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万缕红颜劫》第90章


结论是:弦公子是个青年才俊不可多得,那女子庸脂俗粉不守妇德,那女子配不上弦公子。
她喝口茶,瞧瞧韩风,两人相视了然一笑。子玉心有所属了,属的是弦感。多么明确的醋意,多么明白的爱慕。
向来君子有成人之美,子玉倾心倾得这样惆怅,她应该从中助她一把。便吩咐子玉下山去帮衬帮衬弦感,与他分担分担忧愁。
子玉乐颠乐颠的去了,那下山的身影比林间的鸟儿还轻盈。
千丝万缕红颜劫第九十一章 真的再不相干
桃源山庄,好事要成双。
已经成了的一桩好事,便是苦尽甘来的一队鸳鸯,李深和墨兰。
当年她在楚宫要赐婚时,李深那是宁死不从的决然。墨兰那一颗芳心着实受了不少打击。哪知墨兰倔强的很,一汪深情,矢志不渝。
李深拒绝的干脆,墨兰爱得也干脆,把那爱一装,自己珍藏着,自己甜蜜着,一言不发的爱着。
她倒也无心留意墨兰的心思,不知道在楚国那段时间,他们两人私下里有无交涉。
现在想想,她和楚恒因为香料闹别扭时,李深特地暗地里潜回了宫,墨兰特地包了包香囊,她当时觉得纯属巧合,如今看来,很有串通嫌疑。
再细细一想,疑点颇多。出逃这么大的事儿,李深这样口风紧的人竟然透漏给了墨兰,可见这情谊已到了不一般的地步。
说起这桩姻缘,他们可真要谢谢她和韩风。
主要是那段时间,她刚从大悲大痛的境地儿缓过劲儿来。走哪儿去哪儿都是韩风一马当先主动护驾保航,李深由此得了十几年来最闲逸的时光。
李深很不习惯,但也深知他插进去有所不便,总是忧心惴惴的看着她离开,再在山尖望眼欲穿的等着看她安安全全的回来,担忧了一天的心才放下。
墨兰也由此得以和李深朝夕相伴。李深在院子里练武,墨兰就在一旁一声不发的看着。
李深停下来,她便问一声寒嘘一声暖。
李深在山尖儿石头上吹风,墨兰便贤惠的拿件外袍和他一起去,并找准时机披在他身上。
起初,李深不以为意,时日长久了便觉出了别扭。绷着脸皮问墨兰为什么老跟着他,墨兰说她与他一样都是担心公主。
李深这傻子竟然信了。
这人就是个木头疙瘩,好在墨兰是个善于缠木绕枝的青藤。
枯木也可逢春天,何况李深也并非枯木。终有一天,这家伙觉悟了。
那天,白云悠悠,清风飒飒。她一脸晴光的回庄,不巧在一丛摇摇曳曳的修竹后听到了这样一番对话。
墨兰娇脆着声音说,“李大哥,我……缝了双鞋,你看看合不合脚”。
她掩在青碧的竹影后面,正欲抽身离开,韩风神不知鬼不觉的挨到了她身侧,使了个眼色,两人继续窥听。
她觉得听一对鸳鸯的情话,这个事儿很不地道儿。虽则不地道,但她还是一字不落的听了。
墨兰这话后,李深停顿了许久,才听到他吭唧道:“墨兰姑娘,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呃,她看了看天边儿的太阳。挂的好好的,没有掉下来,可李深今日怎的这样直白。
墨兰没有说话,相必是羞红了脸。
李深默了会儿,接着道:“姑娘情意李深报不得万一,但请姑娘不要再为李深费心了,李深会负了姑娘”。
墨兰悲凉的望他一眼,泪水在眼里打转儿,堵着一肚子酸涩鼓起勇气问了句:“为什么?你难道有喜欢的人了?”
李深一慌神,赶忙解释,“不,不是。我……是喜欢你的,只是……我必须要保护公主”。
墨兰惊大了噙着泪珠的眼,“你,喜欢公主?”
她听得一颗心嘭嘭乱跳,手指紧拽着一颗细竹。
李深慌乱的辩解,“不是,在我十二岁时就发誓要一生一世得保护公主,我不能违背誓言,也不能辜负了你的心意”。
她满心轻松的吐了口气,心里琢磨着怎么拯救这一对儿苦命鸳鸯。
左思右想觉得这症结在她身上,便苦口婆心的劝了李深一番。李深向来讷于言语,被她左绕右绕的绕了进去,不留神就承认了爱慕墨兰的事实。
她趁热打铁,跟着向圈庄人宣布了这桩好事。筹备一番,就把他们两个塞进了洞房。
她说,“李深,我不会离开桃源山庄,也不可能离开结瘴山了,你难道要让墨兰苦苦的守候一辈子吗?”
