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独占一江秋》第17章


这个幕后人,皇家骨肉都是岌岌可危啊!”太后脸色已然一片青一片白:“想不到慕御医为哀家考虑周到至斯。”
“太后,慕大人说得在理啊。”凌王却是看着宜辰,好像是说给宜辰听的。
“先将翠环收押水牢,没有圣意,任何人不得接近。”皇帝命令道。
翠环?她不是佩环?她说的泉下难眠,月寒玉碎又是什么意思?翠环眼里没有重生的喜悦,似乎已经了然自己生命的终结。
夜色深沉,不见星斗。皇家天牢上一条黑影频频闪动,带起了丝丝微风。宜辰眺望着水牢的方向,飞速自几位守卫背面掠过,守卫疑惑地转身,却无任何异常。水牢为防木质腐化,四壁以岩石筑之,铁门决定着唯一的出入。门前俞慎双手抱肩,佩剑随身,旁边也有好几个侍卫,看来太后防得可慎了,想来皇帝亲自来,兴许都进不去。
宜辰心中冷笑一声,将右手中间三指点在瓦顶上,全身腾空倒挂,凝气横着飞向水牢的瓦顶上,这里还有一个进口不是?轻声搬移几块瓦,底下平静的水面倒映着两根烛影,许是透了风,微弱的烛光频频闪动,投射在石柱上,摇晃不定,甚是诡异。这么个口子,足以让宜辰下去而不触及,就不会弄出声响。纵身跃下,待要落进水中之际,迅疾自怀中抽出长条,发力将长条环绕石柱,借力飞向石柱,如此便不会因触撩水面而有任何声响。宜辰看着还在昏迷中的翠环,水深及腰,湿发黏在一起,几缕碎发伴着丝丝血迹贴在脸上,微弱的烛光衬得那张脸惨淡不已。铁链紧紧地拴着她的双手,渗出了血。
宜辰慢慢滑入水中,一步一步挪向翠环,翠环似有感应地微微醒转,抬起头来,看着蒙着脸的宜辰,气息微弱地冷哼道:“那妖婆等不及了吧!”宜辰扯下蒙面布,翠环显然一愣,她还迷迷糊糊地记得就是这位似曾相识的少年救了她,虽然未必真正救得了她。
“我不是太后的人,能告诉我泉下难眠,月寒玉碎是什么意思吗?”宜辰压低声音问道。
翠环疑惑地看着宜辰,就那样看着,不言一语。宜辰将翠环嘴边的碎发撩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月寒之时,命归黄泉?慕…寒…玉。”
两行清泪自翠环眼角滑落,颤着声道:“你是谁?”
“姑姑能否告诉我,你是玉妃身边的人吗?”宜辰轻声问道。翠环看着宜辰,良久,点了点头。
宜辰心中振奋不已:“环姑姑,佩环姑姑,您该认识吧?”“是我姐姐,娘娘身边最贴近的丫鬟。”翠环莫名地从心底信任眼前的这个人。宜辰将手慢慢地摸上翠环的脸:“姑姑,您受苦了。”从胸中摸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芫”。
翠环顿时惊呆了,猛的看向宜辰:“娘娘的玉佩,娘娘说给了她那可怜的女儿。你…你…你是…”
宜辰点了点头:“我就是那个女儿,雪芫。”翠环难以置信地看着男装打扮的宜辰:“你是,女儿身?”
