨大成本的明相之流绝对不会放过她吧，“别听他胡说，他不过是你走后我捡回来替补的账房先生，他又知道什么！说的还振振有词，跟真的一样。我要是认识苏太白，哪至于混到这地步，今天也不需要杜先生解围了，对了，你还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吧？我跟你说……”
福伯摇摇头，晃着脑袋就踱步走了，嘴里还在嘟囔，“年轻人呐，就是沉不住气。”
118　不解风情
更新时间2012915　17：10：23 字数：2397
苏九费了半夜口舌，又将西湖楼与卫家的事说了个清楚，虽说起因有些语焉不详，但是大方向还是没什么偏差的。
岂知书呆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在金陵大染缸里泡了段时间，说话也会绕着弯子了，问三问四的，苏九差点就要被翻出老底。
幸好，天还没亮的时候，京中派的人也追到了，奉了明相的令，告知殿试时间已定在下月初，让舒玳马上回去准备。等舒玳赶到金陵之时，礼部正式的公文也才刚刚公布，明相竟然早就知道并及时派人将舒玳召回，时间点掐得如此之准，明相官场权势则可见一斑，当然这却是后话不提。
只说杭州这边，既然明相来传话要好好准备，杜远生这位“先生”自然是跟舒玳一道走了，临别之前还不忘再三跟苏九保证，只要有舒玳在一天，知府那边就不会再敢跟卫家勾结对她怎么样的。
虽说也暗示了苏九让她小心卫家的其它势力，比如说来阴的，但以苏九身处的山贼窝来说，也不足畏惧了。她这种“良民”，最怕的自然就是官商勾结。只要这条道给断了，行商方面真刀实枪的来，她自然就不需要怵什么皇商。
她倒是没想过有一天能靠书呆子撑腰，既如此，就不能怪她狐假虎威，否则也太暴殄天物了。
马府的表态却是跟他们前后脚到了秋爽斋，什么话都没有，但带来的礼品盒表达的示好之意自然是呼之欲出。卫家也不吭声了，反正葡萄庄子里的葡萄都处理好了，秋爽斋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入贡酒竞选，名下的葡萄庄园也风头渐盛，正是雄心壮志初显时。
苏九踌躇满志的，蔺孝如却也开口告辞了。
“你也要走？那谁给我算账啊！”
“西湖楼早就没开门了，你跟福伯专心忙着酒庄的事也够了。”蔺孝如转而又可怜兮兮地做出一副怨妇状，“而且我只是你捡回来替补人家的账房先生，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比不过人家，又没什么用，又不会读书……”
“行了行了，你就别装了。”看他越说越不像话，苏九撑不住地笑骂起来，“走就走吧，在这白吃白喝的我还嫌弃呢。”
“我倒真不想走了。”蔺孝如正经了脸色，“我家就在金陵，你什么时候去玩？品酒大会可是要去？”
“真在京城啊。”苏九想起了小白，不由得笑了，“这么一说，我在京中熟人还挺多了。至于品酒大会，自然是要去凑个热闹的。”
“唉。既希望你能去金陵，又不希望你去。”蔺孝如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蔺孝如连忙解释道，“实在是京中大榜将出，家中催得紧，我真不能久留了。”
“出大榜跟你还有关系了，难不成你还是皇室不成？”苏九随口道。
蔺孝如却并没有出言反驳，一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竟似会说话一般。
“只是个状元，又哪里配得上你。”
蔺孝如双眼仿佛着了魔一般注视着她，这般高强度高电力的脉脉含情，令周遭空气的温度渐渐高起来，苏九哪是对手，小心肝立刻就扑扑乱跳，她有些承受不住地别过头去，“那个……你也知道白吃白喝，这车马都是我出钱租的，别忘了回京还。”
蔺孝如哈哈大笑，策马而去，隔了老远还传来他的声音，“苏九啊苏九，你可真是不解风情哪！”
苏九自嘲一笑，从秋爽斋门口转身回头，面前刷的出现了两道黑影，她抚了抚胸口，“人都走光了，你们倒出现了。”
“附近一直有些朝廷的暗桩子，我们身上都背着案子呢，所以不方便出面。”三千意有所指，却是说中了苏九的心事。
“蔺孝如一走，周围就干净多了。”宋恩仇毫不知觉，也没看出气氛有些奇怪，反而大大咧咧继续解释道，“这小子也不知是京里哪路公子哥，身边那么多高手暗中保护。”
三千见话已挑明，倒不由得提醒了苏九一句，“小妹，我知道我是多虑了，不过义父他们想必也不乐意见你跟那些人走得太近……”话说至此，后一句“金陵，你也还是别去了吧。”到底没说出口。苏九这段时间忙活着的事，他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即使不为了跟卫家作对，苏九都会想要去金陵的。
苏九起先听着他提到父亲就皱了皱眉，到后来看他欲言又止的，心里的郁结就愈加，来来回回看了他们半天，“那些人是哪些人？我跟你们也走得近，不知道令义父我父亲有没有说乐意还是不乐意啊？”
三千皱了皱眉，“小妹——”
苏九打断道，“莫非你们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三千略加思索，“你如果真想知道，其实皇室中这个年纪的贵胄并不多。”
“算了，我不是很想知道。还是别告诉我了，省得有压力。”苏九自嘲道，“皇子什么的还好，如果他是王爷什么的，居然给我做了这么久的账房先生，真是想想我都要骄傲死了。”
宋恩仇哈哈大笑，“真是女中豪杰，想事情的方式就是不一样啊！”
三千还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苏九看不惯地走到了他跟前，“我说三千大哥，你是不是闲着无聊啊。”
“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有些事还是要有人时常来提醒你。”三千严肃道，“毕竟义父他们都不在你身边。”
苏九点点头，十分乖巧的模样，“我明白，我懂。那不知你义父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们何时能来见我？”
三千叹了口气，“义父他们有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居然连你都知道，却不能告诉我这个亲生女儿？”苏九冷冷道。
“小妹，你太钻牛角尖了，何必如此执着。”
“请原谅我不是和尚尼姑或者道士，我六根不净，还有七情六欲。”苏九口气越发的尖锐。
三千知道自己太急迫了，只是被先前那一幕勾起了回忆，苏九牵扯的人个个都是身份不俗，此时话已出口，他自然更不能先松懈，免得苏九会更加轻视。
迟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