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花隔云端》第23章


我将头闷进少爷的胸膛,仔细嗅一嗅,嗯……醋味甚浓……
心中自然平坦了一些,想想少爷所说的“共度一生”,又有些羞怯,只能就着刚刚的姿势闷闷道,“我才没有,昨日任我如何驱他,他硬是不走。”
都予熙松开怀抱,脸色已然好了许多,“嗯,那这北苑也少来。”
我不解,“为何?”
“谁不知青叶香气是梁世子的最爱……”都予熙声音渐小,说完便已转过身拉着我一路出了北苑。
我一时心中瘴气全消,料想多半我一进北苑他便来了,怕是又以为我看着青叶是为了梁竺彦,才没舍得出来。
此刻,我甚想绕去都予熙的前方,看看他是不是红着双颊,想来红扑扑的少爷也是十分可口的。
进得主屋,都予熙吩咐月贝拿来衣服予我换下,自己则回了屋。
我差了语安将阑干上加了一层毛毡,蜷缩在上面稍稍休憩。
不消片刻,都予熙拎着药箱,让语安打了热水,亲自取过圆凳坐在阑干前。
我看着他微微深陷的眉心,眼下隐隐浮现的紫黑色,思虑到底是该挣扎一番原谅他,还是告诫他一番再原谅他?
都予熙却未让我想那么多,坐定之后便拉过我的手,拆了帕子,用温水将伤口洗净,又用笺粉化了水清洗伤口,再细细抹上药膏,用纱布为我包扎妥当。
一切完成之后,都予熙又唤了月贝进来取走药箱等物,自己则一直轻轻摩挲我受伤的手背。
门帘外有雪声悉悉,融进地上各处,屋内只余浅浅起伏的呼吸声,我便顺着那一下一下的摩挲,满心静谧,甜甜的雪水从心底一点一点涌出,一时觉得便这么看见了天荒地老。
我轻轻收回手臂,在都予熙诧异的目光中倾身过去,用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撒娇道,“少爷……”
他浑身一颤,转而迅速环住了我的腰,轻笑出声,“菁儿,你可知这一声少爷真真要了我的命?”
我歪着脖子靠在他的肩上,轻轻摇晃,掩声问,“少爷不喜欢?”
他又是一笑,整个人都震动起来,手在我背上抚了抚,“原来我的菁儿是个笨蛋。”
我也不恼,只是随着一笑,“那少爷可欢喜我这个笨蛋?”
他长叹一声,“此生得菁儿,于愿足矣。”说着靠近我的颈窝,沉声道,“菁儿,我不是梁竺彦,更不是你丢了他的替代。我是都予熙,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我心中一涩——我明白,自然明白,我又何尝不想说,少爷,我不是施碧苔,不是你丢了她的替代。我是傅存菁,你可明白?
一场冬雪洋洋洒洒下完,终于得见久违的晴空,日光穿透云层,披洒在大地上,万物纷纷展露笑颜。
虽说化雪之时有些薄冷,但是我仍旧抵挡不住阳光的诱惑,拉开了阑干上的护帘,又开了一扇窗,裹着厚厚的绵毯蜷在阑干上晒太阳。
快要入定之时,开着的窗户轻响,迅如闪电般,十八已跪在阑干前复命来了。
“十八参见小郡主。”
“嗯。”我将身上的绵毯裹紧一些,“事情办得如何?”
“回小郡主,锦盒那日晚上便送去了梁镇王屋里。按照郡主的吩咐,那日并未刻意隐瞒身形,属下特意躲在一旁,观察一番,发现有三拨人跟踪。本想早些来报,但是淳王府近日防卫愈加严谨,属下适才刚刚找到一个空挡,请郡主恕罪。”
“很好,十八你不愧是傅家最顶尖的暗探。”我笑着赞叹,心下却早已开了锅,一来我一直以为只有都家和梁家两拨人关注这令牌,这突然跑出的第三拨人是哪里的,我百思不得其解;二来淳王府莫名地加强了防卫,为的是哪般,我亦是不得其解。
正寻思着下一步该如何走,突地有人敲门,月贝的声音应声而来,“姑娘,有您的信。”
我使一个眼色让十八暂时躲在横梁上,这才唤了月贝进来。
月贝拿着一个蜡封拳头大小的竹筒,施施然走来,行礼道,“姑娘,这是刚刚驿站送来的。”
驿站?我疑惑着接过,是谁走的官路给我的信?
