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策》第79章


吩咐道,“你再去取一把伞来,哀家自会撑伞。”
“太皇太妃……”
玉秀正待说些什么,却被孟月笑着截断了后面的话,“玉秀,哀家是同你出去散心的,莫要因了这点子小事儿,变成了闹心。”
玉秀不再多言,礼了一礼后,又取了一把伞来,两人这才出了空庭苑。
方一步出空庭苑大门,孟月便抬步向梅林中走去,玉秀亦步亦趋,紧随其后。过了好一会儿,孟月无奈的转过头去瞧着玉秀,道,“这半年来,哀家一直在后悔将真相说于你,弄得连半分自由都没有了。玉秀,哀家先前同你说了真相,便是为了让你安心,不必日日提心吊胆,可你反倒是越发难以释怀了,如此岂非适得其反?”
孟月见着玉秀的表情僵了僵,便上前两步,道,“不必担忧。近些日子里,哀家的性命都是无虞的,不会轻易便殒了命。”
听得孟月的话,玉秀的表情并未有半分缓和,反倒是越发僵硬了,在孟月疑惑的眼神中,玉秀俯身礼了一礼,“奴婢参见皇上,见过贵妃娘娘。”
孟月的身子不禁随着玉秀的生硬僵了僵,而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心中的波澜,方才从容地转过身去,瞧着几丈开外,立于梅花树下的一对璧人,她俯身礼了一礼,便欲继续前行。
然而,随在刘瑜身旁的女子,却是走上前来,礼了一礼,笑道,“难怪今个儿,臣妾还未出门便听见门前传来喜鹊的叫声,不曾想今个儿竟于此处遇上了太皇太妃。”
一张巧嘴倒真是能说,只是,这样的时节哪里来的喜鹊?
孟月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这半年来,她甚少出门,然而这女子,她却是晓得的,在这后宫之中,能居于苏慕之下,当得贵妃头衔的女子,除了杨忠义老丞相的孙女杨依依之外,怕是再无第二人了吧。说起来,杨依依这贵妃的头衔还有她的几分功劳。
孟月回之一笑,“贵妃这张巧嘴当真是讨喜的很,哀家见了都很是喜欢,更何况是皇上呢?”
听得孟月的夸赞,杨依依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瞧刘瑜,只见他神色淡淡,正盯着身旁的那株梅树瞧得正出神,杨依依复礼了一礼,道,“臣妾不打扰太皇太妃的雅兴了,若是太皇太妃没什么吩咐的话,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孟月颔了颔首,“去吧。”
刘瑜同杨依依离开之后,玉秀时不时的抬眼打量孟月几眼,见孟月始终神色如常,玉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儿。闹了这么一出,且被玉秀如此近乎监视的照看着,孟月不禁有些意兴阑珊,又寥寥逛了片刻,便道,“回去吧。”
孟月与玉秀刚回得空庭苑,红霞便迎了上来,礼了一礼,道,“太皇太妃,薛内卫来了,此时正于正厅候着。”
孟月颔了颔首,道,“知道了,下去吧。”
几个月前的内卫选拔,薛仁也算是争气,不曾辜负了三个月的训练,在选拔中虽算不得拔尖儿,却是轻轻松松进了内卫。自打做了内卫,狗娃的日子便清闲了下来,但凡得了空,他就会来空庭苑坐坐,日子久了,倒成了这冷清之地的常客。
孟月进得正厅,瞧着比之半年前拔高了大半头的英俊少年,薛仁见着孟月进来,便起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孟月温和地笑着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不必多礼,坐吧。”
薛仁瞧着孟月在主位上坐了,方才落了座,孟月转头瞧了眼身后的玉秀,吩咐道,“备茶具。”
孟月话音刚落,薛仁便起身见礼道,“太皇太妃,每回属下前来,太皇太妃总要亲自泡茶相待,这样的厚爱,属下实在承受不起,还请太皇太妃收回成命。”
孟月不禁颦了颦眉,嗔怪道,“进了内卫,也没见你学些好的,倒是越发见外!”
薛仁复礼了一礼,“从前是属下不懂规矩,如今既懂得了,怎能还似从前那般不识礼数?”
