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花隔云端》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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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我来之前,皇上已经将花籽赐给了娘亲。”
“皇上赐了?!”都予熙闻言立时站起,剑眉紧蹙,面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惶惶,“这可如何是好。”
我一怔,难道这婆罗花籽当真有其他用处,并不是因为是皇上之物所以他才迟迟不肯交出?我还为此自责,涎着脸跑上门来,说不准他都予熙真心愿意娶得第一美人梁颂颖,只有你傻乎乎地以为自己重要的很。
(以下为新补充)
都予熙在窗床来回踱了两圈,复又站定,自言自语道,“也罢,总归是有办法的。”
“王爷,存菁本欲回胤天宗求见师父,不料半途遇上杀手追杀,被逼入王府。”我压住满心焦躁,拿起床边立架上的外衣披在身上,翻身下床,“不知昏迷多久,多有叨扰。这便收拾一下往胤天宗去了。”
都予熙皱眉看我一眼,然后视线无措,四处散游,“此去胤天宗甚远,郡主孤身一人,还是留在王府好好休养一番,本王再派人送郡主前往也不迟。”
我本来便是要来王府的,只是现在都予熙态度闪躲,叫我仿若长了满心的疹子,锥心的氧,偏生抓不得,挠不得,甚至都碰不得。
渐入盛冬,前几日的小雨,竟然淅沥沥下成了雪花,冻住地上的积水,积起满地雪,那地上厚厚的一层白面,仿佛一踩上去便会陷入其中。而雪竟是越下越大,遮住天际一片无垠。
我自然是住在淳王府上,只是几天以来都没有见到都予熙,倒也不是特意回避,只是懒得出门,什么事都窝在房里得了。
昨日收拾来时的包裹,翻出了来时急急带上的愈生膏,此药是师父所制,于剑伤刀伤有奇效。虽然时隔半月有余,不知都予熙的伤口是否愈合,但是每每想起难免挂心,是以拿上了这冻膏,本欲给都予熙用,不想他态度奥妙,我讨不得机会给他,便一直留在身边。
“王爷回来没?”我仰头问侍立一旁的月贝。
她屈膝回道,“回禀郡主,回来了。”
我看着她明显的局促暗自叹息,自从得知我的身份之后,她和语安两人明显对我生疏许多,不知是因为礼数不可逾越,还是其他。
我拿起那瓶愈生膏,推门进了花厅。
我的屋子对面是个书房,书房后面是都予熙现在住的卧房。
我上前敲了敲书房门,里面没有声音,正纳闷他人去哪了,却见有一倒水的丫鬟从后面的起居室出来,见到我行了一礼。
“王爷在卧房?”
小丫头点头称是。
这下倒是奇了,勤恳的淳亲王一直以来都是除了吃饭睡觉不在书房的,今天是怎的了?
行至卧房门口,我抬手敲门,不想那丫头出门之前不过是虚掩了门扉,我一敲之下,门竟然应声而开。
顺势往门里一探,不由尴尬的憷在原地。
但见都予熙未着上衣坐在方塌上,伤口处裹着一圈白布,许是刚刚换好伤药,房内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塌旁放着两个火炉,映照着都予熙珍珠般细腻干净的皮肤。
他用那双清澈湿鲜的双目看了我一眼,慌张地收起手中纸张,塞入背后某个地方,身上泛起淡淡的粉,面上亦有些不知所措。
一时竟有那么几分旖旎的味道,酥酥麻麻击过我的全身。
我不自在的咳了又咳,收回视线,在门前扭捏一阵,想起冬日天凉,不要开着门叫都予熙着凉了。于是,干脆踏门而入,回身带上房门,直奔塌边的衣服,拿起中衣递给都予熙,扭着头并不看他。
他倒是很快镇定下来,自我手中接过中衣。
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穿好了,这才抬头瞧他。
他被我一看,面上微窘,手自我的腰旁穿过,拿起我旁边塌上的外袍。呼吸近的我的汗毛根根竖起,烫得我连身退开三步。
都予熙见我一退,穿衣的手一顿,面色一沉,褪去了淡粉,竟有些苍白的征兆。
他穿好外袍,便愣愣站在塌边,与我一般不言不语。
我双手置于胸前,大拇指相互搅了搅,还是决定率先打破沉默,“少爷,你的伤口可有愈合?”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少爷这两个字竟然顺溜地自我嘴里蹦出,说完之后方才察觉。
