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国卿城》第77章


桑达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才是东西呢!”
桑王妃却出乎桑达意料之外地没有动怒,仍是哭泣不止,桑达被哭得心烦意乱,苦着脸道:“本王没死,你到底在哭什么?还有,你把梳云这么样了?”
一听梳云,桑王妃立即止住了哭泣,腾地站了起来,指着桑达的鼻尖骂道:“你这死鬼,还提梳云,你贪图美色不要紧,不知带回的到底是哪方派来的奸细,把东西给偷走了!”
把东西偷走了?桑达起先是一愣,立即又回过神来,惦记着兵符的人实在太多,为了避人耳目,桑达把兵符交予桑王妃保管,用东西一词代指兵符,现在东西丢了,也即是兵符丢了!
桑达昏迷初醒,一意会过来这个消息,差点急的又昏过去,他怒声道:“快派人去找啊!”
王妃瞪视着他,“这还用你说,我早派人去找了,那个贱人不知藏在哪里,等找到她,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两人正愁眉苦脸间,又听宫里来了太监传旨,说是王上急召王爷入宫,有要事相商,桑达闻言,冷汗涔涔,这兵符才一刚丢,沈话就难得地急召自己入宫,定是没好事,他白眼一翻,简直想直接装死,但王命难违,沈话本就对他渐生不满之心,先不论沈话有何事找他,这抗旨不遵,就足以沈话将他治罪了。
宫人还在门外候着,桑达三两口把下人煎好的药服下,抚着疼痛的胸口,在桑王妃的帮助下,穿好了衣裳,匆忙入宫来了。
“王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青漓歼灭我凤伏五万精兵,又结兵欲攻打过来,孤想借王爷的兵符一用,以保我凤伏百姓的安宁太平。”沈话如是道。
闻言,桑达霎时面如死灰,若是以往,沈话同他借兵,他定会想方设法地委婉拒绝,可是现在国难当头,自己完全没有借口来拒绝,更重要的是,兵符不见了!
第九十八章 似是而非
沈话冷眼看着沉默许久的桑达,沉声道:“怎么,王叔不愿意?你大可放心,毕竟兵符在你的手里,孤不会同你抢的,只是要请托王叔亲自调兵迎敌了。”
什么?桑达如遭晴天霹雳,让他去统领三军打仗,还不如直接让他去死来得痛快,他虽有三脚猫的功夫,年轻的时候又借着几分运气侥幸打过几场胜仗,可完全是个纸老虎啊。
他复又跪了下来,重重叩首道:“臣不敢,只是臣年老体迈,实在不能再领兵打仗了,为了我凤伏的胜利着想,请王上另择良将。”他说着,捂着胸口,狠命地咳嗽了两声。
沈话抚掌道:“好吧,孤就念在王叔年老体迈,特准许你告老休养在家,那请王爷交出兵符吧。”他特意加重了年老体迈这四个字的语气。
“这个——”桑达冷汗涔涔,更觉胸痛如绞,终是咬牙道:“臣有罪,这兵符——丢了!”
沈话拍案而起,怒道:“王叔,国难当头,你何必再编出这等无稽的理由来诓骗本王,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凤伏灭亡吗?”
卿禾立在一旁不出声,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桑达伏在地上,痛哭流涕道:“臣没有骗王上啊,这兵符,当真是丢了,还就是今天丢的。”
沈话冷笑道:“王叔既是如此冥顽不灵,就怪不得本王无情了,来人,将桑王爷压入大牢,给孤抄了桑王府,王府所有内眷全部打入大牢!”
侍卫们应声进来,欲来拖颓然跌坐在地的桑达,桑达目光触及一旁的卿禾,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爬到卿禾的脚边,拉着她裙子的一角,求道:“兵符当真是丢了啊,卿禾,看在我是你王叔的份上,帮我求求王上,让他饶了我。”
卿禾身形不动,头都不曾低下分毫,从这个人勾结沈话,谋害自己皇兄的那刻起,他就不再是自己的王叔了,她虽不欲取他的性命报仇,但是也绝不会对他伸出援手来。
桑达见卿禾不为所动,他又爬到沈话脚下,求道:“王上,你念在臣为你谋得这王位的情分上,饶过臣吧。”
言下之意,是沈话能有今天,还不是多亏他桑达。
沈话玄袖一甩,沉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桑达拿下!”
侍卫们立即上前来,强行拖着桑达往外走,桑达身子被拖着,话却是未停,眼见大势已去,索性破口大骂道:“沈话,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翻脸不认人,本王帮了你这么大忙,你还要把本王赶尽杀绝,本王看兵符就是你派人偷去的,你这个野种,你不得好死!”
