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洪流》第31章


,我入勇也这么多年,就是一个大头勇,一个月能有4两银子,带出本人的吃食儿,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再就是但求着天爷爷保佑,枪弹炮子不要淋到我曾曰广的头上,就是千恩万谢啦。”说到这里,曾曰广用袖子擦了擦流淌下来的泪水,“年前湘乡来信儿,说给我说了门亲事,我就想,等银子再多些,仗打完了,就回家过个太平日子,也就知足了。可谁能料到,我曾曰广能遇到大贵人,大帅您老人家能正眼看咱,银子大堆的给我,官升好几级,就像做梦一样,现如今,营官们恨我,坑我,我也不懊丧,我心里还是高兴,有大帅您呢,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呢?现在营里的些个事儿,我都会全心的替大帅看顾着,我个人不算个啥,可是,谁要想坏您老人家的事儿,那咱老曾就用刀枪和他说话!”正果听了,哈哈一笑,“好,你今后放开做事,不管什么事,不管什么人,你都可以专断行事,就打我的旗号。”曾曰广挺着胸,长出了一口气,大声回答,“就听大帅的!”正果接着说,“你今晚要和花氏商量好,告诉她,这几天就先不要开门了,防备有人报复。”曾曰广连连点头。江南七月的子夜,依旧是湿漉漉的闷热,树上的叶子都垂着头,纹丝不动,吉字大营门口的灯笼照的这一片都笼在朦胧之中,间或营内巡逻的游动哨咋咋呼呼的口令问答,激起了路边野塘里休憩的青蛙呱呱的叫起来,络腮胡子曾曰广领着几个护勇,出了大营,去找花喜鹊。曾曰广虽然屁股被打的还是不轻,可是,九帅的出现救了他,而且,又因祸得福,又给了他300两银子,是300两啊!这就按照他哨官的饷钱,他曾曰广也要3年才能挣到手的呀。他就一直在想,自己真是吉星高照,所谓中年行大运了。所以,他伤还疼不假,可是心里却一直美滋滋的。几个人,眼见得就到了花喜鹊的店门前,按照以往的规矩,3个护勇都去对面的一家杂货铺去坐地儿,等着曾曰广出来。曾曰广抻了抻衣襟儿,蹭了一下脚上的泥巴,用右手中指,轻轻的叩打门扉,之后,就静静地等着人来开门。以前,每次自己都是叩打不过几下,就有那熟悉的脚步声轻快的走来,接着,就会出现花喜鹊眉眼含春的笑脸,一想到这里,络腮胡子曾曰广的心就涌动起来,差点又笑出声来。咦,怎么还没有动静呢?老曾手扶着门板略微一使劲儿,门竟然开了,原来,房门时虚掩着的,曾曰广心里一动,暗说不好,伸右手在左肋下就拔出了腰刀,大步就踏进门去,杂货铺门前坐着的3个护勇一看这架势,都吓了一跳,各自拔出刀来,身后紧跟。这进门就是正屋,也就是招待客人的地界儿,曾曰广眼前黑乎乎一片,迎面扑来的一股气味让他心惊肉跳,他麻利的从怀里掏出火镰,熟悉的摸到左侧的窗台前,找到烛台“嚓”的一声,打着了火镰,引着了蜡烛,手持灯火,向前照去,“啊!”几个人不由得心中一怔,地下躺着一个人,曾曰广秉烛急忙上前,正是花喜鹊,脖颈之间,血正在汩汩的流,手足尚在抽搐,曾曰广赶紧把烛台递到护勇手上,一把扯开自己的外衣,大手抓住里面的白布褂子,“咔呲”就是撕下了半幅,又分成两块儿,左手扶起花喜鹊的脖子,忙手忙脚的包扎,同时,他直着脖子喊阿大和小秀,这时候,护勇已经分别在两间小下屋喊起来这两个人,犹自睡的睡眼惺忪,看到眼前景象,小秀登时就吓哭了,阿大也愣在那里。再三追问,厨子阿大才说,自己是亥时三刻睡的,睡觉之前,老板娘不让他关板门,说一会她自己关门,阿大知道是曾曰广要来,就自己先去睡了。曾曰广九明白了,这是外面有人敲门的时候,花喜鹊以为是自己,就一个人出来开门,被当即砍了一刀,就闷在了地上,这是正好他们一行四人赶到,惊动了凶手,就没有来得及再继续下手。3个护勇又七手八脚,小心翼翼的帮着他给花喜鹊包扎上伤口,可眼看着血还是止不住,老曾简直要急疯了,情急之间,他背起花喜鹊,令3个护勇紧紧跟随,向着大营就跑,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到了营门口,老曾示意让一个护勇背过花喜鹊,自己在前带路,果然,门哨上前来盘问,老曾边说大帐的营生儿,边竟自领人往里走,这时,哨房里出来一个人,咋呼着要阻拦,老曾摆手让3个人快往徐大及的帐篷去,自己拔出刀来,指着纠缠的几个人,“各位弟兄,这是九帅排的差事儿,现在是救人命呢,谁敢再拦着我,我刀就不认人,你就是躲过我的刀,九帅也要砍你的脑袋,我话撂下了,谁再拦我谁就往上来吧。”