“是的,姑姑。是叶浔婆婆养大我的,可是她也去世了。姑姑,你告诉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宜辰忍住眼中的泪,仍然不忘压低声音。
“雪芫,娘娘看到你都长得这么大,还是个绝世佳人,该有多高兴。”翠环担忧地看着宜辰:“你斗不过她的。”
宜辰摇摇头:“太后,是吗?”宜辰知道她说对了,整整翠环的衣领:“婉仪,她过得挺好。可我还是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翠环凄楚地说道“她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当然过得好。可皇上呢?你知道他的生活吗?”亲生女儿?宜辰震惊不已地看着翠环:“你是说,皇上才是娘的孩子,是吗?”翠环点了点头。这不是皇宫里常演的戏码吗,难怪,难怪皇上自小就服毒而不知,难怪皇上的孩子留不住,难怪皇上处处受制于人,难怪…
“雪芫,娘娘当初舍命救下你,就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你为什么要回来呀?”翠环忍不住低声啜泣道。“我娘舍命救我?姑姑你说清楚。”宜辰压下心中的恐惧,急切地问道。
翠环仍是哭个不停。“姑姑你放心,我一定会珍惜自己,不会轻易犯险,可是你要让我清楚一切,我才能更有把握地保护自己还有娘的那个孩子。”
翠环看着宜辰幽幽地说道:“当初你未满两岁,先皇看上你娘,你爹,就是当今的丞相,为了登上丞相之位将你娘送入宫中,先皇对你娘也算不错,盛宠不衰,而你就只能交与丞相夫人展如琴抚养,可是你娘和太后几乎差不多时候怀上先皇的骨肉,太后先诞下一位小公主,就是现今的婉仪公主,就在同一天,娘娘也生下了皇上,恰好这一天先皇御驾亲征未能还朝,太后便使了计将两个婴儿换过来,因为当初几无其他皇嗣,皇上大有谁生下皇子谁就是皇后之意,所有知情者皆被太后秘密处死。当初我只是另外一位婕妤娘娘的丫鬟,可是玉妃娘娘待我们姐妹俩亲如姐妹,姐姐预示到自己的死期将近,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我,却没有人知道我和佩环是姐妹,这也是我能活到今天的原因。”
翠环泪流满面:“当我见到娘娘最后一面的时候,她嘴角的血流个不停,那天娘娘看着太后笑个不停,她说:‘今天的月亮特别的圆,皇后,以后每年你过寿辰的时候,可别忘了还有一个厉鬼在给你贺寿呢。’接着娘娘就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每天都在服用你给我的慢性毒,你却依然不放过我的女儿。’娘娘是叶前辈的徒儿,承了医术,她知道你身上的毒无解,每月月圆之时必然发作,她便选择在那一天,死去,为了报复,也为了,对不住你…”
宜辰已经愣得讲不出一句话来了,没有眼泪,因为不知道怎么流,嘴角扯出一丝世间最凄绝的笑:“这么说来,我很是应该恨的。”
翠环看着呆愣中的宜辰,担忧地说道:“雪芫,你赶快走,千万不要让皇上知道真相,那样子,太后更加不会放过皇上的,只要太后还活一日,她就不会让皇上死,因为只有皇上,她才能坐稳太后之位。”
宜辰点点头:“姑姑,这样一来,我就救不了你了。”翠环摇摇头:‘不要管我,我知道。姑姑很高兴能在死之前看到你,快走。”
宜辰深深地看了一眼翠环:“对不起。”
翠环笑着摇摇头,眼里满是欣慰,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位少年,有的,不只是容貌和智慧。宜辰决绝地转身,跃上那个口子,临风而立,茫茫夜色,就像一张众生网,每个人都在不断地挣扎,却依然逃不开俗世的束缚。已经感受不到深夜的凉意,因为此刻整个身子,整颗心也都是凉的,不,是比凉还凉的冷。
俞慎已经不在,估计换了班。宜辰重新拉上蒙面布,飞身而去。
天牢外,一个修长的身影靠在面目狰狞的石兽上,树影婆娑,在身着白衣的他身上摇晃不定,显得甚是诡异。宜辰站在瓦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绝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慵懒,还有身上那股彻寒,看他意静神闲的样子,看来已经等很久了。
“本王恭候阁下多时了。”声如寒冰。
作者有话要说:争斗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
、峰回路转
展亦寒望着瓦顶上的黑衣蒙面人,那人周身笼罩着淡淡月华,发带随着乌丝不停地撩拨着夜的旋律,就连唯一外露的双眼,也似笼罩着轻烟薄雾,没有任何焦距,虽然他是看着自己,却是自有一番思量在他处,好像他本身就是属于夜的一部分。宜辰此刻淡漠无比地回视着凌王,这是一张绝世无双的脸,周身散着冰冷的气息,是看透世间一切后的包罗,这样的一个人,习惯掌握一切,在这个世界上,游刃有余。
宜辰终于知道,他与她相似之处在于烟花般的寂寞,只是她是那看烟花的人,见证着灿然转身便可淡漠离去,而他却是那叫嚣着天际的烟花,为了维持着那瞬间灿烂的永恒,不断地燃烧自己,证明自己的存在,他的冰冷严整地保护着他的火热。他们可以很相安无事地当着这世间最陌生的人,只是他要得到这天下,他们之间就有很多战要打,即使是无关紧要的。眼下,就有一场。
展亦寒轻声一笑,凌空而起,飞身伸掌直取宜辰的面门,宜辰轻盈侧身退后,展亦寒袖间鼓起一阵劲风急向宜辰而去,宜辰见其来势凶猛,志在扯下自己的蒙面布,心下了然他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只是自己自小所学武艺门路皆重巧,用来躲过其凌厉之势却也可说旗鼓相当。展亦寒看着对方左闪右避,轻巧中透着灵秀,心中顿有几丝猜疑,奈何对方甚是聪明,只守不攻,避重就轻,他的轻功卓绝。
两人就在瓦顶一线上,衣袂猎猎作响,似在灵巧地裁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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