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春怀》第67章


“相思。”
“嗯?”
谢知易的百转千回心思化作这两声喊了出来,却心知相思是不懂的,这姑娘这般的迟钝,这般的憨傻,却又这般的招人心。相思啊,我的心意便是吐露出来了,你也总是三言两语回拨了。
“到我家了,可要进去坐坐?”谢知易指了指自家正冲大前街几行树隐约处的院门,门口这时已经有仆役看到了他们,正欲上前来迎接。
“相府……你原来是当朝相爷的公子啊,根正苗红好出身!”相思侧着脸看了一眼,心说这位可真没什么架子!
“不如瑞安,要论出身,当朝除了顶头的那几位,谁的出身好得过瑞安。”谢知易这话不自觉地透着点儿酸意。
于是相思听出来了,不过这位在她眼里,那是自来的酸,所以她就当做没听见。不过地于谢知易说“谁的出身好得过瑞安”,她就忽然开始想起一茬儿来,谭静澹到底什么出身,嗯,回头问谭静澹去。
却说两人正要穿过马路进到相府里去,却不料异变突生,不知道从哪里蹿出一溜穿着平民装束,却蒙头蒙面的人来。那些人手极快,眼见着就把相思给掳了去,谢知易一看连忙去救相思,却哪知道这群人的目标压根就不是相思,正是他!
道是双拳难敌四手,谢知易虽然有功夫在身,毕竟是以文致仕的,哪能敌得过这些蒙了头面的人,于是一来二去谢知易也被拿下了。拿了这两人,蒙了头面的那一溜人就迅速地消失在街面上,快得像是压根没出现过一样。
以至于相府大门前正迎过来的仆役还没能反应过来,站在门口威风凛凛地侍卫也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看着相思和谢知易在相府的大前门被架走了。
是啊,谁能想得到,光天化日之下到人家门前绑人家公子,这群人行事大胆,动作利落,趁着人流来又随着人流走了……
于是谢相爷拍桌子了,小谭公子拍书案了,连着着向来温文和气的莫司业大人也当堂把圣人言停了,骂了几句脏话。
“截相思的?”
“不像,谁都知道相思姑娘是宣山医圣的关门弟子,这世上有谁会愿意与医家为难,况相思姑娘自来少是非,哪来的仇家!”谢相爷知道莫家关系简单,人口也简单,纵有个不争气的大伯,也早已经随着莫相问高升而谄媚狗腿了。
“那是绑宜章来的?”小谭这下真想敲开绑匪的脑袋看看里头装了什么,你说绑宜章就绑宜章吧,难道还要绑一个搭一个不成。
“瑞安,之仪,怕是宜章连累了相思姑娘,我这儿先给你们赔个不是,旁的回头找着人了再说。”谢相爷也急,为莫相思和谭静澹主婚的是皇帝,定婚期和赐婚都皇帝的主意,如果到时候人没了咋交待?
知道谢相爷此时不易,莫相问拢袖微微施了礼道“相爷不必如此,只要找着人了万事无碍,只是还需得加紧些才是。”
这真是横生来的枝节,眼看着嫁妹子的嫁妹子,娶娘子的娶娘子,结果妹子、娘子以及谢相爷的儿子全从眼巴前被人截走了,这叫什么事儿!
