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新妇》第7章


姑娘,这是三姑娘刚才派人送过来鲥鱼鳞。诗意从妆台上拿起一个半个手掌大的玳瑁匣子。
湘如有些疑惑:鲥鱼鳞?她好端端地送我鱼鳞做什么?
诗意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是咱们京城名门闺秀中流传的新鲜饰物,是从南京传过来的。
见湘如仍然是一脸不解,她又补充:鲥鱼是南京城的长江水面上产出的一种鱼,肉味鲜美还在其次,它身上的鳞片漂亮可爱,那些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们就用她贴在眉间,做眉里俏。
湘如打开了玳瑁匣子,只见里面一片片鱼鳞果然透明莹白,纤巧可爱,形状就像新月。
诗意打开了胭脂水粉的匣子,先将胭脂和水调匀了,轻轻抹到了湘如的两腮,又在她面上淡淡地施了粉,化了个飞霞妆,最后才拿去一片小巧的鲥鱼鳞,小心翼翼地贴到了湘如的两眉之间。
湘如看着镜中自己那张艳光四射的脸,想起前世那张平淡无奇还略带雀斑的脸,方才因为何夫人而起的怨气登时消散殆尽了,没有哪个女人不渴望美丽的容颜,自己的穿越,已经是很好的际遇了,不能再埋怨上苍了。
房里的小丫头来报:姑娘,李府的三小姐,顾府的大小姐和三小姐来了,夫人叫您出去会客。
董府今日辟出来招待小姐们的是后园一座名为秋实堂的花厅,布置得甚为雅洁。
李府的三小姐的父亲是工部右侍郎,而顾府的老爷则是监察御史,两家都与董府交好,小姐们都是常见的,见了面,彼此都是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没了。
顾三小姐见到湘如,第一句话就说:“我还以为天仙下凡了呢!姐姐平日可没这样漂亮。”
湘如笑道:一片小小鱼鳞,就能让我得道成仙了吗?
李家小姐忙接过话头:我们只是奇怪,平日里朴素若姐姐,今天却也弄去了新鲜奇巧的装饰,敢是快要当新嫁娘了,忙着学打扮,讨好未来的姐夫吗?
黛如听了,也在一边凑趣:你们有所不知,今日陆府来的贺客,正是陆大人和我那未来的姐夫呢!
黛如,少胡说!你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玉如在一边淡淡说道,一提起姐姐的未来夫婿,玉如心里就是百般的不是滋味。
湘如倒是一怔,陆家大少爷,自己未来的夫婿,今日真的要登门道贺吗?
想起上午凉山寺中,莲儿说她要和母亲去京郊,那么,今日的贺客当然该是陆家老爷和少爷了。
正思量间,就听管家婆子来报:大姑娘,蒋翰林家的小姐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留言支持,我会努力写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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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初次见面 。。。
湘如仔细地在心里搜索了一遍,蒋翰林,自家的亲友中;好像极少听到这一家。
玉如用胳膊肘抵了她一下,悄悄说:是父亲当年的旧友,近年来才重新来往的。我也没见过他家小姐。
湘如这才想起来;以往家宴的时候,的确听父亲跟祖母谈论过这位蒋翰林,据说他是个风流才子,当年与父亲同科及第,在翰林院中原本有大好前程,却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弄得人人对他不满,一辈子不曾升迁也不曾外放,就只是个清贵的文官而已,压根就没什么实权。
正说话间,就见一个穿玉色灰鼠皮袄,一尺宽潮云羊皮金沿边挑线紬娇绿缎裙的少女捧着手炉冉冉而来。
她在厅中这样一亮相,众人等时停止了叙话,整个花厅变得鸦雀无声,连那个上完糕点正要出门的小丫头都转回了身子。
湘如也有点发呆了,发呆的原因很简单,这蒋小姐长得实在是太美了。
湘如方才还在为自己的容貌感到欣慰,现在立刻觉得自己井底之蛙了,跟她比起来,自己显然是偏瘦了,这蒋家小姐是添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那肤色 ,明艳至隐隐有宝光流转,还有那张脸,让湘如第一次明白了艳绝尘寰,倾国倾城的真正含义。
蒋家小姐显然早已经习惯了人们初见她时惊艳的表情,只是嫣然一笑。
湘如这才意识到要上前招呼:这位便是蒋家妹妹罢,快请上座。“蒋小姐来到湘如指定的位置款款坐下:“小妹名叫雨心,咱们的父亲是多年至交,姐姐可以直呼我的小名了。”
李家小姐笑道:“蒋小姐,恕我冒昧,你仿佛不经常出门走动吧,咱们瞧着你面生得很。”
