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汉的懒婆娘》第26章


躲在里头的张氏顿时咧开了嘴,关键时刻,丈夫还是有点用的。
秦如海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既如此,你们就负责报丧布置灵堂吧,棺木和法事就交给我女婿代办……”
萧守运听了,不由很是失望,丧事丧事,棺木和法事是最能捞油水的,偏偏落在了舒家!
秦如海却不理会他的小心思,交待清楚后,连夜派人买了上好的棺木来,入殓,又请庙里和尚来做法事,因为萧守望非寿终正寝,法事只做了一晚。
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亮天空,当最后一丝嗡嗡的念经声弥散在清新的晨风里,萧琅倏地睁开了眼,目光所及,是两个铺的整整齐齐的被褥,根本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
只一眼,他便认出了这是舒家。
远处传来熟悉的唢呐声,那是举办丧礼时的旋律。
昨日之事汹如海浪,一下子涌进脑海,萧琅猛地扯开身上的被子,穿鞋就往外跑。
“阿琅!”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舒宛被撞了个正着,连忙扯住他的胳膊,刚想开口,萧琅忽的回头,一双微红的眸子直直瞪着她:“他们找到我爹没?”
舒宛拉着他的手一下子没了力气,别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他们在给我爹办丧事?”萧琅低着头,一字一句地问,沙哑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然不等舒宛回答,他就径自回了屋。
舒宛一时愣住,这个时候,论情论理,都应该马上跑去灵堂哭灵吧?
正想跟进去看看,萧琅已经冲了出来,眨眼就消失在了门口。
舒宛莫名的感到不安,可等她追出去的时候,长长的街道上已没了萧琅的身影。
应该是去灵堂了吧?
望着空荡荡的街道,舒宛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出这个疑问,那是他的亲爹,阿琅不去灵堂,他还能去哪儿?
可他刚刚为何要跑回屋子?
那举动实在是匪夷所思,舒宛不得不多想,蓦地,她忽然记起昨晚从萧琅身上取下来的东西,脚下一软,差点失去力气跌倒。
苍白着脸跑回屋子,舒宛直接望向红漆木柜上面,待看清那里的摆设,这回再也忍不住,瘫倒在地。
萧琅用十两银子买回来的那把匕首,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说什么好,替他心疼捉条虫,为了怕大家误会是更新,以后如果只是明显的白字但不影响阅读,俺就不改了,这次是把晚饭打成了午饭,看不过去,必须改掉,抱歉~(≧▽≦)/~
、提议
这世上孝子颇多,为父的年迈老去,为子的披麻戴孝,素衣守丧。
可天下之大,能以十岁幼龄单枪匹马进山为父寻仇者,恐怕寥寥屈指可数。
所以,秦如海虽然责怪萧琅的莽撞,却也被他的孝心震撼,亲自领着一众村民进山找人。
短短半日功夫,萧琅的事情就传遍了平阳镇周围的大小村落,不少壮丁自发结队进山寻人,更有数不清的百姓期盼着听到下文。
平淡的太久,人人都憧憬奇迹,他们真心希望那个孩子能够报仇雪恨,因为只有这样,他的莽撞之举才能变成大孝,他才能从一个无知的山野孩童变成智勇双全的少年英雄,而他们才能成为这件必定流传颇广的轶事的见证者,才能自豪地与别人诉说。然,如果那孩子没有成功,他们会遗憾会唏嘘会大失所望,却很少有人会替他心疼难过,毕竟,他们只是看客。
程卿染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他回了书房,然后又走了出来,吩咐魏大准备马车。
马车赶到青山村的时候,已是黄昏,绚丽的夕阳为延绵不绝的山峦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霞光,即便如此,它也无法驱散山林深处的黑暗,光亮与幽暗的对比,反而更让人心悸。
守在山脚的妇人们陆续回家了,她们要开始准备晚饭。
于是,程卿染远远就望见了秦氏与舒宛,母女二人一动不动地驻足凝望深山的方向,白色的素裙随风飘动,就像两朵清幽的丁香。
他莫名地有些难过,低声示意魏大将马车停在几株稀疏的树后,默默地坐在车厢里,凝听山村特有的虫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了沉重疲惫的脚步声,程卿染听见秦氏凄惨的哭喊,听见舒宛压抑的哭声。他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他们没有找到人,或是……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声悠长的狼嚎随风飘进车厢,清晰地传入耳中。
几乎就在同时,仿佛一声令下,所有的人语都消失了。
程卿染不可置信地跳下马车,然后,又一道清晰的狼嚎传了过来,回声如波浪,一圈一圈在山林上方飘荡。
萧琅持刀立在一片空地上,初升的明月洒下柔和又清冷的光辉,却照不清他的面容。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等待着,直到有狂奔的疾跑声由远及近,他才抽出匕首,双眸紧紧盯着前方。
月光照不到的黑暗里,忽的浮现七双幽绿光芒,其中一双绿芒的主人领头跑在前面,在快要跃出树林时,它忽的停了下来,左右动了动,似乎有些不太确定。
萧琅盯着为首的那双绿眸,眼中波谲云涌。
沉默的对峙中,他忽的朝前走了两步,缓缓扬起头,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最后一声狼嚎。从此以后,他将对所有猎物一视同仁,包括这些与他前世同名为狼、害了他亲生父亲的畜生!
