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国卿城》第47章


蘅芜朝花青玊点点头,迅速闪身到一旁的大树之后。
一声轻微的鸟叫声从树上传来,守在宫门口,头歪得快垂到腰下的司书迷迷糊糊地抬头,见到“蘅芜”依然跪在地上,她投了个同情的神色过去,又把头歪向另一边,继续打瞌睡。
卿禾在树后,将外面的白色衣裳脱掉,里面是黑色的夜行衣,她提气飞上树,足尖一点,跃上了雅岚宫的屋顶。
琉璃瓦的一角,候在那里等着她的人,正是寂玉。
“如何?”一见到寂玉,卿禾便直奔主题,眼下时间紧凑,不定沈话安插在暗处监视自己人,什么时候会起疑心。
寂玉点头,自是知道卿禾的境况,便也长话短说,“已在民间重现掀起沈话谋朝篡位的真相,还有,经李大人的大力劝说,大部分归顺沈话的桑族属下,已是同意与公主合作。”
卿禾笑容轻轻漾开,如此甚好,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想起另外一事,她又问道,“青国那边如何?”
“瑢珲王爷已派使者送信给花子期,信中的内容不得而知。”
“叶府那边有什么状况?”
“叶小姐这段日子一直待在府中修养,不过,据说,凤大人最近倒是很勤快地去叶府。”
卿禾蹙了眉,她走之后,落下拓不是应该把雅蓉接回王府吗?怎么还让雅蓉留在叶府。
“公主,青国民间消息说,瑢珲王爷已经把叶府的小姐给休了!”
什么?卿禾一愣,面上难得是费解的神色,难道落下拓对雅蓉也并未男女之情,只是为了要从自己这里得到堰月,才利用了雅蓉?
想来,他真正爱的人,当是只有花素泱才是。
“公主,还有一事。”寂玉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自家主子,“瑢珲王府的三夫人也有喜了,只是,听说那孩子是厨子阿三的。”
又是一个让她诧异的消息,卿禾张张唇,想说些什么,良久,只是苦笑,落下拓精明一世,相貌堂堂又位高权重,竟然会被自己的侍妾戴了绿帽子。
闭了闭眼睛,她掌心里一片汗涔涔,“以后他夫人的这些事情就不用再告诉我了。”
寂玉应了一声,面上淡然无波,心里却明白公主这是口是心非,算了,不打紧,眼下大事重要,儿女情长,留待以后再解决。她总有预感,公主和瑢珲王爷的牵扯,似乎还长得很。
第五十九章 郊外会面1
“三王爷那边,你去查查,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卿禾思绪一转,想到趾高气扬的桑珏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两人又说了会话,不外乎是各种保重,小心行事之类的,直到目送着寂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她才小心翼翼地按原路回到大树后。
仍然是一声轻微的鸟叫声,花青玊神色一动,装作去收地上滚远的碗筷,身子越伏越低,重又穿好白色宫装的卿禾顺手拣了碗,跪回原地,青玊随即消失不见了。
就这么会功夫,天色已经微亮了,宫中已经开始有宫人走动,沈话的贴身宫人带着成群的宫女侍卫往雅岚宫来,准备伺候王上起床,再过些时候,就是早朝的时间了。
沈话一袭利落的青色朝服出了雅岚宫,看样子已经醒了酒,神色有些倦然,像是一夜没睡好,迈着沉缓的步子往卿禾身边走过时,望见一地的饭菜,还有她眸中泛起的血丝,他拧眉,伫立在她面前,问道,“你当真是打算跪死在这里?”
听着他口气带了些微的怜爱和无可奈何,蘅芜俯首,“奴婢知错了,请王上饶过奴婢。”
沈话面色一松,朝身边的宫人挥手,“叫膳房给她做些膳食。”
宫人神色微诧,拂尘一摆,垂首应了。
蘅芜被司书、司画浮起来时,腿差点又软下去,才走了两步,就见桑郗若从寝宫中出来,带着嗔怪的神色,语气不善,“都这么大的人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倔?”
一边说着,一边又将带出来的披风覆在她肩上。
蘅芜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嘟嚷着道,“娘娘别担心,没事的,你好好养身子就是。”
她不反对自己生下孩子了?郗若有些诧异,就跪了一天一夜,立场马上变了,难道沈话罚她跪当真是对的?