蒋雨心笑道:姐姐猜得没错,小妹自幼在扬州府姑母家中寄居,多年没有回京城,难怪姐姐们不认得我。
李小姐点了点头:我说呢,像你这样的绝色美人儿,若常在京城走动,我们岂会有不听说的道理。
蒋雨心淡淡地笑:姐姐过奖了,小妹常年身居水乡,你们几位常年在京城,天子脚下,那通身的气派又岂是我能比得了的。
玉如一向对姐姐的容貌耿耿于怀,此时见了蒋雨心,反倒暗暗高兴,终于有人把她比了下去,于是兴高采烈地说:“蒋家姐姐!你来了京城,咱们京城名媛的美人谱可要重新排名了,那些原本仗着自己模样得意的人,如今恐怕就要睡不着觉了哦。
湘如对这个妹妹的话一向不在意,只是忙着迎接接踵而来的闺秀们。
见桌上的糕点快没有了,湘濡吩咐丫头去茶水房要,这时诗意自外面走进来,附在她耳边低低说:“老爷叫你去内书房一趟,陆家老爷和大公子都在内书房呢。
“陆家大少爷?”父亲居然想让自己去见未来夫婿,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以封建社会的理法来看,一个小户人家的闺中女儿都不会在婚前去见年轻的男客人,就算是她的未婚夫婿,也要谨守礼法,自重身份,不能与之相见,省得给人看轻了去。
走在内书房的路上,她问诗意,老爷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在内书房招待陆家父子了?那满堂的宾客呢?
诗意答:前堂的宾客,咱们家大爷出去招呼了
湘如一笑:剑如?他一个小书呆子,恩,确实,父亲也该让他出来见见人情世面了。
陆家大少爷陆秉泽今天的心情很微妙。
在来董府参加寿宴之前,父亲就一再嘱咐:泽儿,你今日是第一次见你那岳父大人,可要小心应对才是。
“爹!岳父他官阶虽然不小,可儿子自幼达官贵人也见得多了,想来不会怯场的。”
陆大人正色道:泽儿,你这就想差了,你平日接触的那些侯爷郡王们,虽然都是富贵场中的人,可是他们的官阶爵位都是承袭来的哪里比得上你岳父,他可是寒门士子,硬是凭着自己的才学一路考上来的。
陆秉泽仔细想了一想:爹爹,咱们家那几位世交的叔伯,真的没有一个是正途科考的出身吗?
陆老爷摇了摇头:说来惭愧,便是为父,当初的官儿都是捐的,比不得你岳父,正经的清贵之家。为父给你结下这门亲事,原是有深意的。
陆秉泽点了点头,爹爹放心,儿子今年春闱,定要考个功名出来,好叫那些小看我们这些贵族出身的,以为我们都是纨绔子弟的人心服口服。
“泽儿,这般说话,这般语气,在为父面前说说就好,切不可在岳父面前流露。
陆秉泽微微一笑:爹!岳父两榜进士出身,清贵是自然的,可咱们陆家也是钟鸣鼎食,诗礼传家,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
我儿!你样样都好,就是性子太过落拓不羁,实在不像个读书人的样子!
爹爹!我——
陆大人摆了摆手:不要再狡辩了,你是我儿子,我难道还不知道你,你到了岳父家门上,说话可得注意,休要顽劣才是!
陆秉泽见势头不对,想起家法板子打在身上的滋味,立刻乖乖地敛了目光:爹爹教训的是,儿子记下了。
陆大人满意地微笑,看着儿子挺拔的身姿,想象着儿子金榜题名的风光,心里头就像扫过了春风,一片温暖和煦。
来到董府大厅,早有董尚书迎了出来,客客气气地道:“陆兄大驾光临,不胜之喜。”
一边的陆秉泽早就跪了下去:“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董尚书上次见到这位女婿,还是七八年前,那时只是一个小小孩童,如今陆秉泽已经整整十八岁,身姿像风中劲竹般挺拔,面容也极是清俊,尤其那一双眼睛,黑如点漆,精光四射,怎么看,也不没有一丝一毫那起温柔富贵乡中长大的公子哥儿的浮浪相。
董尚书锊着胡子,将未来的女婿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打量一番,心中暗暗点头,想起发妻姜夫人临终之前种种嘱托,又想起昨夜何夫人央求自己的那一番话语,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他伸手将陆秉泽扶了起来:泽儿起来,俗话说的好,家不拘常理,以后见了,无须下跪的。
说着回头对一个小厮道:去把大爷叫来,让他在前厅招呼一下。
见小厮去了,董尚书又冲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会意,身形一晃,直接往后堂去了。
董尚书呵呵笑道:前厅有犬子暂为招呼,离开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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