都予熙睁大双眼,不可置信般地看着我,脸上瞬间回血,粉嫩的很,“菁儿……菁儿……”却是连叫两次我的名字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我暗忖,都予熙这一连串动作真真是高难度的很,睿智如都予熙可不要被我一剑刺傻了才好。
于是从袖兜里掏出那瓶药,本想立即递过去,再一瞅都予熙却惊见他并未完全穿好的外袍后,悠悠飘落下一张纸。
都予熙自我一进门便想藏起这张纸,从纸张看来,应当是信纸,究竟是谁给他的信,不愿给我看到,实在是吊足了我的胃口。
回掌收起那瓶药,踱过都予熙身边,走向窗台前的高案,“我拿了瓶愈生膏来给王爷用,还望王爷早日痊愈。”
都予熙则在身后独自咀嚼,“王爷?王爷……”
高案上放了盏宫灯,平素里用来摆些香烛。
每到白日,房内除去一切火烛,只留高案上的一盏宫灯长明,若要用烛火化蜡,定是要来这高案边的。
果不其然,宫灯旁放着一面信封,上面写着简单的收寄之人,署名是个“碧”字。
我抬手抚了抚脖颈,甚觉闹心,周围如同老鼠搬家般纷杂。恨不得这些老鼠将我一并搬走了来的清净自在。
我霍地转身,“淳王爷,下次看信的时候,要么别藏惹人好奇,要么就将那些个信封一并收好了。”
都予熙嘘了两口气,越过我看向高案上的信封,语气无奈,“菁儿,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本就误会我,我原本是不想让你更加误解。”
我侧转过身,沉声道,“晚了。再说,王爷与我之间也谈不上什么误会误解,我来王府多日,王爷可曾试图化解我的误会?”
都予熙走近倾身,急切之情外表,“菁儿,我只当你不愿见我,怕你越见我越是嫌隙,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那倒是我的不对了?”我转脸向他,讽道,“那么王爷把那封信给我看看成么?”
他一怔,退开身子,犹豫踟蹰,神色不断闪烁。
见他如此,心中刹那薄凉,追逐许久,满腔期待,原来不过是个水中泡沫,一戳即破,倒是弄得我浑身沸腾般泡泡冒个不断,再一个一个炸开,真是好不快哉!
拿起手中愈生膏,放在案桌上,“望王爷早日康复。”说完立时出门,跑出了花厅。
穿过淳王府大门时,自门房处拿了把油纸伞,运气轻功飘离淳王府。
在未央胡同站定,我一叹气,纯粹当是出来散心好了。
胡同里没有人声,我一人踏在积雪上,发出错落有致的“嚓嚓”声,蓦一抬头,惊见胡同口站着四名黑衣蒙面之人,在簌簌而下的雪中,显得格外突兀萧杀。
最右边之人双手环胸,抱着一柄弯刀,微微转脸之时嗅了一下鼻子。
我脑中一根紧弦立时崩断,飘香小筑!
“几位大哥,佣金过几日我自然会叫人送上门,不必如此阵势前来要账吧?”我讪笑道。
“嗅鼻子”大哥一哼,拔刀起势。
我连忙抬手,“且慢。反正我今日难逃一死,可否把话说明白?”
“有人买你的性命,如此而已!”那个“嗅鼻子”大哥话音一落,便率先攻来。
宫闱亦有时
“有人买你的性命,如此而已!”那个“嗅鼻子”大哥话音一落,便率先攻来。
我急忙抽身后退,用上胤天宗最上乘的轻功——逃跑。
爹爹知我不见了,应当会派遣暗探前来护我,只是这几日我连续放出诸多的迷踪香,都没见有任何暗探前来接头,怕是又被人从中作梗了。
这个一心针对我傅家之人,到底是谁,我心下暂时还没有谱。
未央胡同的尽头是承德门,穿过承德门,我便有救了,那里是皇宫周围的禁地,介时,我只要亮出莫问令牌,便可以躲入皇宫暂避。
经过上次淳王府门前的意外,我特地在身上加了凝魄香,此香无色无味,随风扩散,只需一点点,瞬间可以致使二十余人无力晕倒。
眼看便要冲过未央胡同,我自腕间抽出凝魄香洒出,再以内力向后逼去。
甚至不敢看后面的情况如何了,只顾着自己以全力冲向前去。须知我此刻凭着一股真气拉开与他们的距离,若是一个不慎被他们追上,我的功力尚且不如上次与之对战之时,要想逃走便难上加难,我命注定休矣。
安德门内一片雪白,只扫出了一跳狭窄的行路,然而毕竟地势辽阔,只靠那么几个人扫是来不及的,此刻未见有人扫雪,行路之上又盖了一层薄薄的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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