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点江山》第17章


有什么微词。
琅云琮,沈如蓝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当年她虽裴阔天将军与苗疆的一场大战,凯旋而归。义父沈傲天便将家传的一件刀枪不入的黑金甲送给了她。如今,沈如蓝自己已经不能再上战场,她便将这件她爱不释手的黑金甲赏赐给了琅云琮。
至于琅云烟,她也是花了一番大心思。
琅云烟比琅云苏大九个月,年初的时候便已经及笄,如今也已经有了人家上门提亲的。沈如蓝便从自己的嫁妆中取了一个巴掌大的刻了大朵牡丹的金锁。还笑意盈盈地祝福她找个好人家,如着牡丹一般,花开富贵,如意延年。
当然,这几样东西的出处,除了她自己和义母黄氏,其他人君不知晓,这样,倒也避免了这群孩子们攀比,伤了和气。
只是,琅奕毕竟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家,终是没有沈如蓝心思通明。况且,今日这些礼数都是他们各自备好的,之前有没有互相通气儿。
琅奕虽是特别让人寻了几枚上好的和田白玉,可这其中,又难免有了些差距。
琅云苏性子活泼,那方顶好的和田白玉上的纹案便是喜鹊登枝,惟妙惟肖的喜鹊鸟儿立足点在几朵精致的腊梅上,取的是喜上眉梢,快快乐乐的意思。
琅云琮如今已是十五岁的男儿郎,他虽走得不是科举及第的书生路,但如今他已经作为六皇子楚延的伴读入了军事院,他日随同六皇子入驻扶泱军事外交,甚至在扶泱与濮阳边境建立延字军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琅奕为他准备的便是雕刻了竹节的和田白玉。虽然,那枚白玉,倒不是那般的澄澈圆润,但那白玉面上的那抹本是瑕疵的绿,经过名家的镌刻,反而使那竹节愈发的逼真,苍翠欲滴。琅云琮倒是很欣喜地道了谢。而那座位上的齐芳菲。免不了蹙了蹙眉,心里感慨,到底是嫡庶不同。
琅云烟的玉佩取得倒是跟琅云苏同样的意思,雕的是娉娉婷婷的荷花和荷叶,只那荷叶上的经络,也与琅云琮的一般,沾了些些的绿。当下,琅云烟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只是,毕竟不是一般的场合,不好发作,她便只捏紧了自己手里的那方玉佩,眼睛,则隔了琅云琮,死死地盯着正笑呵呵的将那方莹白圆润,似涂了松油般娇艳欲滴的纯净和田白玉圈在手里把玩的琅云苏。
琅云苏对争宠这些事情本就不怎么在意,玉器首饰什么的,她也不强求。这么些年,二姨娘齐芳菲一手掌管着府里的内务,缺过她多少东西呀!她也未曾去状告过,甚至不曾在外人面前提起过只言片语。
如今,得的这些个东西,她只当是必要的礼物,并不曾往尊卑嫡庶这些方面去想。从仁寿堂出来以后,她跟往前一般,蹦蹦跳跳地就回轻荷苑去了。
可就是她这个淡漠的态度,愈发让琅云烟觉得她清高了。那眼底的寒光哟,恨不得能一下子将她给冻死了去!
二夫人齐芳菲虽说在位置上吃了三夫人顾盛云的亏,可儿子琅云琮争气呀,也托了琅云苏的福,不动声色的教训了琅云烟一通。遂,原本蓄在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尽数消散了,临出门的时候,她瞪着三夫人顾盛云,“哼”了一声,噙着满足,得意的微笑,那水腰扭得跟清园的池塘里的那些个水草一般,抚媚极了。
顾盛云是有苦说不出,看着身侧不争气的女儿,狠狠瞪了一眼,径自出了寿清苑。
可这顾盛云和齐芳菲都是住在馨香苑的啊,要从连廊那回去,则必然得跟着她的步伐,指不定还得受她的气,顾盛云瞥了一眼那扭得跟青楼老鸨一般的走在她前面的齐芳菲,愤恨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宁愿绕远路穿过清园,路过轻荷苑再走连廊回去她的竹香园。
卷一 琅家有女再长成 第二十章 母女
顾盛云一回到竹香园,一张脸便再无半分隐忍,忽的便黑色深沉。琅云烟脚程比她慢一点,刚进门,便听见“啪”地一声响,却是顾盛云气急攻心,狠狠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拍到了她身侧的一米多高的福禄寿檀香木桌上。