头狼感受到了他的战意,尽管它不明白这个人为何会狼语,身为头狼,它必须接受其他雄狼的挑战。
头狼从黑暗中现出身形,它身后的六条狼一动未动,狼有狼的规矩。
明亮的月光清晰地照在它庞大的身躯上,壮硕的肩高达一米,完美的狼身长达两米,高昂的头张扬着它的骄傲,幽绿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瘦弱不堪一击的卑微人类。
因为萧琅一动不动,头狼渐渐失去了耐性,最后,它率先发起攻击。
狼的攻击,那是深深印在萧琅血骨里的记忆,不论过去多少年,他都不会遗忘。
他没有躲,在头狼扑身而至时,身体倏地后仰,全凭两腿保证身体平衡,然后,双手紧握匕首猛刺入头狼的脖颈,狠狠向下一划……
随着一声惨叫,热血喷溅而出,狼群四散而逃。
匕首最终卡在头狼的胸骨处,那前扑的势头虽然缓了缓,却依然将紧握匕首的萧琅往前拽了一大截,直到头狼狠狠摔在地上,萧琅才彻底停了下来,仰面跌倒在地。
头狼无力地抽搐着,粗硬的尾巴扫起阵阵灰尘,渐渐地,那嗷呜的惨叫越来越轻……
萧琅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任由温热的狼血从额头流下来,顺着鬓发流到耳朵里,渐渐干涸。
头顶是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
娘亲死的时候,爹说人死了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那他又变成了哪一颗?
转眼,又是一个新的黎明。
仿佛一夜之间,麦子一下子就彻底黄了。村民们都忙着割起麦来,再也无心帮忙进山寻人,更何况,他们都觉得,萧琅那么大点的孩子,在山里消失了一天一夜,怎么可能还活着?
在秦氏的哀求下,秦如海领着从镇上雇来的短工,准备再去寻一次。
可没等他们出发,就见萧琅肩上扛着一头巨狼,满身是血的走了出来。
“阿琅!”
秦氏一愣,随即风似的扑到萧琅身前,一把推开那碍事的狼尸,夹住萧琅的脑袋就打了起来,一下一下狠狠地拍在他的屁股上:“你个狠心的孩子,谁让你进山的!万一你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你爹!你要是真不想活,就在我面前死,非要跑到山里喂狼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啊?”最后打不动了,半跪在地上,搂着萧琅的腿大哭起来。
舒宛靠在秦如海怀里,死死咬着帕子,望着萧琅那满脸的血,看着他任由她娘打骂却一动不动,眼里一片死灰,眼泪就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伯母,我去看我爹了。”萧琅推开秦氏的手,弯腰扛起头狼的尸体,一步一步地朝萧家走去。
舒茂亭走上前,将妻子扶了起来,安慰道:“别哭了,阿琅没事就好,咱们赶紧跟过去看看吧,我看他那样子有点不对,身上都是血,也不知受伤没……”
“他没事,身上的都是狼血。” 秦如海冷静地道,浓眉下的双眼精光闪烁,这孩子不是一般人,若是好好栽培,他日必有大出息!
虽然他这么说,秦氏依然不放心,连忙追了上去。
萧琅扛着狼迈进萧家大门时,张氏正一手掩鼻一手抱着柴禾往里走,听到门口的动静,她随意地回头看去,结果被满脸血污的人影吓得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扔下柴禾就逃命似的跑了进去。
萧琅就像没看见没听见似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摆在院子中间的大红棺木,呆立良久,才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扑通一声跪下,将头狼的尸体放在身前,手里的匕首放到头狼的脖颈下,一刀一刀地割了起来。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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