挥手让月贝取来蜡烛,融开蜡封,让她门外候着,这才转开竹筒,拿出里面的羊皮磨砂纸。
纸上空无一字,右下角有傅家的标记。
唤下十八,让他取出熏香,字迹慢慢浮现。一看之下,大惊失色,信居然是爹爹从南陵寄来的,“菁儿亲启:汝娘亲毒发,形势凶险,颇为挂念,速回南陵。”
我再也坐不住了,下了阑干来回踱步:娘亲又毒发了,师父的司寿可以吊住娘亲的命,却不能解决每到冬日毒发之时的锥心之痛。想到此处,心中忍不住一阵难受,恨不能现在便回南陵去看看娘亲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自柜子中取出昨日少爷送我的几颗“朝凤丸”,递与十八,“你先带着这瓶朝凤回南陵送与娘亲服食,告诉爹爹我不日便归。”
十八双手接过,却在原地踟蹰,并未离开。
我转头,催促道,“怎么还不快去?”
他一膝跪地,托着朝凤的手高举过头,“郡主,此次来京城,您就招了十八一人,属下一旦离开,便再无人保护您了。”
我闻言确实有些犹豫,当初我在胤天宗之时,有师父护着,天下间少有人是他的敌手,其他时候,纵使身边没有暗护,但是凭着自己一身功夫也不怕有人挑衅。然而今时今日,我的功力不过全盛时期的七成,若是单打独斗问题不大,但若是遇上大批人马便要有去无还了。
再者,对于这封信……我前后翻看,字迹没错,是爹爹的笔迹,傅家徽记也一模一样,用的是傅家的缠墨,遇缠香显色。
只是往日,祖父或是爹娘要给我送信,皆是暗探来送,从未走过官道,不过如今我人在淳王府,不是胤天宗,走官道确实于情于理都说的通。
我一咬牙,对十八道,“我无妨,暂时住在淳王府中,自是有人保护我。你且先回南陵,这里的事,我自行处理。”
“是。郡主保重。”十八领命,在窗边查探一番,一跃而去。
看着他一闪便如同消失般远离了淳王府,仿佛最后一层保护衣被卸下,我顿觉空落。
再看一眼手中的家信,虽说一切合理的很,却仍旧有一种预感,宛如一个巨大的手掌,要将我一点一寸地收进掌中。
作者有话要说:放完了,晚上或者下午还有一更,摸下巴翘腿,要不要三更呢~~
成婚近在前
用过午饭,我让语安月贝拿了小塌,在门前小坐一会。
将家书塞在衣袖浅口处,以便等会都予熙回来时,可以“猝不及防”从袖口掉出来。我寻思,这个暗示应该够明显了吧,最好少爷主动交出婆罗花籽,免得我再费心思。
一盏茶功夫未到,常青树后远远行来一个紫色的身影,我端身坐起,紧锁眉头,准备出苦大仇深的面貌,以便少爷关怀询问,然后我欲拒还迎,再一不小心抖出袖中的家书,为少爷铺好交出婆罗花籽的台阶。
那个紫色人影转过最后一道常青树丛,身边赫然立着另一道浅青色的婀娜身影,两人缓步而来,我精心准备的一番表情生生僵在了脸上,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那抹青色仙风飒飒,立在我身前不远处,眉目如画,似天人般出尘,浅浅一笑更如冰山雪莲绽放,“小菁,你这是什么神情,见了师姐如此不开心?”
我抬手托住下巴,揉一揉僵硬的脸颊,换上满面笑意,“师姐,我是欢喜坏了!”说着起身抱住师姐原又含的胳膊,“师姐什么时候回京的?回京了怎么不早早来看我?”
师姐又是轻轻一笑,柔柔拍了拍我的手,“回京没两日,这不是来看你了么?”
都予熙亦探手过来抚了抚我的头,“今日伤口有没有好些?”不待我回答又道,“你们先聊,我去替菁儿熬药。”说着又让语安月贝一众侍婢退下。
师姐点头示意,都予熙轻轻颔首退下,了崖师父替我开的药皆是都予熙亲手熬制,我本来抱着极大的期待喝下,无奈已经喝了两剂药,我的武功仍然毫无起色。
师姐在我原先坐着的小塌坐下,抬头看着我,“我还道你回胤天宗了。”
我委屈的一瘪嘴,“师姐你上次将我丢在护城河,人家好怕你再也不理我了!”
她眉头一弯,语调上扬,“哦?”
“真的!其实我半点都不知情,是师侄半路截下我,叫我带他回南陵的。早知道师姐你是因为躲他,我宁愿掉进印江,也决计不会带他回去的!”我信誓旦旦。
我正待完全撇清与都予逸“合谋”的事实,不妨听得身后一阵哀叹,“师叔,您好伤朕的心啊!师侄如此孝顺您老人家,您却专门在背后说朕之坏话,哎呀呀,真真是痛煞我也!”回头,但见都予逸西子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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