琅云烟也是受了气的,直接将琅奕给她的那块玉佩狠狠的摔到了桌子上。再好的玉,也经不起这样狠重的动作不是?“啪”地一声,那玉佩便应声而裂了。如同,琅云烟与琅云苏那本来就有了裂痕的姐妹之情。当然,还有琅云烟和琅奕之间本就不深刻的父女之情。
“你这是做什么?”琅云烟本就是发泄下自己心里的脾气,寻常,她气恼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举动。娘亲顾盛云大抵是不说什么的。可是,这一次,顾盛云却出乎意料,很是迅捷地转过了身,横眉竖目,一副甚是怪责她的样子。
“娘,我……”
“你今日已经在那琅云苏面前败下了一阵,可你却不知悔改,只会在这里发脾气?”琅云烟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顾盛云凌厉的话语给打断了。她一时受了顾盛云的惊吓,整个人一滞,茫然而委屈地看着顾盛云。顾盛云却唔半点怜爱之心,仍是狠狠地瞪着她,道,“你爹爹难得送你一件东西,日后有什么场面需要这玉佩撑撑面,你再拿什么东西来替代?说你蠢,你还真是蠢!明知人家琅云苏有太子保护,你竟然还敢派人去跟踪她?若不是我听见你爹爹和李管家之间的谈话,你今日该被你爹爹给活活打死!”盛怒之时,顾盛云甚至伸出了涂了红色蔻丹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戳着琅云烟的脑门儿。
“娘……娘……疼……”琅云烟到底年纪还小,一只手捂着额头,脚下的步子慌乱往旁边躲。嘴里还求饶似的呢喃着,眼角,早已经有眼泪溢了出来。只是,她却是一副死死忍着的模样,好像,哭是一件什么罪孽深重的大坏事一般。
只是,尽管她已经极力在忍住了,可还是没能逃过顾盛云那双锐利而森冷的眼睛。
“哭哭哭哭哭,都已经及笄的人家了,遇着事情了,仍是只知道哭!论样貌,你一点儿都不比那琅云苏差,论学识气质,这些年,我花在你身上的力气还好了?嗯?”顾盛云阴沉着眉,恍若看着一枚不中用的棋子一般,狠辣地看着琅云烟,“怎么那琅云苏还未及笄就能攀上太子那根桂枝?而你,来上门提亲的,只有那些小官们的庶子。枉费我花了大力气栽培你,枉费我还希冀着我们海城顾家,能在你身上再赌一把,再跃一个台阶。”
“可你这个没用的,连一个琅云苏都能将你踩在脚底下,我还能指望你些什么?!”从敬献帝的圣旨下来的那一天起,从琅奕决心将沈如蓝风风光光地将沈如蓝迎进门,并将那她觊觎了那么多年且空缺了那么多年的相府正妻之位给予那沈如蓝开始,顾盛云郁结了整整两个月的仇恨和嫉妒,通通在今日宣泄出来。
她海城顾家首富顾福昌唯一的女儿,拥有万贯家财,却委身下嫁给当时还只是四品官的琅奕,爹爹将顾家一半的产业做嫁妆随她入了琅府。为的是什么?
士农工商,还不是因为,这商,总归是出于最低等?攀上琅奕,倚着她顾家的财力,琅奕平步青云要少了多少阻力?而他们顾家,若是攀上了达官贵人,又该又多少人,从此该对他们刮目相看?
她顾盛云使了多少手段?才真正得了琅奕的青睐,她又为琅奕在外奔波了多少?让他得以一步一步,关仕途越来越顺,官儿越做越大?
好不容易等到陈灵秀病殁,她以为她可以抬做继室,怎知,他琅奕却在陈灵秀灵前说了那般肯定的话。将她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美梦彻底捏碎。他琅奕,仍是扶泱威风凛凛的右丞相,而她,只是他的妾,妾!
儿子琅云柏,必须接手顾家的商业,而她只有将所有的希望都交付给她的女儿,她希冀琅云烟能出人头地,王爷,伯爵,哪怕是做妾……
可是!
她的女儿,却无论哪方面,都没有她当年的见识和手段。
顾盛云脑海中一波一波的失望和气恼压过来,让她越来越需要发泄。她只能这样字字凶狠,不留情面,将本就气恼着地琅云烟用那毫无母爱可言的犀利词汇,一步一步,逼近那深谙阴晦的无底洞中。
而在她冰冷的注视中,琅云烟如黑夜中幼小的狼崽一般,一动不动地盯着嘴巴张合不停的顾盛云。
从九岁起,她就知道顾盛云对她给予的厚望,从九岁起,顾盛云便让她将琅云苏当作她最大的敌手。琅云苏有的,她都有。琅云苏没有的,她从不缺少。
可是,她享受到的所有,都是有条件的。
可是,即便琅云苏是淘气的,鲁莽的,爹爹也那样喜欢着。
……
呵!
琅云烟一双小小的手,在自己身侧紧握成拳。她怕眼前这个满脸狰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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