孟月微微敛眸,过了许久,方才道,“狗娃长大了,懂得保身之道了。起身,坐吧。”
孟月终究是不曾亲手泡茶,而是命玉秀泡了茶送进来,孟月不再似从前那般细心交代,自始至终,她只是悠然品着盏中的茶,一言不发。两人相对沉默了许久,薛仁便起身请了辞。
瞧着薛仁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飞雪中,孟月转眸瞧着玉秀,“哀家累了,回里屋吧。”
玉秀礼了一礼,应道,“是,太皇太妃。”
风雪中,含苞待放的红梅傲然枝头,朵朵艳红映入刘瑜的眼底,如此美景在前,他始终神情淡淡、波澜不兴,杨依依瞧着刘瑜俊美的侧面,唤道,“皇上。”
刘瑜转眸瞧着杨依依,风雪为景,红梅陪衬,佳人容色无双,如此良辰美景,刘瑜却只觉意兴阑珊,“回去吧。时辰不早了,朕还有许多事务尚未处理。”
杨依依瞧着刘瑜漠然地神情,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多年前,她对他一见钟情,立誓非他不嫁。那时的他鲜衣怒马、风光霁月,一笑间,便倾了她的心。半年前,她终于入了宫,成为了他的贵妃,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无论她做什么,却再没见过他的笑颜。
初时,杨依依只作是刘瑜还不喜欢他,日子久了总会好的,可是,真的等到日子久了,她却听说了一个传闻,一个关于朝阳殿与空庭苑的传闻。
杨依依沉默了片刻,终是道,“皇上难得出来散散心,莫要这么快便回去吧?臣妾早先听闻太皇太妃泡得一手好茶,不若皇上同臣妾去太皇太妃那里小坐片刻,再回御书房,可好?”
刘瑜听得此话,神情平静如初,杨依依穷极目力,却是瞧不出端倪,这一刻,杨依依不禁在怀疑传言究竟是真是假。
在杨依依灼灼地目光中,刘瑜漫不经心地道,“便依爱妃之意吧。”
刘瑜从容转身,不疾不徐地向空庭苑的方向走去,杨依依紧随刘瑜身后,敛眸眼下汹涌翻滚的情绪。
、第十章 漫漫岁月(二)
行至空庭苑门前,刘瑜不禁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那个风雨飘摇中比之从前略有些微陈旧了的匾额,转眸间,刘瑜瞧见腰间那枚晶莹剔透的雕龙玉佩,他不动声色的抬手将玉佩摘下,藏入袖中,而后,毫不犹豫的抬脚步入空庭苑。
宫人的唱诺声传遍整座空庭苑,“皇上驾到——”
“贵妃娘娘驾到——”
孟月刚歇下不久,玉秀便进来传话,“太皇太妃,皇上同贵妃娘娘来了。”
孟月抬手抚了抚胀痛的额头,直起身子来,吩咐道,“伺候哀家梳洗吧。”
玉秀礼了一礼,应道,“是,太皇太妃。”
待孟月一切收拾妥当,到得正厅的时候,小元子已然奉了茶,在旁伺候。刘瑜坐于主位之上,端着茶盏,一副神色淡淡地模样,孟月向刘瑜礼了一礼,杨依依起身向孟月的见了一礼,孟月才于杨依依对面的右首位上坐了。
孟月素来沉默寡言,刘瑜又一副神游塞外的模样,他们二人已经习惯了相对沉默的相处方式,而杨依依处于此等井底之中,只觉干巴巴的坐着甚是尴尬,便笑着开了口,“臣妾先前便听说太皇太妃泡得一手好茶,于是便请了皇上同臣妾来太皇太妃这里讨教一番,若是扰了太皇太妃歇息,还请太皇太妃见谅。”
孟月转眸瞧了瞧杨依依,道,“哀家这空庭苑素来冷清,皇上与贵妃能来此小坐,可谓是蓬荜生辉。怎能说是叨扰呢?”
孟月所道的这番话,本是恭维之言,然而,由孟月这般说出来,却让杨依依有种本是如此的感觉,此番说辞算不得真挚,却是出乎意料的容易让人信服。
“能得太皇太妃如此之言,臣妾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孟月转眸瞧着玉秀,吩咐道,“备茶具,取雨前龙井来。”
玉秀礼了一礼,“是,太皇太妃。”
片刻后,玉秀取来了茶具,孟月轻车熟路将梅雪拨入铜壶,而后分茶叶,待梅雪水沸腾起来,便过水、添水,而后将茶盏盖子阖上,玉秀端起一盏送到主位之上,小元子取了另一盏送到杨依依跟前儿。
方一打开盏盖,杨依依便只觉一阵清冽之香扑鼻而来,她瞧着盏中莹澈透亮的茶,闭眸嗅了嗅,而后低头抿了一口,悠悠地芬芳自口中溢开,余韵中带着一股清冽且淡雅地梅香。杨依依不禁又抿了一口,而后扭头瞧着孟月,赞道,“太皇太妃果然好手艺。这茶凌冽芬芳,悠悠淡淡,余韵绵长,实乃绝上佳品,是臣妾所品的茶中难得一见的好茶。”
得杨依依如此夸赞,孟月却始终神色淡淡、波澜不兴,“贵妃谬赞了。哀家不过是爱茶之人,泡茶的手艺却仍是远远不足,尚待精进。”
刘瑜转眸瞧了一眼下方那两个一来一回相互客套的女子,他敛了眸子,细细品着盏中的茶,待茶尽了,刘瑜转眸瞧着杨依依,“时辰不早了,莫要在此叨扰太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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