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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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尺芒之锋
峰峦如聚,雪崖高耸,仿佛银色的梭子直插天际。
忽然之间,一线金光射过天空,在那积雪的山巅点起灿烂的金星,天与地突然亮堂起来,积雪大地反射出淡金的箔光,晶莹剔透,璀璨夺目。天高地远,山川辽阔,连绵的山脉仿佛要延展到天边去,叫人胸中一畅,说不出的轻松快意
白额吊睛大虎金黄的毛发平滑舒展、迎风披拂,矫健有力的四蹄稳健地蹬着山间岩石纵跃前进,每一跳都足有两三丈,弹丸般在险滑的山道上奔驰,遇沟过沟,遇壑过壑。殷慧骑坐在虎背上,双手牢牢抓住它颈中鬃毛,身子随着大虎的跳跃起伏。
急速的奔驰中,一道四丈余宽的裂谷迅速逼近。大虎去势不停,朝着裂谷冲了出去。碎玉溅雪般的水流在裂谷间奔腾怒吼,水声隆隆,震耳欲聋。眨眼间,裂谷被抛在身后,大虎身子猛地一顿落到实地上。水声迅速远逝。寒风扑面,天地一片荒芜,惟见两侧的山脉沟壑流光逝影般后退。
从夔州出发,这已是第四天。
自帝都元明城到北海郡的首府夔州,没有雪雨时快马加鞭不分昼夜也要九天,这样的雪天一般车队要走上两个月,韩渥仗着马匹神俊,用了十二天赶到夔州。殷慧走的是捷径,直接由横卧于北海、帝都郡间的长祈山脉抹过来。
山道崎岖难行,大荒门中有御兽之道,殷慧一路上换了好几种座骑,有时是巨鹿,有时是羚羊,前天发现了这头白额吊睛大虎,便摄服了当坐骑。此处已是长祈山脉南面山麓的余脉,再要半天时间便能走出去,这片山岭之后是直通元明城的宽阔驿道,快马只用一天半便能到元明城。
为免骇人听闻,殷慧在山脚下将大虎放归山中,另买了一匹马狂奔向元明城。
第六天黄昏,帝都元明城壮丽的身姿终于出现在殷慧的视线里。
六百年前,天御皇帝召集百余名精工巧匠翻阅各种文献记载,以上古传说中的元明城为模版,花费三年时间绘成皇城建筑图纸,然后颁下诏令征集数十万民工耗时二十年之久方始建造完工。这座凝结了能工精匠和无数劳工血汗的皇城以它的庄严壮丽博得诸国使臣的赞叹,可谓是为那个浮夸的皇帝赚足了荣光。殷慧对其评价却不高:皇城和上古神帝居住的元明城用一样的名字,难道自己就可以比肩上古帝王了?真是愚蠢。
入了夜,元明城分为南北两大块。北边以皇宫为中心,灯火辉煌,丝竹喧天,要到深夜才能消歇。南边的贫民区则是黑沉沉的一片,抢劫、斗殴,你能够想象到的一切黑暗腐败的东西在黑暗的角落日以继夜地滋生繁衍,间或有一两点灯光也是微不足道,衬着明亮的北半城,仿佛是火炬旁边的微弱萤火。
在楼台殿阁浩如烟海的北皇城里,不事装饰的相国府大概是最不起眼的一处。此刻,坐在公文累累的案子前,萧惟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后世的史官会怎么评价他呢?冷酷铁腕?还是政绩显赫?他微微苦笑,不管别人怎么想,停云一定会说:“不管你做什么,都有你的理由嘛,去做好了,只求问心无愧。”反过来,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政绩来,在另一个明亮热烈得火一般的女子心里,对他的评价大概只有三个字:刽子手。
他少年得志,是众人眼中的俊杰,三十六岁登相位,治国之材、贤德之名传于天下,可这些在烈火姬殷慧眼中却什么也不是。
檐下的马铎突然振响,铃音尖利急促。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自一惊。自从生出玉兰花孽,朝中已有三名官员猝死。对外只说是得了急症,但短短的一个月间三名朝廷命官猝死,如何说得过去?倾耳听了良久,马铎的铃音渐渐静下来,夜又恢复了宁静。不过是一场虚惊,萧惟谨吐了口气。
朱笔上蘸饱了墨,正要批复一份公文,耳边突然传来一串冰冷的笑声,凄厉刺耳,如孤魂野哭。
窗上笼的是淡青的轻纱,年月久了,已褪成淡白色,夜里被烛光一照,晕成淡淡的黄。窗外一片漆黑,连条人影都看不见。插得好好的销子凭空一跳,跃了出去。吱哑一声,窗子大开。夜里风大,猛地一扑,烛火顿时熄了。
自始至终萧惟谨都不曾抬头,笔走龙蛇,在烛光熄灭之前批下最后一个字。这是他每晚熬夜做事的地方,案子的每一寸地方都再熟悉不过,双手一合,在突然扑面而至的黑暗中将这份公文准确无误地放到阅过批复过的公文上。还有一份公文不曾批复,是南海郡世子打死刑部小隶的案子,按律当斩,刑部不敢定夺,呈给他裁决……萧惟谨在黑暗中想:这一份公文,他还有机会批么?
