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令》第16章

?br /> 眼见着时间过去那么久，林嬷嬷说是去领了人，可是到了现在还没到。重华本来该喝药了，纭泓帝本来日日不迟的，结果也弄到现在还不来。
巧慧跟着江嬷嬷候在正殿里，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如何。
“哟呵，这都候着呐。”一道清脆爽朗的女声，引得正殿里的江嬷嬷不由朝外看去。
来人一袭红衣，面目清秀可人，明明一个小女娃却偏生男装打扮，身量还小，乍一看倒像是哪家小公子出游。
巧慧和江嬷嬷对视了一眼，互相通了眼色，巧慧示意江嬷嬷这就是小神医了。
江嬷嬷多看了那小神医几眼，见她束了发，信手只别了一根香木簪子，倒是和一身金贵大红有些不符。她手执着一把描金折扇，肩上挂着一个小箱子，走的慢慢悠悠，摇摇晃晃，不像是看病的，反倒像是出游寻欢的。
江嬷嬷有了一些疑虑，却不得不迎上前，恭恭敬敬地道：“小神医大驾光临，老身甚是感激。现在，可否先为我家主子瞧病？”
那小神医看了她一眼，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拉下肩上带子，就往巧慧身上一抛，“呔，慧丫头速速为本神医接着……”
巧慧甚是无奈，手忙脚乱一阵接，堪堪把那箱子抱在怀里。小神医不急不慢地走到了上座，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喝完，又再倒了一杯，才开怀道：“渴死我了，我歇歇。”
“这……”
江嬷嬷给巧慧使了个眼色，巧慧心领神会，上前两步，笑道：“我家主子现在正躺床上呢，您屈就下，能否先去瞧瞧？”
小神医挑挑眉，放下杯子，掷地有声道：“我就有个怪脾气，我看的上眼的人我才医，我看不上眼的人，该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巧慧微窘，连忙道，“小神医曾经为我家主子医治过的，难道您忘记了？”
“医治过？”小神医撑住下巴，思索半晌，摇了摇头，“没印象没印象，云姐姐拉我来，说是给她妹妹瞧病，我可从来没给她妹妹瞧过病！”
“……”巧慧看她认真模样，倒不像是作假，可是曾经入端木府给重华瞧病的的的确确是面前这位，虽然只有一面，可是也不会有差啊。巧慧犯了难，看着旁边江嬷嬷，不知该如何往下。她瞅了瞅门口，也不见着林嬷嬷过来，也不知道林嬷嬷作甚去了，想了想，才轻声问道：“敢问，领您进来的那位林嬷嬷去哪儿了？”
“那个姑姑啊？”小神医略略一思索，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个人，才思索道，“我也不知道，好像落在了后面吧。谁让她走那么慢！”
“……”巧慧擦汗，面上的笑容都僵了起来。小神医真可谓奇人，说一句话，就能将她堵得没下文。看她刚才进来的模样，这么慢，倒也不像是让人跟不上的。更奇怪的，就算真把林嬷嬷落下了，那也不可能找到这偏远的翊襄宫来呀。
巧慧心下纳罕，奇怪道：“既非林嬷嬷带路，敢问小神医又如何进的这翊襄宫？”
“翊襄宫啊，很容易，我逮着长的还算不错的人，那么一问，她就告诉我啦。”小神医无所谓地耸耸肩，又喝了一口茶，嘿嘿闷笑，“这宫里人好看是好看，就是心思忒毒了点，见着我还想叫人来抓了我去呢。”
“……”
“我没有办法，只好在威逼利诱以后，给她下点药，让她多睡个几天。”小神医笑的贼兮兮，巧慧却是一身冷汗，不知为何，面前这位和曾经有过那一面之缘的小神医有大大的不同。
“辉辉，你倒是好，还在这里唠嗑，还不赶快给我妹妹看看。”端木青云匆匆回了翊襄宫，刚进门就看见巧慧哭笑不得的那番模样。
小神医舒展了一□体，筋骨噼里啪啦一阵响，这才哀哀怨怨拿过巧慧怀里的药箱子，可怜兮兮道：“哎呀呀，云姐，您可真是会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哟……”
“……还不快去，少给我贫嘴！”端木青云笑骂了一句，动手把她推进了寝殿。