反正不管如何,她是铁了心要生下孩子来的。
一门心思在腹中孩子身上的郗若,却忘了去仔细想想,似乎卿禾和沈话,根本就没受蘅芜的那张脸的影响,沈话知道蘅芜就是卿禾,而卿禾对沈话,也不像是一个宫女那般唯唯诺诺。
去往承乾宫上朝路上的沈话,听完一直监视着卿禾动静的侍卫的禀报,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侍卫说卿禾公主一整夜跪在那里,又有一天一夜没进食了,他听了心一阵一阵地收缩着。他在心疼卿禾,即使是自己罚她跪在那里的,若是换成旁人,像她昨日那样顶撞自己,早被拉下去杖责了。
他昨夜在雅岚宫,亦是一夜未睡,与郗若两人,各据床的一方,翻来覆去,惦念的都是跪在外面的那个女子。
抚额轻叹一声,踏入承乾宫之前,他吩咐身边的宫人,待他下朝后,宣秦太医来见他。
青鸾城郊的长亭,落下拓颀长的身影映入落日的余晖里,长亭之外,放眼望去,皆是不见终点的一片黄沙。
远远地,似乎有一顶轿子由远及近,直到近在眼前了,才看清是一顶黑色的软轿。
黑色软轿停在长亭几步脚外的地方,轿夫将轿子微微往前倾,最前方的一个身材较其他轿夫略矮的瘦削小厮往里搀扶出了一位身形肥胖的中年男人。
手往后面扬了扬,轿夫们会意,立即抬着空轿子飞快地走远了。
“臣叩见王爷。”满脸横肉的许太尉走进亭子,朝落下拓行了大礼。
“太尉快快免礼。”落下拓嘴角噙着笑,亲自去扶许太尉。
“臣代小女向王爷谢罪,还望王爷能对川晴从轻发落。”太尉肥肥的身子根本是落下拓象征性的动作搀扶不起的,落下拓手还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望着他直往地上磕头。
朝中谁不知道,瑢珲王爷平素是温文尔雅,甚少疾言厉色,但是,一旦处理大案,手段铁腕,且干脆利落,全然不给人留任何情面的。
川晴自小懂事温顺,嫁进瑢珲王府后,他还想着小女争气,能得王爷的宠爱,与瑢珲王爷结盟,自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不想,昨儿王府来人送口信,王爷邀他长亭一聚,他起先不解何事,心里却莫名地发慌,塞了银子给送信的,才得知川晴竟然背着王爷偷人,连野种都有了。
他当下气得跳脚,直呼大祸临头,瑢珲王爷岂是能容忍这种丑事的,王爷发起怒来,别说川晴和她孩子,就连许氏一族,恐怕都要遭殃。
等送信的一走,他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王爷既邀他长亭一聚,而不是直接将此事宣之于众,表明此事尚有回转的余地。
将事情翻来覆去地思前想后,许太尉隐隐察觉到了落下拓的用意,暗中派人去瑢珲王府打探了情况后,他冷笑一声,同样派了人送信给落下拓。
此事并非光彩事,长亭相聚时,方圆十里内,不得有外人在,如此他才可与王爷安静地商谈此事的解决办法。
落下拓当即答应了。
如此,许太尉才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忐忑地来赴约了。
落下拓长叹一口气,原本带着些许笑意的面容瞬间冷了下来,声音带着让许太尉心惊胆战的威严,“许太尉,按辈分来说,本王得唤你一声岳父大人。”
他顿了顿,步子挪得离许太尉稍远一些,单手负在身后,又道,“当年迎娶令爱入王府时,素闻她知书达礼,性情温柔,在王府这两年,也确实是如此,只是——本王实在想不到。”
“王爷,那都是川晴一时糊涂啊——”许太尉一脸痛心疾首地道,女儿从小是自己娇宠的宝贝,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也向来懂事,怎知会做出如此令许家蒙羞的事情。
“哦,本王忘了要恭喜岳父大人,即将喜得金孙。”落下拓淡淡的一句话,让原来便又惧且怕的太尉,此刻更是冷汗涔涔,双层下巴微微颤抖着。
“王爷,臣知道,是川晴对不起王爷,臣求你饶过川晴和她的孩子,臣以后什么都听王爷的。”
许太尉又往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这是他的杀手锏了,毕竟,身为一国的太尉,手中握着青国三分之一的兵权,这可是令落下皇族最为忌惮的。
如今,为了救川晴,他宁愿舍下手中的权利,而且,在朝堂这么多年,他心里也知道,即使他狠下心罔顾川晴的死活,这件事一被人知道,他也再也不能在同僚中抬头做人了。
第六十章 郊外会面2
“哦?”落下拓眸里闪过一丝光芒来,似乎等这句话已经等得很久了,“本王怎敢让堂堂的太尉什么都听本王的呢,本王不过是想从岳父大人那里要个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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