李深说他不愿。
那晚山庄上下欢天喜地,子玉抱着墨兰哭个不停,口口声声李深抢了她的姐姐,李深若是欺负她姐姐,她便欺负李深。众人哄笑一片。
待得花好月圆,她在房中饮了杯酒。
李深不愿意墨兰苦苦等待一生,她却愿意。愿意一个人守在这山上,再不相问再不相干。
真的,再不相干。
结瘴山底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村庄,再往前便有个繁华的小镇。她和韩风都不大喜欢成日呆在山上,便没事儿就去小镇上逛游一遭。一人一马,信步闲游。
说道这骑马,韩风着实费了番功夫。
初来结瘴山时,她足不出户,一人也不见,房门关得死死的。到最后是韩风破门而入,一只手提着失魂落魄的她,出门就把她扔在了马背上,也不顾她乱喊乱叫,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那马立时疾奔而出。
她一下傻了,紧紧抱着马脖子。
那马在山林间奔驰,翻矮丘,跨溪涧。她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看到参天大树苍翠入云,看到溪流泉边青草漫漫,看到崖边山沿野花丛丛,听得鸟叫,闻得花香,心中便油然一股重生的欢愉。
那马奔到一处视角极佳吹风也极佳的山崖上便不跑了,她笨拙的撸着马脖子摔身下马,倚着块儿石头迎风举目,望雾气渺渺,山影绰绰。
也不知望了多久,韩风骑着匹马悠悠而至。
她苦着的一张脸上终于泛了丝光,虽则是个冷光,带着倔气与韩风道:“我要骑马”。
韩风满意的沉了口气,喜形于色道:“你终于清醒了”。
自此,韩风便教她骑马。
载着她狂奔的那匹马是韩风的,遍体红棕,名曰追风。韩风爱它已到了耳鬓厮磨的地步,也不怪他和一匹马这样心有灵犀。
她这厢一直对骑马又抵制情绪,韩风那厢就教得异常艰难。想是韩风对她听从惯了,也不敢撒手而去,涩涩的叹一声道:“我第二次教你骑马了,想不到比第一次还难”。
说着纵身上马,缰绳一震,那马飞驰起来。也不知驰了多久,那两根缰绳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跑到了她手里,韩风也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了影。
待她反应过来时,周遭已无人迹。她拽着那缰绳松也不是紧也不是,那马却嘶得一声跑得更快。
她脑袋里哗的一下没了神思,不知道该怎么让这头疯跑的畜生停下。万般慌乱之中,用力勒住那缰绳,勒了又勒,那马神奇的停了下来。
她便这样不明所以的学会了骑马。
小镇虽不大,但风光秀丽,胡波柳风,当真是风情万种。在这柔媚的风致里活得久了,人便也多了几分柔情。
以至于他们俩个初初露面,那卖泥人的伙计便甚亲切的招呼韩风,“哎,这位公子,要不要给夫人刻个泥人?”
她左右思索着韩风这夫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韩风却半红半镇定着脸走了过去,“那便刻一个吧”。
那伙计撑着一张笑脸,又亲切的与她道:“麻烦这位夫人走近一点儿,在下好有个参照”。
她摸了摸鼻梁,迷惑道:“啊?”
敢情这伙计在乱点鸳鸯谱,瞥见韩风那一派的从容安和,她若多嘴解释个一两句反而不大好,便省了。
这一省,便省出了诸多无奈。那以后,只要他们俩结伴而行,街上摊贩便一口一个公子一口一个夫人。
叫得她心里苦闷难言,只不动声色的认了这口头栽。
韩风被叫得甚是舒爽,与卖泥人的伙计很是投缘,经过那泥人摊必会叫那伙计按她相貌刻一泥人。她那房内堆满了形形**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她。
那次她心情不大好,拍着伙计的摊架子就埋怨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们是夫妻了?”
伙计手里的刀锋滑了滑,赔笑道:“这为公子英俊非凡,夫人您美貌倾城,活生生一对佳偶嘛,天造地设,对,天造地设”。
天造地设你个头。
她喉头哽了哽,悔恨着当初应该穿男装出来。瞪了眼伙计手中捏着的她,便道:“这次捏公子吧,不许再捏我了,以后都不许”。
伙计奇怪的瞅了她一眼,韩风眉梢隐匿了一层微微笑意。
她却一遍一遍的在心底捏着另一个人。
千丝万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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