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东汉》第60章


可是,这里面竟然只有一只木桶,没有采诗的影子。费尽心机的做这么一堵墙,却竟然只用来放一只木桶?
这个木桶,有半人之高,比平常沐浴用的木桶小些。张美人将这样一个木桶藏在这里,到底为何呢?
晚月一时好奇,几步走到桶边,将上面的木盖掀起,然后便听见“啊”的一声惊叫,晚月几步跑到我身边,全身颤栗,那个木盖,孤单的掉落在桶边。
我疑惑的瞧了她一眼,迈起右脚,却被晚月一把拉住,“不要,不要——”
我从来没见过她如此不安惊慌的神色,那种恐惧的眼神,比当日我在清河王府上以松针恐吓刺伤她脸时看到的还要可怖。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那种声音,再次响起了,我听的很清楚,是从那个桶里发出的。只是,那里,真的是采诗吗?
元贵见此,几步向前。他是学武之人,又是铮铮硬汉,胆子该是很大的。可是,当他看到了那里面的情景,竟然也吓的倒退了一步,不过他到底是男人,马上便恢复了平静。
他转过头,不安的看着我。我不再考虑,鼓起勇气,几步上前。
那是我今生看过最恐怖的场景,远比大哥给我讲的那个鬼故事恐怖的多。那个大桶里,表面漂浮着黑褐色的虫子,厚厚的一层,身体不停的上下翻腾抽吸,在水面浮上浮下。水面之上,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我几乎认不出来,那便是采诗。她的头发,已经被剃光了,只剩一只光亮的脑袋,曾经那两只明亮的眼睛,只剩下两个黑洞,耳朵处的刀痕已经结疤了,耳朵早就没了,鼻子也已经被利器削平,只剩一块黑黑的疤痕。
我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
晚月已经恢复了平静,带着哭腔喊道:“采诗,是你嘛?”
耳边再次传来那种吼声,难道她的嗓子竟也被毁了,连说话竟也不能。
铃兰也鼓起勇气,走到桶边,“真的是采诗姐姐——”
她已经泪不成声了,原本紧紧握着晚月胳膊的双臂,已经滑落,整个人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采诗,她已经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口不能语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慢慢抚着她那张脸,那黑色的疤,那深深的刀痕,心中又悔又恨。若不是当日班昭那一句话,若不是我心存侥幸,若不是我太过仁慈,她怎么会有如此惨状。
我突然异常恨自己,恨张美人。这一生,第一次如此恨一个人,比当日李雨翰死后,我对那罪魁祸首的恨,还要强烈。
我对自己说,张美人,她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她应该已经意识到有人来了,只是她听不见,也无法表达,只能从嘴里发出那种凄惨恐怖的吼叫声。
我试着将她提起,却发现,她全身已经爬满了红色的虫子,腹部不停抽动,正在从采诗体内吸血。这种虫子,便是蛭,以吸食人畜或动物的鲜血为生。
我初进屋时闻到的那种奇怪的草药的气味,便是从这里发出的。这些蛭,只是在采诗的身上吸血,却没有一只进入她的体内。被关闭在此,想采诗已经久未进食,在每天被吸血的情形下,竟然还活着。这桶中的水,呈暗黑色,想必是多种草药的混合,既能保证采诗不至死亡,又能阻止蛭进入她体内。
可是,只是每天承受这叮咬之苦,便已是苦不堪言了。
如果张美人现在在宫中,我真恨不能立刻便将其千刀万剐。可即使杀了她,曾经那美丽动人聪明伶俐的采诗,也已经回不来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救采诗要紧。若要救她出此牢笼,必得先将她身上的蛭拿掉。我记得小时候随哥哥们偷偷出去玩,也曾见过这种东西,大哥说江湖术士手中有一种白色的药粉,被蛭叮咬后,只需将这种药粉撒到被咬处,那蛭便能自己脱落,干枯而死。
我命元贵守着,铃兰和晚月随我去前殿。那名被元福击倒的奴才,尤还倒在地上,元福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走至他身边,我不禁愤恨,看他刚才如此维护张美人,或者竟是同党,厌恶心起,不禁抬脚,重重踢了一脚。
