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帝的契约》第37章


“你到底是不是医生啊?或者这个也是谎言?”安德莉亚一边问一边换上一件新T恤。
“我是个医生。”
“那么你怎么会和安东尼这么熟?因为我也发现他是CIA,也许你不知道吧。”
“她已经知道了,而你欠我一个解释。”安东尼说。
他站在门口,皱着眉头,但是现在看到安德莉亚他终于放松了。
“见鬼。”安德莉亚用手指着神父,安东尼向后退了一步,眼中显出惊讶。“在那个帐篷底下我几乎热死了,更糟糕的是,德克的狗差点儿强奸了我,我现在没心情和你们两个人说话!”
安东尼摸了一下安德莉亚的胳膊,看到她手腕的淤血。
“你没事吧?”
“好得不行。”安德莉亚推开安东尼,她不喜欢的就是男人的触摸。
“奥蒂罗小姐,你在帐篷底下的时候听到士兵的谈话了?”
“你在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海瑞尔此时真正被吓到了。
“我让她去的。她帮我切断频率扫描仪,这样我就可以和华盛顿联系。”
“我希望你有事先告诉我。”海瑞尔说。
安东尼压低声音,几乎是在私语。
“我们需要情报,我们可不想被困在这里等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晚上都溜出去给特拉维夫(以色列港)发报吗?”
“说得好!”海瑞尔说,脸上变了色。
这就是你半夜起来的原因吗,医生?安德莉亚想,咬着下嘴唇想她该怎么做。也许我错了,我该相信你。我希望这样,因为没有其他选择。
“够了,神父,我告诉你我听到的一切……”
小帐篷内,欧姆达瓦沙漠,约旦
“我们得把她从这里救出去。”神父小声说。
峡谷的影子包围着他们俩,只有大帐篷里发出声音,探险队的其他人都在那里开始吃晚餐。
“可是怎么办呢?神父?我想偷辆悍马,但是我们得越过那个沙丘。而且我觉得我们走不了多远,要不然咱们告诉所有人发生了什么?”
“即使这么做成功而且他们也相信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黑暗中海瑞尔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声音。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你昨天告诉我的:等着那个奸细出现。”
“有一个办法,”安东尼说,“但是会很危险,而且需要你的帮助。”
“你可以相信我,神父。但是先告诉我什么是‘小协议’?”
“那是一个步骤,关于暗杀细节的安全步骤。这个意思是,如果暗号通过无线电发出,他们要杀掉所有他们保护的成员,除了雇佣他们的人和要求赦免的人,除此以外,一律格杀勿论。”
“真不明白这种协议居然会存在。”
“官方意义上说是不存在。但是有些士兵是受过特殊武器训练的,比如他们有人去过亚洲国家,从那里接受了这个概念。”
海瑞尔一动不动。
“有什么办法可以知道什么人是在这个名单里的呢?”
“没有办法。”神父无奈地说,“更糟的情况是,负责联络军队的那个人每次都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那么凯因……”海瑞尔说着,张大了双眼。
“没错,医生。凯因不是想让我们死的人。是另外一个人。”
欧姆达瓦沙漠,约旦
2006年7月15日,星期六,凌晨2:34
入夜,医务室帐篷里鸦雀无声。凯拉走了以后,睡眠时间只有两个女人的均匀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亮光一闪。那是霍维牌拉链,世界上“最密封安全”的拉链发出来的。不但尘土可以穿透,如果拉开二十英寸大小,它就挡不住任何入侵者。
接下来是一系列细小的声音:穿着袜子的脚走在地板上,一个小塑料盒子被打开,然后是更小的声音,但充满危险:有二十四条腿的东西在盒子里爬着。
声音很小,人几乎听不见:半开的睡袋被人拉起来一点儿,那些小东西就爬进睡着的人的衣服里面。
七秒钟后,帐篷里恢复了原来的呼吸声。穿着袜子的那双腿离开了帐篷,这里更安静了。小偷走的时候没有拉上帐篷的拉链。安德莉亚在睡袋里翻了个身,几乎没有声音。但是却刺激了她衣服里面的不速之客。
安德莉亚被咬的第一下,她就尖叫起来,叫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第十八章 恐怖分子也有弱点