沈话一手支额,眉头死蹙,眸中透着寒意,桑达早有异心,他不是不知,却迟迟未狠下心来除去他,就是念在他当初帮自己一场,不想,他如此冥顽不灵,现在不管兵符是真丢还是假丢,桑达都留不得了。
只是,大战在即,却还未得兵符,如何调动那些只认兵符的三军,他头痛欲裂。
正拄额苦思时,宫人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了,盘里放着的是一个白色小瓶、一盆清水和一些纱布,卿禾从他手中接过东西,走到沈话面前蹲下来,未得他允许,拉过他的手,拆掉绣帕,用清水将伤口洗净,将瓶中的粉末洒在他的伤口上面,又动作轻柔地将用纱布给他包扎好。
沈话任由她做着这些事情,望见她认真的神色,眉间的悒郁淡褪不少,他执着她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卿禾却站起身来,对着宫人嘱咐道:“王上的伤口,你们定要记得换药。”
宫人点头应了,拿着托盘退了出去。
卿禾浅笑着对沈话道:“拿下了王叔也好,这等败类,早些除去,也是为民除害。”桑达仗着王爷之位,为祸民间,百姓早已是怨声四起了。
“沈话,这凤伏,你可要好好打理啊。”她意味深长地道。
沈话不解地望着卿禾,心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不喜这种未知的恐惧,想要问清楚,卿禾又笑着道:“给姐姐的孩子,取名叫沈舟可好?”
她期盼的眸子熠熠生辉地望着自己,沈话如何能忍心拒绝,也并没有其他取名的想法,于是怔怔地点了点头。
卿禾轻轻地倒退了几步,郑重其事地道:“请你好好待姐姐。”
沈话越发生疑,觉得卿禾在同自己道别了,他心中生出惶恐来,起身要追上她,她却已经飘然远去了,本欲再追下去,宫人却禀报道:“秦太医有急事求见。”
沈话不得已,只得让宫人宣太医来见。
秦太医匆匆进来,先是行礼,后又道:“臣本递了奏折要告老还乡,但临走之前,还有一事不得不禀于王上。”
沈话极力沉淀下不安的情绪,深呼吸一口道:“你说。”
“是关于桑贵人的孩子,自古以来,产下死胎的孕妇也并不是没有,只是贵人的孩子太过奇怪,他死于腹中许久,贵人却除了一般孕妇常见的身子弱,并未有其他不良症状,老臣回去后,惴惴不安地苦思良久,终于想明白了缘由。”
“是什么?”他蹙眉问道。
“依老臣拙见,贵人的孩子,应是被下了咒。”忆及那面目恐怖的孩子,饶是见多识广如秦太医,也暗暗倒抽了口凉气。
“下咒?”沈话隐隐明白了,花子期那日向自己求了郗若去,他当时为了刺激卿禾,故而随口答应了,后来宴席散后又委婉地拒绝了花子期,他定是怀恨在心,暗中对郗若施了灵术,这个小人!沈话捏紧了拳头。
“是,臣不敢对这施咒之人妄加揣测,但是老臣苦翻医书,贵人这事,实属罕见,并不能与其他的事例等而视之。”秦太医斟酌着用词。
“孤心里有数了,也代郗若谢过你,孤会重重赏你的,你安心还乡吧。”沈话道。
秦太医拱了拱手,道:“臣并非为了讨赏,只是在这宫中几十年,两位公主也都是老臣看着长大的,实在不忍心桑贵人遭此灾难,故而斗胆来向王上禀告,还望王上能找出真凶,为小王子报仇,王上和两位公主保重,老臣就此作别了。”
他说完,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躬身退下了。
秦太医离去后,沈话起身走到门口,见这天色已晚,猜想卿禾现在应该已经回了雅岚宫去,他怕扰了她休息,便按捺下来,决定明日再去找她问各清楚,遂复又回到王位中,用缠了纱布的手拿起毫笔,批阅起奏折来。
卿禾一路向着雅岚宫的方向走,行至曲江池时,却顿住脚步,拐了个弯,往长信宫去了,夜色微阑中,深红色的宫门紧闭着,整座宫殿都是不见灯光,一片黑暗,唯有那琉璃色的瓦片微微闪着些光芒,她并未推门进去,只是静静地立在宫门口的台阶上。
“卿禾,卿禾——”
温柔的呼唤声传入耳畔,像是母后曾经无数次唤着她的声音,卿禾一惊,脱口唤道:“母后?母后!”她的眸子匆忙地往四下望去,然而,这周围,除了花草灌木和一地暗影,便再无其他。
卿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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