“千万不要用你手指上的尺芒。”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迷雾般将他笼罩。
萧惟谨心头一紧。这是停云为他量身打造的秘密武器,停云在的时候,有她为他抵挡一次次的刺杀,停云去后,正是凭借着戒指上的尺芒他无数次化险为夷,今晚竟被对方一口道破。正惊疑不定,手指忽然一痛,戒指脱飞出去,射向窗外,浮在窗框的半空中。
乌云遮月,隐约只见一条模糊的身影坐在窗上。
“阁下深夜造访,有何指教?”萧惟谨心里虽惊,却没有乱。
“当然是来杀人的。”那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根本不存在于世上,而只是他大脑里的回音,“本来不是杀你的,不过顺带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 
一条黑影带着一股腥臭的风扑面而来,萧惟谨断喝一声“慢着”,猛地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墙上。那是一个面目妖艳的女子,手里拿着萧惟谨的戒指。黄豆大小的珠子镶在深碧色古玉的戒指上,吞吐出尺长灿烂夺目的白芒。此刻那白芒就停在萧惟谨眉心,吞吐跳跃,明灭不定。尺芒之锋锐不可当,只要再进分毫萧惟谨必死无疑。
萧惟谨喘息着,飞速想着要怎么解眼前这奇变。尺芒是停云送他的暗器,据说在神秘莫测的大荒门里也是数得着的一样秘宝。尺芒他从不轻易动用,但凡一用必然杀人灭口,别人怎么会知道尺芒?尺芒认主,是有灵性的,一般人即便知道,又怎么能控制尺芒。他脑中灵光闪动,心头猛地一沉,低声道:“你是大荒门的人!”
尺芒明光投射在女子的两颗黝黑瞳仁里,仿佛有鬼火跳动。突然,那女子勾起嘴角绽出一丝微笑,笑容妖媚入骨。萧惟谨心中一凛,便觉后颈传来一缕针刺般的奇痛,说不出的烦恶自胸中涌上来,绵延的黑暗将他包围……
“老爷。”
声音传入耳中,萧惟谨悚然一惊,从桌案上抬起头。一灯如豆,照出两撂整齐堆放的文书。他心里暗自奇怪,批公文时睡着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难道是近来太疲劳了?
“是陈伯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萧惟谨说着,在手底下那份还没有批的公文上瞟了一眼。原来是南海郡世子打死刑部小隶的案子。这种事本该由刑部定夺,因为牵涉南海郡王的世子,刑部不敢专断,今天把案子呈到他这个丞相这里裁决。他从笔架上取下笔,砚台里的墨汁光滑细腻,还没有干,看来没有睡多久,但是为什么觉得不对劲儿呢?好像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萧惟谨仔细想了想,还是想不出来。
“一位姑娘拿着韩少爷的信物来,自称姓殷,从夔州来。殷姑娘正在客厅用茶,老奴来请老爷示下,是否见这位殷姑娘?”陈伯在书房门口垂手侍立,恭敬地询问。
姓殷,那不是殷慧吗?胸口的烦恶直往上涌,脑袋昏昏沉沉地难受,萧惟谨心想大概是着了凉,这个节骨眼儿上病,可真病的是时候。
“告诉殷姑娘,我马上就去。”萧惟谨揉揉太阳穴,合上公文,扶着桌案站起来。头晕得厉害,每走一步脚都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胸口的烦恶一阵阵地上涌,头越来越昏沉。
丫头小怜提着灯笼为萧惟谨照明。晕黄的一团光在前面晃,晃得萧惟谨眼前发花。好不容易走到客厅,远远看见一名容光绝代的黑衣女子坐在灯下。不能说她的五官有多精致,那已不是展露于外的皮相之美,而是自举手投足、目光流转间散发出的凛冽风华。她的年龄亦是费人猜量,看她的面容肌肤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女,神情却如修行得道的智者,沉深平静,透着大智慧。
萧惟谨心里忽然跳出一个念头:就是她,就是她!当年他跃马东桥,何等的荣光,她却对他不屑一顾。他不服气,不甘心,他与她的师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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