说罢,曾曰广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往前奔去。这门哨的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儿了。凌晨被喊醒的徐大及朦胧之间被曾曰广拖拽起来,一看放在地当心的花喜鹊,徐大及就醒了,赶紧打开药箱,拿出他家的祖传止血药,层层撒上,重新包扎了一遍,又把花喜鹊平稳的搬上自己的床上,一头垫起,使她呈仰躺的姿势,回身从药葫芦里倒出一粒丹药模样的小丸子,用水化开,把花喜鹊的嘴用包着白布的象牙撑子撬开,把药慢慢的灌了下去,接着,又拿出一个鼻烟壶,打开塞子,迅速的对准花喜鹊的鼻子下面,轻轻摇晃,少顷,隐隐的听见花喜鹊“哼”了一声,眼见的是醒了过来。曾曰广看得是眼花缭乱,等听到花喜鹊醒了过来后,就急忙的要上前问话,徐大及赶紧拦住他,告诉他自己刚才是给花喜鹊醒脑,但是,止血的药剂正在发挥作用,必须让她静静地躺着,这种半昏迷状态也好,如果喊醒她,人一激动,就会血流加快,止血的效果就会减半。曾曰广赶紧退后。忙活完了,徐大及喘了一口气,一边洗手一边对曾曰广说,“老曾,天照应啊,缓一缓,就会过来的。”曾曰广千恩万谢。###第二十六章 炸却阻碍万千重
一清早,正果就在帅帐听了曾曰广的情形汇报,他确实感到吃惊,这明摆着就是要让络腮胡子曾曰广遭到痛击的吗,自己现在已经亮明了态度,这些人竟然还不放过曾曰广,太凶悍了。于是,正果转过头问曾曰广,“这些人对你穷追猛打,甚至连你的相好的都不放过,竟然要将一个手无寸铁的女流之辈置之死地而后快,你怕他们不怕?“回大人,说实在的,大人刚提拔我做哨官的时候,我是觉得咱是托大人你的福,自己从一个大头勇一下就做到哨官,是要夹紧尾巴做人,就不敢和李营官他们对峙,所以,是处处躲着他们的,可是现在,他们除了不断的侮辱我,想打死我,还要弄死我的相好的,这简直就是不让人活,就是不拿咱当人看吗,我。。。我。。。我恨不得跟他们拼了!”曾曰广额头上的青筋都涨了起来,愤愤的说。正果示意曾曰广看看外面的动静,老曾倒是警觉,马上出去安排人离开帐门口20步开外伺候,自己进帐,反身扣上帐门。这老曾一见这阵势,也就心领神会,躬身来至在正果的面前,“大帅,你吩咐吧。”“曾曰广,现在的情形眼见得是水火不相容了,我的话他们也敢不听,再弄下去,你的相好儿且不说,单就你曾曰广的身家性命都难以保全,为今之计,本帅要将这些骄横悖逆的东西都捉起来,杀杀他们的戾气,你敢不敢干?”正果一字一句的说道。“敢,敢,我敢!”曾曰广一口气说了三个敢,他捏紧拳头,屁股上的伤还隐隐作痛,这更加使他想起那屈辱的一幕。他急迫的问,“大帅,你说怎么干吧?”“现在敢和你一起干的人有多少?”正果问。“有十几个人是铁了心的弟兄,另外,只要我打着您老的旗号,就还能调动它百十号人。” 曾曰广认真回答。正果想了想,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案,放低声音,曾曰广急忙附耳向前,听着正果有步骤的计划,络腮胡子曾曰广笑了,他真想马上去告诉花喜鹊,欺负人的恶人们要倒霉了。在辰时三刻左右,派到安庆的人回来了。信字营李臣典的营帐里,人声鼎沸,十几个营官哨官的议论纷纷,营帐门的竹帘子一起,最后来到的是萧孚泗和朱洪章。还没等萧孚泗说话,朱洪章就急着问李臣典,“祥云,中堂大人的信上怎么说?”李臣典阴沉着脸,冲彭毓橘一努嘴儿,“你问杏南吧。”萧孚泗也瞪着大黑眼珠子直愣愣的说,“到底是咋回事,就快讲吗!”彭毓橘咧着嘴,像牙疼似地,“安庆那边一听天堡城易手,而且还弄上去开花大炮,就气疯了,说咱这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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