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有情谱》第14章

想了想，她对薛逸笙说：“四师兄，要不你去吧，然后我们悄悄跟上。”
“不行，很多人都认识我的。”
“早知道就易容了！”
宁无峥拿出一个东西递给薛逸笙：“用这个吧。”
“这是什么？”
“掌门给的，人皮面具。”
薛逸笙惊叹：“掌门对你还真是……你怎么不戴？”
宁无峥不说话了。
灵暄却笑了：“他有些洁癖。”
薛逸笙：“……”他也不想戴这种东西在脸上好不好？
宁无峥淡淡一句：“帮你查案的。”
薛逸笙投降了。
绘梦的住处在万花楼的最后方，丫鬟领了薛逸笙到门边，便不进去了。
灵暄三人一路跟来，小心的躲在屋顶上，掀起一片瓦，偷看，偷听。
薛逸笙走了进去，便见到一位黄衣女子坐在桌边，相貌果然是极美，只是比起杨如织还逊色了不少，但唇边含笑，很是和善的模样，一点儿都不像是青楼女子。
“绘梦见过公子，”绘梦起身，盈盈一礼，笑道：“刚刚在前面，我都听到了，公子是绘梦的知心人啊。”
薛逸笙尴尬，沈晗笑磨牙，都快把屋顶给掀了。
“实不相瞒。我来见姑娘是有事相询。”薛逸笙说实话了。
“哦？”绘梦倒了茶，邀他坐下，“在这之前，公子能否回答绘梦一个问题。”
“请问。”
“公子为何能知绘梦心中所想？”
“这……”薛逸笙向来不会敷衍女子，又不愿骗她，只好道：“姑娘可愿见见其他人？”
“果然不是你吗，”绘梦轻轻叹了一声，“请他们进来吧。”
听她语气，像是早知道了。
三人进来，绘梦虽心有准备，还是吃了一惊，当她看到宁无峥和灵暄时，手一松，杯子打了。
灵暄对薛逸笙道：“四师兄，你笨啊，一进来不关心人就有事相询，知心人怎么会这样做啊！”
薛逸笙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绘梦却仿佛痴了，喃喃道：“圣女……”
宁无峥闻言，眼神微冷，神色像结了冰似得。
灵暄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不由担忧问：“小师叔，你怎么了？”
宁无峥抓着她的手，看绘梦，漠然道：“你是天妖族还是天灵族的？”
绘梦下意识的回答：“天妖族。”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惨白。
灵暄莫名其妙，薛逸笙和沈晗笑却像见了鬼似得异口同声：“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绘梦倒退几步，忽然眼泪就流了出来，看着灵暄似乎想说什么。
宁无峥淡淡道：“你还是先说说方诺的事吧。”
绘梦像是害怕宁无峥一样，喃喃道：“方诺……是那个暗隐阁少阁主吗？”
沈晗笑连忙问道：“你知道是谁杀了他吗？”
绘梦深吸了口气，渐渐平静下来：“是我，是我为了机关制造总图引诱了他，又杀了他灭口。”
“你怎么会逸笙的剑法？”沈晗笑奇怪。
绘梦不语。
“那指使你的人是谁？”灵暄问。
绘梦摇摇头：“没有。”
宁无峥忽然淡淡笑了，眼中却无半分笑意：“说真话。”
绘梦抱着头，大哭了起来：“我只是想脱离哪里……为什么还要让我再见到……”
灵暄皱着眉，看着宁无峥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们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话！”
宁无峥看了她半响，抚着她的发柔声道：“你真想知道吗？”
灵暄很认真的点点头。
“回去再告诉你。”
灵暄无力地扶额，这个人……
宁无峥继续问绘梦：“你背叛了他们？”
绘梦摇摇头，哽咽道：“我只是不想再那样下去了……”
宁无峥叹了声：“你现在做的事……不要到时候追悔莫及！”
绘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灵暄，走到她面前又抚着她的脸笑了：“乍一看下，你极像你娘，细细看来，却又不像了，你是个好孩子……回姬家一趟吧。”
说完，她慢慢向门口走去：“我杀了方诺，我会去自首，不过，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许多事，很多年前离开族里，原以为可以找到真心相爱之人，远离江湖纷争，只可惜，命不由她……
沈晗笑看向薛逸笙，薛逸笙说：“相信她吧。”
灵暄却陷入了沉思中，回姬家吗？莫非她背后的人……
不出一月，果然传出了方诺是被一个花魁杀死的，不过当下，灵暄却急着问清一些事情。
在杨府院中，灵暄坚决要求宁无峥说清楚，其他两人自动回避了。
