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独占一江秋》第12章


其实宜辰一直在想皇帝所中之毒,到底是谁?凌王权倾天下,朝堂上多的是审时度势之辈,晋王自然忧心赵家天下,太后绝无向自己儿子下手的理。这么说来,最有可能的就是凌王。他真的是志在天下?皇帝感受到身边的危机,示意前兵部尚书曾寅编伍随影军,却被征战归来的凌王借由瓦解。作为皇帝的皇叔晋王,向皇帝推贤举能,对我的多番试探就是意欲培养自己为皇帝的新助手?看来,游之宇倒是帮了大忙啊!对于政权之争,宜辰是丝毫不感兴趣,待查出真相,解开心中的那个结,就带上婉仪快意江湖,远离是非。想到此,宜辰嘴角微微翘起。
万物都已投入夜的怀抱,只余月吟星语。宜辰化身夜影,飞跃皇宫的高墙危檐上,侍卫来来回回巡视着,宜辰小心避开,围栏高柱就是最好的掩身处。白日里已经了解注意到寒玉宫好像在御花园的西边院落里。宜辰飞上枝头,绕过御花园,拨开密柳,“寒玉宫”三个字凄凄地映入眼帘,似沉淀着一生的沧桑与伤痛,淡淡的月华将朱门格窗烙在地面上,始终扫不去几层树影。宜辰轻轻走近朱门,伸手触摸着上面的岁月痕迹,心凉如水。母亲,宜辰来看你了。
“月亮出来了,皇儿睡觉了…”闻得门里的声音,宜辰心下疑惑,转身隐入密柳中。“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位宫女装扮的中年妇女扶着一位蓬头华裳少女慢慢走向门外,那女子目光呆滞地望着自己手上的布娃,嘴边一直挂着笑,不停地叨念着那几个字,清丽的容颜上布满了哀伤,看样子是哪个已经疯了的可怜娘娘。唉,宫中多的是可怜红颜啊!“娘娘小心,别惊醒了小皇子。”小皇子,难不成这宫女也疯了不成。不对,看她眼里充满了怜意应该是为了不想打破这位娘娘的幻想。那位娘娘轻轻地蹲下身来,伸出左手掌,月光照在脸上呈现出几许苍白,只见她忽然敛住笑容,紧紧盯着手上的那份光影,喃喃道:“环姑姑,你说皇上怎么还不给皇儿起个名呀,都快两岁了呢。”似乎没等到回答,着急地抓住身边的那位宫女:“是太后,太后不喜欢皇儿,是她不让皇上起的,是不是,是不是?”
宫女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忽然抱住那位娘娘:“娘娘,皇上终有一天会给小皇子起名的,他太忙了。”“不,不。”那娘娘突然抽噎起来:“皇上再也不喜欢玲儿了,太后说我是个不祥之人,皇上听太后的,他再也不喜欢玲儿了。”“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帮您讨回公道。”那宫女突然抬起头来,望向天际,目光深远坚定:“就算拼掉这条老命,也要替您报仇。”
报仇?宜辰心下一惊,这个宫女似乎在跟眼前人说又像是在向其他人说;为谁报仇,小皇子吗?对了,刚才那娘娘叫她环姑姑,难道她就是婆婆说的那个娘的贴身伺婢佩环?那么,那么刚才她说的报仇是不是跟娘有关?难道娘真的是冤死?宜辰死命控制住上前问清楚的冲动,双手紧紧握住身旁的柳条。
“我要去找皇上,他最喜欢在月下捧着我的双手静静地思量了。”那位娘娘挣着站起身来,就要向这边走来,奈何那环姑姑紧紧抱着怎么也不松手:“娘娘,您不能去,皇上不喜欢这样的,太后也会生气的。”她忽的跪下身来,抱住娘娘的双腿:“求您别去,会连累皇上的,皇上已经够可怜的了。”宜辰见他讲到皇帝脸上满是泪痕,惊疑不止。那娘娘终于安静下来,看着怀里的布娃:“皇儿乖,咱们下次再去见你父皇”她渐渐转身走向刚才那扇门,嘴里一直哼着:‘月亮出来了,皇儿睡觉了…”真不知皇宫是多少女子的坟墓。
这位娘娘怎么会住进寒玉宫?寒玉宫是先皇专门为母亲建设的,母亲过世,听闻太后就将这里封住了。那位小皇子是怎么死的呢?这位环姑姑是母亲的伺婢佩环吗?她说的那个人又是谁呢?不行,现下不能在这么不明所以的情况下鲁莽行事。朱门再次关上,一切恢复沉寂,似乎刚才只是老天故意安排在宜辰面前的一出戏。宜辰抬头重新望向门牌上的“寒玉宫”三个字,嘴巴紧抿,母亲,是你要告诉我什么吗?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瓦上飞影一闪而过,更夫只疑自己看花了眼。寒玉宫的那一幕已经荡起宜辰心中的层层涟漪,谜底越来越多了,宜辰只觉心中一片混乱。忽然,宜辰看到自家瓦顶同样有着一条黑影快速行进着,心下冷笑,这么快就被人家盯上了吗?拉紧脸上的黑布,悄步跟上那个黑影,看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是个女子,奇怪了,好像没有明目张胆地招惹过什么女人吧?女子靠壁轻声移动着,很快站定在宜辰的房门前,看来真是趁着我来的,还这么熟悉我的住处。
