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第131章

“我很感谢你们。”他对李玉涵和夭童子说道：“你解开困惑了我十三年的谜题，并且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子曰‘朝闻道而夕死’，您告诉我的，可能我一辈子也想不明白。我感谢你。”他说完又转向警察局探长，伸出双手，“请拷上我，我必须为我的罪行赎罪。”
夭童子盯着他看，看不出什么情绪。
“在这间黄昏之馆里，”他说：“只有那只天鹅是区别于其它的，无论是色泽还是生动度都不如其它标本。唯有这只是特别的，因为它才是真正的标本。”
“只有这只是特别的。”
随着这句话，夭童子背上的画卷一展而出，“他想把它藏在一群天鹅中，可只有这只是黑色，所有的天鹅在下面，只有这只高高在上，他想要掩藏，却使得这只黑天鹅更加显眼。”
“碰——当”腾飞的画卷打落了黑天鹅标本。高高在上的黑天鹅跌落，摔成了几瓣。
“呲——”李玉涵抽出君子剑，金黄色的火焰吞噬了这座天鹅像，地上最后剩下的，是一堆白色的颗粒状碎屑。
“把你母亲的骸骨，收好安葬了吧。”夭童子说。
大雨又过了两三个小时才渐渐止歇。像是开启了触动键，警察局长带走了里奥爵士，奥伯伦开始打电话给最好的律师，斯坦福家族的其余宾客陆续离开。斯特林跟李玉涵则坐上马车，直接回城里。夭童子跟李玉涵告别后，背着画卷回去汇报任务了。夭童子速度很快，斯特林的马车还没有启动，已经不见他的踪迹了。
“你看着我干什么？”李玉涵问斯特林。
“你方才想跟里奥爵士说什么？”斯特林问。
“没什么。”李玉涵看向车窗外，“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这样，”斯特林猛然想起现在似乎、基本上跟李玉涵还在冷战期。马车行了一会，他自语道：“没有柳丹妮的指证，这案子不会破地这么快……唉刚刚才宣誓要陪伴一生的两人，转眼间就要怨恨对方。”
“她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逃地一命，肉体关于死亡的记忆是不会轻易消除的。”李玉涵说。
“毕竟那是死亡。”她又补充了一句。
斯特林看着她的神情，觉得自己隐约明白了什么，可是脑中又总结不出来句子……“结束了。”李玉涵托着下巴看着窗外说：“不管将来怎样，希望斯坦福家族的悲剧就此告终。”
“嗯。”
下山的道路有点长，斯特林坐着坐着，就迷迷糊糊合上眼。
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一个巨大的城门，硝烟弥漫，几千万人的战场上，两军对垒。
大战一触即发，斯特林骑在黑色的战马上，对面的敌人是沙特的国王亚尔斯蓝。
他内心深处的敌人。
斯特林心里清楚，这是最后一战。为了这最终的决战，七千万的生灵涂炭，无数的城池焚毁，叶克巴那达大陆上所有的国家都被帝国和沙特卷入其中，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没有人有必胜的把握。这是一场两败俱伤，无人能苟活的战争。
斯特林手心全是汗水，他有些困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紧张，明明早已决定了，用这场战争、用自己和别人的血去洗刷多年前的耻辱和遗憾。
不远的城端上，欧忒耳佩隐约站在那里，风吹乱了她的金发。
亚尔斯蓝胯下的马不耐烦地刨一下地面，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天际之边有大团的东西飞跃而来，那是一头巨大的白狮子，它的爪印腾飞在空中和地上，将不少骑兵和军马掀翻在地，硬生生地开出一条道。
李玉涵就坐在那头白狮上，碧瞳白衣，纯白的头发如流水一般在空中飞扬。
巨形的白狮落在战场中间，击起数十丈的黄沙，它鼻子中喷出的热气掀翻了试图靠近的骑兵。
突然空中爆裂开来，一只青色三足巨鸟从火焰中展翅而出，璀璨坐在上面，向众人微笑。
“我是圣堂教会机密……”李玉涵掏出一块火红色的令牌。
“咳咳！”璀璨重重咳嗽一声。
“不好意思我刚升职，还不太习惯。”李玉涵面不改色地说道：“我是圣堂教会新任教皇。”
“女教皇。”她仰着下巴说。
斯特林被这个梦吓醒了，抬头一看，李玉涵仍旧坐在自己身边，托着下巴看外面的风景。
“我们到了。”她说。
马车骤然停了，李玉涵拎起自己随身携带的黑色漆皮箱子，跳了下去。
斯特林坐在原来的沙发上，随意翻着美人鱼的书，李玉涵沐浴完毕走了出来。