华盛顿郊区
2006年7月14日,星期五,下午8:34
纳兹姆只喝了一口可乐,就把它放在一旁:太多糖分,就像那些在快餐店里面买的所有饮料一样,可以免费续好几次。他去买吃的地方——美亚店,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你知道吗,有一次我看到一篇文章说,有一个人天天在麦当劳吃汉堡,足足吃了一个月。”
“那可太恶心了。”
克罗夫半闭着眼睛。他想睡会儿,可是睡不着。十分钟前他放弃了睡觉的努力,又把椅子背调直。这辆福特车实在太不舒服。
“文章里说那人的肝脏变得像一个光头一样。”
“这种事也就在美国会有。那个国家拥有世界上最胖的胖子。他们用了全世界87%的能源。”
纳兹姆没说话。他是美国出生的,却是不同的美国人。他还没有学会恨自己的国家,尽管他嘴上可能这么说。对他来讲,对美国的仇恨有些太过。他会想象让美国总统在椭圆形的办公室里跪在地上,脸朝着自己,那哈巴狗求饶似的表情,但他不会愿意看到白宫被大火摧毁。有一次他对克罗夫说过类似的话,克罗夫给了他一盘CD,里面是一个小女孩的一些照片,一个犯罪现场的照片。
“在纳布卢斯'1',以色列士兵强奸并杀了她。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值得愤怒的事情了。”
想起那些画面,纳兹姆的血液就开始沸腾,但是他尽量让这些想法不往脑子里去。和克罗夫比起来,仇恨不是他的能量来源。他的动机是自私的也是扭曲的,他们会给他一些东西,作为对他的奖赏。
几天前,他们走进“网捕”公司的时候,纳兹姆还几乎什么也没意识到。当然,有时候他觉得很内疚,因为两分钟内他就杀光了所有的“坏人”。他试着想起刚发生的事,但是就好像那是别人的记忆似的,就像一个疯狂的梦境,他姐姐就喜欢这样的梦,梦里面她是局外人。
“克罗夫。”
“说吧。”
“记得上周二的事情吗?”
“你是说那次行动?”
“对。”
纳兹姆抬眼看看他,耸耸肩,笑得有些惨。
“当然,记得每个细节。”
纳兹姆把脸转向别处,因为他觉得他要说的话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已经不太记得了,你懂吗?”
“那你可真幸运,我第一次杀人后,整整一个星期都没睡觉。”
“你啊?”
纳兹姆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克罗夫玩着纳兹姆的头发。
“没错,纳兹姆。你现在是一名战士了,我们都一样。你不用惊讶,我也有过很难过的时候。有时候挥舞剑的确很难。但是你是蒙保佑的,可以忘了很多丑恶的细节。那么唯一值得你记住的就是荣耀。”
纳兹姆现在感觉好多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祷告着感谢的话。他感到汗正从他后背流下来,如果转身他可以打开车的空调,但是他不敢那样做。等待似乎是永远的。
“你确定他在这里吗?我有些怀疑。”纳兹姆说,指着外面的墙壁,“你不觉得我们该去四周查看一下?”
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我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找。我们跟了他多久了?一个月?他只来过这里一次,整理他的行李。出去的时候他手里什么都没有拿。那个房间是空的。就我所知,也许是他朋友的,暂时借给他用。但是我们只有这么一个线索,还要感谢你发现了这个地方。”
这倒是真的。有一天纳兹姆自己跟着奥威尔,这家伙举止奇怪,高速上老是变线,然后又往回开,完全改变了路线。纳兹姆把收音机的音量开得很大,想象自己是游戏《江洋大盗》里的角色,那是一个很有名的电动游戏,里面的主要人物是一个罪犯,他干了很多坏事:绑架,杀人,走私毒品,勾引妓女。游戏中有一部分是你必须跟着一辆试图逃跑的车。那是他最喜欢的部分,游戏中学的,现在正好用来对付奥威尔。
“你觉得他发现我们了吗?”
“我觉得他对胡全一无所知。但是我想我们的头儿有充足的理由要干掉他。给我一个瓶子,我想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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