在她刚要打开房门之际,宜辰从她身后立即出手抓住她的肩,女子明显一惊,迅捷转身伸手劈向宜辰,宜辰闪身躲过,女子拔出左手上的佩剑,直指宜辰,剑光闪烁,纵横挥动,宜辰身形一幌,夹手将对方左手长剑夺过。故意轻佻一笑:“姑娘莫非看上慕宜辰那小子了,明的不行来暗的?”那女子被宜辰轻易夺过剑甚是懊恼,听闻此言更是气愤,出口骂道:“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宜辰有意看其真容,皮皮笑道:“这小子可是被我家主子盯上了,我家主子你是惹不起的。”作势欲将剑还于她,右手快速扯下她脸上的布,居然是她,梦语扇楼的竹丝姑娘。竹丝大惊,横掌斩向宜辰,宜辰侧身躲过,巧妙揽住竹丝的纤腰,笑道:“姑娘这么漂亮,怎么用得着偷人来呢?”只见竹丝脸上一片通红,煞是迷人,气得浑身发抖:“放开我,你这登徒子,谁偷…偷人来啦。你到底是谁?”宜辰慢慢凑近竹丝的脸,竹丝的双手皆被制住,自然不必担心被其窥见真容,轻声笑道:“那姑娘先告诉我,谁派你来的?”“不知道。”宜辰看她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知道问不出所以来,不急不是吗?放开竹丝,宜辰拍拍手:“唉,真是没趣,算了,主子是叫我来试探慕宜辰的,也不关你这小丫头的事,走吧。”竹丝脸带喜色地夺过剑,跃上瓦顶,回身望下宜辰还有那扇紧闭着的门,转身消失在夜幕中。宜辰轻声笑起:“猜吧,盯上我慕宜辰的人可不少。”
凌王府内,一条纤瘦影子匍匐在地。“失败了?”冷冷的声音引起地上人的一阵颤抖。“属下该死,出现了另外一个黑衣人。”是竹丝的声音。“所以,根本没能近得了慕宜辰的身?”声音寒气逼人:“对对方一无所知?”竹丝心中一片凄凉,深怕主子一不高兴就劈了她,颤声道:“他,他的功夫在属下之上。还,还有,他也是奉命前去。”“下去吧。”竹丝得令,心下一松:“是,属下告退。”月光将房里的那条身影拖得好长好长。
作者有话要说:
、木朝前后
宜辰应召走向御书房,不料没能收住步子,撞上了跨门而出的一个人。宜辰看清那人,吓了一跳,那人便是许久不见的曾皓。曾皓惊声而出:“慕兄弟,哦不,慕御医。”宜辰隐下心底的惊讶,笑道:“曾兄,别来无恙吧。”
“嗯,皇上召见你吧,快进去。”宜辰轻轻点头:“好。”走进御书房,明媚阳光将镂窗一格一格地烙在地上,满殿茶香沁人心脾。皇帝正手捧奏章批览,闻得脚步声,抬起头来:“宜辰,朕今日头有点晕,你来给朕瞧瞧。”宜辰应声走近皇帝,看皇帝精神不振,眉头紧蹙,嘴唇泛白,轻声道:“皇上是否心神不宁,脑中时乱时常?”皇帝点点头:“是啊,朕几乎每过一段日子都会这样好一阵子,最近就经常心神不定。”
“皇上且放下手中奏章,闭上眼睛,让微臣给皇上揉揉穴。”宜辰越加确定皇帝的心疾。皇帝依言放下奏章,闭上眼睛。宜辰指揉皇帝的太阳穴位,在皇帝头上边轻声问道:“皇上可曾到过冰上雪地?”“朕还不曾出过锦城呢?”皇帝语中满是惆怅。宜辰继续说道:“皇上想象着满山的银装素裹,寒梅裁霜剪雪,而皇上赤脚薄衫,天山寒气,彻骨的冰冷,彻骨的冰冷,冷,冷…”宜辰喃喃着,慢慢减轻手上的力度,抬头看到启禄无措地在门前晃头晃脑。宜辰放下手,轻轻说道:“皇上可以睁开眼睛了。”皇帝吃吃笑开:“你要再不叫朕,朕都要冻出病来。宜辰你还真有法子,这寒山一行,朕可清醒安定了不少。”
“皇上,启公公好像有事禀报。”皇帝闻言,叫道:“进来吧。”启禄得许几乎是滚着进来:“皇上,容妃娘娘送来了沁蔓露,已经等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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