宁无峥看了看她，慢慢道来：“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好听的故事……数百年以前，有个人领着一群手下建了一座四方城，传说里面有绝世的武功，惊世的财富，滔天的权势以及长生不老的秘密，所有人都称其‘四方之主’……”
“这么二的传说，有人信吗？”灵暄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宁无峥瞥她：“不要小看世人的欲望。”
灵暄揉揉眉心：“然后呢？”
“属下中出现了背叛者，重创了那个人，那人临死之前，让心腹带着他妻子和后代离开了，并对背叛者立下了残酷的诅咒。”
“那背叛者找到什么财富秘密了吗？”
“没有……因为那人早就留了一手，致使四方城陷落，不知所踪，并扬言只有他的后代才能找到四方城。”
灵暄听着听着忽然觉得不对，纳闷道：“那什么天妖族和天灵族呢？”
宁无峥喝了口水，无奈道：“那j□j子后来为了复仇，带着四方城的钥匙另嫁了他人，这就是妖灵族的开始。”
灵暄一拍桌子：“我头都晕了，还有个妖灵族！”
宁无峥看她一眼，继续说：“妖灵族为复仇和守护而生，以历代四方之主为尊，可后来却分裂了，天灵族一心忠诚，天妖族却心起贪念，妄想从四方之主身上得知四方城的下落，便选出历代圣女引诱四方之主，天灵族护主心切，也选出了历代圣女，所以……”
“天哪，好复杂，”灵暄摸着下巴，沉思道：“两个女人的拼杀……这么说来，难道历代四方之主并不知两族存在的意义？”
宁无峥点点头：“其实历代四方之主都是到最后才知道自己身份的。”
“不对……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灵暄眯着眼看他。
宁无峥笑了笑，却显出几分悲伤：“因为我娘正是上一代的天灵族圣女，不过，她告诉我的，也并不一定是全部。”
“你不要告诉我，”灵暄忽然喃喃道：“我娘是上代的天妖族圣女，而楚承隐是上代四方之主？”
、晗笑之择
在宁无峥点头的那一瞬间，灵暄有种想死的冲动。
她用头磕着桌面，一字一句道：“救……命……啊！”
宁无峥抬起她的头，有些无奈道：“其实这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啊。”
灵暄趴在桌上，叹气，想了想，又叹气。
“那我娘本来应该是引诱楚承隐的，结果……”
宁无峥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眼神出奇的温和：“灵暄，你还小呢，有些事，不能只是听别人说。”
“我知道，我一直相信我娘，”灵暄忽而淡淡笑开，她眨着眼睛：“就像她虽然痴恋楚承隐，可我从未怀疑过我是姬常风的女儿。”
宁无峥揉着她的发，只是笑着，心中莫名有些发酸：“你是个好孩子。”
灵暄一扭脸，嘀咕：“我已经长大了，你们总把我当小孩子。”
“还未及笄，不算长大。”
灵暄睁大眼睛，瞪他。
宁无峥失笑，想了想，还是说：“等你及笄，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
灵暄双眼一亮，扯他袖子：“什么秘密？”
宁无峥冲她眨眼睛，唇角扬起，就是不说话了。
灵暄扒着手指数：“还有一年多呢，”说着，她又耍赖似得挠他胳膊：“说啊，快说吧，我真好奇了……”
“小心别摔着……”宁无峥扶着她手臂，立场却无比坚定：“再等一年多吧，很快的。”
灵暄扑在他身上，那个气啊，一抬眼，正对着他的双眼，这一刻，他们离得如此之近，触手可及。
周围似乎一下子沉静下来，只看见彼此眼中的倒影。
灵暄镇定的回身坐好，使劲的扇风，怎么这么热？
宁无峥看着她直笑，连一点尴尬的心思都被她扇没了。
灵暄忽然道：“我倒希望你不是楚承隐儿子了？”
“为什么？
“因为楚承隐的儿子不就是这一代四方之主？”灵暄想想就觉得难受，“这种命运多可悲，就像是一个沉重的枷锁一样……”
“是不是……谁又知道呢……”宁无峥轻轻叹息，声音低不可闻。
不过是也没关系，灵暄看着他，心道，他们一定不会延续上一代的悲伤……
方诺的死因大白了，薛逸笙也自由了，不过他跟沈晗笑的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
几天后，沈晗笑回了沈家，灵暄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沈父看见她就摔茶杯：“你不如不要回来了。”
“爹，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