挑了床帘一看，重华还睡得香甜，小神医把箱子放在一旁，拿了一枚丹药让重华含进了嘴里。她再细细把脉一番，沉吟道：“筋脉有些淤塞，又受了点凉。其实没多大事，就是身子太虚，药力只勉强吸收了一小半，看来给她看的人都不敢下猛药。”
小神医凑近前，仔细看了看重华的口鼻，再多嗅了嗅，这才放心道：“还好还好，这放着还没臭。”
“……”青云的脸沉了下来，干咳了一声，推了推小神医，“你倒是赶快给我治，少在那里废话多。”
“哎呀呀，云姐，这治疗还是其次，你倒是多开导开导你妹妹，省的她心里事情多。”小神医拿出一卷细针摊开，抽了两根，在火上烤了烤，才在重华手臂上的几个穴位施了针。小神医看了一会儿情形，又从腰间拿出了一枚鼻烟壶，探在重华鼻下。
重华打了几个喷嚏，悠悠转醒了过来，看到床前两人，倒是清醒了不少，软声叫道：“姐姐，洛洛……”
“哈，我是辉辉，可不是什么劳什子的洛洛！”小神医撇撇嘴，把针拔了下来，随手写了几道方子，命了人去太医院找药来熬。
重华疑惑地看着辉辉，料想不到这世间还有如此肖似的人，莫非是孪生子？可是，当时遇到的小神医，明明说自己是独女，怎么会莫名多出个双胞姊妹呢？
小神医对上重华疑惑的深情，倒也泰然，“我叫洛辉，洛洛是我，辉辉也是我。只不过，有辉辉在的时候，洛洛就不在了。”
重华听的稀里糊涂，什么在与不在，倒是挺怪异的，“你是洛洛？那辉辉呢？”
“不对不对，我叫辉辉，不是洛洛。”洛辉搔着头，想了半天，也不明白怎么给重华解释。
重华看她模样，心性确有不同，垂眸一思量，立刻明白了其中就理，“莫非，乃是一体二魂？”
“额，可以那么说吧。”洛辉明白了她的意思，略一思索，倒还同意这个说法，“不过，你可别拿我和洛洛那厮比，我可是最不屑她那一套。”
“……”重华无言，转眸看见青云倒是甚欣喜，伸手拉住了青云，撒娇似的喊了一声，“姐姐……”
青云对重华这套就是没辙，挥了挥手，算是让洛辉先出去。洛辉摸了摸鼻子，甚是无趣地收拾起东西，啧啧叹道：“黑暗黑暗，云姐真乃过河拆桥之典范……”
青云斜睨了她一眼，洛辉莫名受惊，匆匆把东西扔进箱子里，夹着箱子，一溜烟地跑到了外面，“得，您姐妹俩叙旧，我给妹妹熬药去也……”
重华看她跑的飞快，一溜烟像一只兔子似的，不由捂着嘴，闷闷笑了起来。青云摇了摇头，摸了摸重华的额头，见她高烧已退，倒是切切实实佩服这小神医的能耐的。
转而，青云摇了摇头，神医神医，若非医术出神入化，又怎当得起这神医二字？
“姐姐，你怎么进来了？”重华拉住青云的手，将她拉坐在床边，斜着身子就往姐姐身上靠去。
“你啊……”青云无奈，伸手戳了戳重华脑袋。重华虽然已经退了淤，可额头还是有些疼，被青云一按，低低哀叫了一声。
青云面上冷哼了一声，手下却是温柔地帮重华揉着，“你啊，不吃点疼就不长记性！一个奴才，都能惹得你要死要活！”
重华心里委屈，想到这些日子来过的并不如意，眼圈都快红了起来，“姐姐，我想回家，我不要呆在这里。”
“哼，你真当我本事通了天了？你要进来，我送你进来，你要出去，呵，我还真能把你弄出去？”青云多少有气，为妹妹这番天真也少不得要发些火的，“当初是谁使着性子非要进宫的？说的好好的进宫了要光耀端木家的门楣，结果呢？还不足俩月，我就快进来给你收尸了！谈什么光耀门楣！”
重华撇了撇嘴，眼里蓄了一泡泪，却没敢掉下来。她素来知道姐姐脾气，吃软不吃硬，又恩怨分明得紧。当初口口声声说要进宫的是她，现在哭哭啼啼闹着要出宫的也是她。的确是她使了小性子，这入宫出宫的，哪儿那么容易？青云说的何尝不是正理？
“唉，我真是拿你没办法。”青云半搂着重华，纤长的手指梳理着重华的头发，“你且在这宫里呆着，若以后实在没了办法，真想出去，姐姐就算赔了端木家，也会办到的。”
重华一听得这事情如此严重，连忙摇头，“姐姐，重华只是说说，不能当真的。重华什么心性，非最好不取。出了皇宫，普天之下，还有哪里更适合重华呢？”
“你嘴上说的倒是灵光。的的确确，公玉灏未必最好的男人，但却是最有能力也最尊贵的男人，除了他，我也不知还有什么人配得上你。”青云刮了重华的鼻子一下，神色却转的阴沉了下来，略一思量公玉灏待重华的种种，最后只是一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