其实吧,谢知易会喜欢这一趟的绑票之旅的,因为独对相思,一路同往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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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为绑匪默哀 。。。 
绑架,这对相思来说真是新鲜,而且很有趣。她吧一直对这世界没安全感、没归属感,永远像是做梦一样,所以只觉得眼下好玩儿。不过几分警惕心还是有的,她这时候当然不敢把那“唐僧”架势摆出来,她可不信绑匪都带着“善男信女”的属性。
所以在谢知易沉默不说话的同时,她也在默默地观察四周,眼睛是被蒙上看不见了,好在她不仅记性好,听力更好。打小老远她爹一敲,她就能听出瓷器的准确窑口和大致年代来,而且还能听出是土里刨出来的还是水里捞出来的。于是她静静地听着,准备做一个“三好”绑票。
恰好今天有风,她能从风吹车帘子的动静来辨认到底车子是往哪个方向开了,她身上没什么可以扔的,而且还有人看着,所以这招不管用。
七弯八拐的没出城,下车后被推着进了间院子,院子里有鸟声、水声,相思心说这绑匪也够雅致的,住的还是山水别墅。
被人推了一把以后,蒙着眼睛的布也被解开了,这下相思才和谢知易互相看了一眼不说话。相思指了指外头,又指了指屋子,谢知易指了指屋里这才说:“相思姑娘,先坐吧,即来之则安之。”
做为宰相公子,谢知易有一种底气,那就是绑匪不会把他们咋滴,更因为他们没有看到绑匪的面目,这更让他坚定这个认知。
“宜章公子,他们为什么绑咱们?”相思总觉得绑人总要有个理由吧,为钱绑富人家的公子就成了,何必去惹位高权重的宰相公子。要是为利益或阴谋,那她就想象无能了,要是为利益、阴谋应该跟自个儿没什么关系吧。
转念又一想:“现在姐也是有身份的人,如果真是绑姐的,那就得怪谭静澹。”
而谢知易对于相思的问题也同样没有答案:“不知道,他们应该会来说话,要么会送信出去,总会有消息来的,眼下的情况是咱们不能着急。相思姑娘,你不要害怕,这里一切有我,我一定护你周全。”
“我倒是不着急,关键是咱们得弄清楚眼下的处境,这是哪里,怎么能通知谭静澹他们来营救,咱们怎么在他们救咱们之前把小命保好。宜章公子,我们都才刚来这世上不多年,还没活够,所以得想着怎么好好活下去。”相思当然知道,这时候瞎跑是很危险的,还是想着怎么保全身家性命比较重要。
见相思这么淡定,谢知易那“嘭嘭”乱跳的心没被安抚着,反而是又加快了几拍。由此也可见,谢知易的神经也是比较强悍的,一般人谁能忍受得了相思这样“间歇性发癫”的姑娘,比如皇帝就受不了嘛。
“见人下药,相思,咱们现在在被动的位置上。这就好比在诊台上,病患会主动来找你,虽然你被动,可有一样儿还掌握在你手里,那就是你怎么治,怎么用药。”谢知易用暖洋洋的眼神看着相思,说话间只一语就说到了相思能理解的领域去。
他也是了解这姑娘啊,要不然怎么会拿这来比喻。
听谢知易这么说,相思点了点头,反正她坚信谭静澹会第一时间来救她,不可能让她出事儿的。莫明地她已经开始依赖了,这也是个好习惯,别事事一个人自个儿扛着,有人扛就把担子让给他呗,多省事儿!
其实相思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她哪里不害怕,只是强自淡定了,要不然早已急得挠墙上梁张嘴骂娘了。
“嗯,咦……宜章公子,你受伤了?”相思看着谢知易的手臂,只见衣袖上有一处破了,并渗出血水来。
也是在这时候谢知易才意识到疼,刚才实在紧张,又是和自己上心的姑娘一块被绑来的,更加着急上火没顾得上疼,这会儿相思一提醒,还真是疼了起来:“小伤,不碍事的,相思姑娘不必担心。”
但是相思见不得人流血,随身又没带药,就四下里一看,床帘不错,桌上有开水,撕拿开水把床帘子拧干净了,然后又拿茶水给谢知易洗了伤口:“伤口不深,只是有点儿长,宜章公子,这以后要是留了疤痕,您这无瑕身骨就添了一道破绽了,这可真不好。可是这里什么药也没有,只怕真的只能留道疤了。”
看着相思蹲着身子在自个儿前头埋首处理伤口,谢知易就有一种把她搂在怀里的冲动,可终究到头了他还是只叹了一声,手死死地握紧了扶手,直到十指发白也不放开。
至于相思说的留疤,这他却一点也不担心:“相思,也许留了疤也好,至少咱们也同患难过这一回。”
只是这心里的话如何能说得出口,谢知易只能多看了几眼她认真又精乖的模样,然后轻轻说道:“相思姑娘,劳烦你了。”
这时的谢知易自是满面柔光,相思一抬头就看进了谢知易的眼里,那眼神里充满了温宠与纵容,以及一些淡淡的情愫。相思只是迟钝,不代表没有知觉,更不代表她看不出来,她只是太后知后觉而已,不经时间久打磨她是不会明白的。
只这一眼,相思明白了谢知易的心思,只是她不能给予地点回应,这时候不论怎么样为,这位都得纠结,都得不好受。所以相思选择了沉默,也选择了继续装傻:“宜章公子,伤口包好了,你可千万别太用力,待会儿要是打起来你也别动手,万一伤口裂开了会伤得更深的。”
依旧乐呵呵的相思没让谢知易感觉到任何异样,只当这姑娘依旧是一双迷蒙的眼睛,睁大了看尘世却什么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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