斯特林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半响结巴道：“你，你自己的睡衣呢？”
李玉涵穿着大号白衬衫走出来，直接就坐他腿上。
“你干什么？”
李玉涵脸上却是很严肃很慎重的神色。“我想过了，”她说：“我既然已经是你的妻子，有些事就必须认真去做，否则就会出现像斯坦佛家族这样的事。”
这场悲剧本来可以阻止的，如果我跟你没有吵架的话……
“你完全不，不需要这么认真的。”话虽然说地漂亮，但斯特林的目光全部落到李玉涵身上，努力不去感觉自己裤子变紧了。
女人你不带这样的。
“嗯……”斯特林低头衔住她的嘴唇，温存了片刻，还算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抬起头心有戚戚然道：“你又给我一巴掌吧，你再来一次，我可真的不举了。”
李玉涵冷眼看他，一声不吭推开他就走，没出一步就被扑倒在沙发上。
但跟他的异常兴奋相对的，是手下的肌肤开始绷紧，她在紧张，有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
斯特林停了手，努力地克制了一下自己。
“能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吗？”
李玉涵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撞上带有斯特林成熟男性气息的东西。她不敢动了。
斯特林暗自叹气，问：“我吻你，你讨厌吗？”
李玉涵摇头。
“那我摸你，你讨厌吗？”
李玉涵想了想，摇头。
“……那你就是，就是不能容忍最后一项了？”
李玉涵犹豫点头。
“为什么？”斯特林问。
李玉涵目光游离，好半天，终于委委屈屈地说道：“我感觉很不安全。”
“嗯。”
“……感觉就像是你趁我不注意，往我身上插了把刀。”
“有男人会做这种事吗？”
李玉涵想了一下，说：“有，有的。在那一瞬间，将刀插进女人的身体。”
斯特林突尔一笑，笑得李玉涵浑身寒毛全竖。“我知道了，”他说。他说了这话后，就低头亲吻她，先是脖子……反正到了最后，夫妻间的重要事，总算在蜜月里得到了解决，似乎是。
第二日，斯特林醒来的时候，看见李玉涵也睁眼看他。
据说这世上有很多爱人都会这样绝美的瞬间，一时间难以言表的美好。
斯特林对李玉涵一笑，说：“早。”
李玉涵说：“我以为你说的有很多积蓄，是指钱。”
“？？”
“禽兽！”　
“……”
作者有话要说：
122
122、119光明　。。。　
斯特林带着李玉涵在山洞里猫腰前行。
“地方是糟了点，但我想带你见他一面地好。他是个高人，只是有点怪。”
李玉涵道：“你的身手要超过很多人，一定是曾受高手指点。所谓天地君父师，你自然要对他礼遇。只是这个地方……”
这洞口极窄，又兼有深潭水蒸浸，潮湿滑溜，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地方可不像个人住的地，倒像是蛇虫鳄鱼待的。”
斯特林笑道：“也是三弟运气好。这后山挨着的就是深蓝军校，当年我们三人逃课，他居然失足落了下来。我和大哥找了他一夜，想不到他小子就拜了一个高人。起初还不告诉我们，要不是大哥从他的步伐举止看出端倪，这小子还不坑死我们。”
“所以有时候我真心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男主角？”
“……”
两人再走一阵，隧道渐宽，已经可以直立行走，可是周围还是暗黑暗黑的。李玉烟手提着一盏小灯，斯特林道：“我们每次进来都是摸黑进来，虽然一片漆黑，但也习惯了。”
李玉涵看他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你知道鬼吹灯吗？在隧道中行走，始终是要提一盏灯的，灯灭意味着人必须离开。这是走山洞的常识。”
“这样，”斯特林问：“是鬼作祟吗？”
“没氧气了。”
“……”
猛一阵狂风袭来，李玉涵手腕上铃铛大震，灯火忽闪，坠入一团黑暗中。
“啊。”李玉涵惊呼一声。
“没事。”斯特林握住李玉涵的手。
“不是。”李玉涵甩开他的手，前面隐约闪起亮光，看起来像上面有个大洞，光线折射下来。她抓住了自己衣服前襟，“那阵风把衣服吹开了，”
“没事，”斯特林说：“反正我啥都没看见，不如你再来一次？”
李玉涵装没听见。
两人又走了一阵，始终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