我命铃兰找了纸笔,快笔写了一张条子,“晚月,拿着长秋宫的牌子,出宫去找我大哥,把这个给他。”
万叶千声皆是恨5
更新时间20111031 10:20:09 字数:2075
晚月应声,便急忙离去了。
自上次母兄随我回洛阳,至我册封皇后前,竟然没机会与他们相见。直至册封皇后,才有了日日相见的权利。可是母兄碍于皇家规矩,也不敢太过随便的往皇宫里跑,只是隔半月才会进宫探望我一次。而我,身为皇后,也不能没事便往宫外跑。
我又吩咐铃兰去长秋宫,命元开元顺抬一方藤榻过来,剩下的采云她们几个,收拾房间准备沐浴盥洗之物。
不一会,铃兰和元开元顺便一同来了。看到采诗的模样,两人也忍不住落了几滴泪,可又怕对方笑话,只能止住了。
采诗虽则还有性命,但据我观察,只怕也是时日不久了。
天色已经完全亮了,皇上也该下早朝了,可是晚月,竟然还没有回来。我走到殿门口,不安的向着皇宫大门的方向张望,却看见采云匆忙的跑过来,“皇后,快点回宫吧,皇上下朝了,正找您呢。”
这件事情,该不该告诉他呢?说了采诗的事,必将牵扯出张美人,如果她受罚,那么郑众又岂会善罢甘休。一旦与郑众保持对立,那么皇上的处境岂不尴尬。可是此事,只怕瞒是瞒不住的,与张美人,迟早是要撕破脸的,倒不如趁这次,顺便试探一下郑众的势力,也借势让皇上有所察觉。
“你先回宫吧,告诉皇上,我有生死攸关的事情要做,请皇上先自行安排吧。”
采云目露难色,“皇后,这样——不太好吧。”
“就这么告诉他便是,剩下的便与你无关了。”她答应着去了,神色依然疑惑。
我知道,这么说有点不敬,我只是想将他引来此地而已,我要让他亲自看看采诗的状况。果然,不出我所料,不一会,皇上便带着一堆下人来了。
我尤还在后殿,没有出去迎接,却能清晰听见门口“见过皇上”的行礼声。
“皇后呢?”
“皇后在后殿,奴婢引皇上过去。”
很快,便听见皇上的声音,“听说皇后在忙着大事,我前来,是否打扰了?
我没有回头,尤还在专注的盯着那个木桶,盯着木桶中的采诗。皇上被我的眼神吸引,一步步向着木桶走来,将走近时,我急忙向前几步,将他拉住,“皇上不要过去,怕脏了您的眼睛。”
铃兰也急忙道:“是啊,皇上,那里面的东西,不堪入目。”
皇上岂是听这么几句劝便会放弃的人,他挣脱了我的手臂,走到桶前。虽然他故作镇静,我还是看见了他双肩不安的抖动。
“皇上还是先回去吧,这里实在——”
他转过头,脸色苍白,“这是——”
“采诗。”
“张美人——人呢?”
铃兰不安的回道:“美人,美人她——出宫了。”
皇上突然提高声音,“出宫?好大的胆子,私自出宫。是谁给了她这个权利!”
我知道,皇上已经被激怒了。私自出宫已经是大罪了,再加上私设刑罚残害奴婢这一条,只怕没有活路了。但是,我猜,即使皇上要治她死罪,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现在,只怕那郑众已经得到消息了。那么一个老谋深算的人,怕已经想好应对之策了。
晚月终于回来了,也带来了我要的那种药。我命元福和元贵小心翼翼的将采诗抬出木桶,她的全身,爬满了红色和黑褐色的蛭,不停抽吸翻腾,就像无数个充血的疙瘩,一会大一会小,一会黑一会红,看的众人皆阵阵恶心。
我强忍住了,将那些粉末,遍洒了采诗的全身。只一会,那些蛭便纷纷掉落,僵硬而死。那满满的一地尸体,我竟然再没有勇气看第二次,“收拾了,埋到后花园吧。”
此时,皇上已经离去了。这样的场景,我不想让他看到。
将采诗抬回长秋宫,一路上,各色人等窃窃私语,用不了多久,整个宫中,便将传遍。郑众,怕是该要出手了。
晚月她们几个,将采诗全身擦干了,又抹上了止痒的药膏。不一会,御医也来了,诊脉的过程中,他一直在摇头。我知道,采诗的情况很不好。
“回皇后,这位姑娘,只怕没几日活头了。”
我点点头,“有没有什么方法,能略减一下她的痛苦也好。”
他再次摇头,“各脏腑已经尽费,臣实在无力回天。只是熬日子罢了。”
一个如花的妙龄姑娘,她怎么能下的了手呢?
皇上已经下令搜了张美人所住的宫殿,并没有什么违禁之物,甚至连一把匕首短刀都没有找到,只是搜出了一些上好的丝绸、刺绣。看着那些精致的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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