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世锦瑟迷流年》第8章

“也只是听闻干娘说起小姐喜爱，才出了这个法子博得注意。对于古琴也算是自小学习，自诩还算是略有小才，如今自己不比过去了，无所谓抛头露脸，只求谋份差事，日子过得去也就成了。”女子说着眼中闪着些许无奈。
“你若是有技艺，我韶乐坊定是不会亏待。”
片刻时光，小莲已抱着琴缓缓走来，独自摆好，对着女子做出“请”的手势。
略略点头，女子直径走了过去，十指纤纤。摸上了弦露出满意的笑容，而后轻巧的吟猱撮注。
屏风后的邵锦细听着也可算得上是清音雅韵了，定是自小吃了不少苦。只可惜琴声过于完整，缺乏了灵性。恐怕这只是位希望凭借一技之长来糊口的人吧。
不过虽是如此，这般技法却也是可以同晴娘相媲美了。
一旁的厨娘听的有些发愣，自言自语：“想不到丫头竟如此厉害。”
曲毕，邵锦朝小莲送了个眼神，微微点头，显然是满意的。
“日后你就留在乐坊了，一会儿莫叔会差人安顿你，更是有一些规矩要告知你。”小莲嘴角泛着笑容，客气地说。　
“姑娘芳名？”邵锦才忆起，方才只顾顺着厨娘的那一声声“丫头”了，也忘了问名儿。　
“苏青青，小女子这厢有礼，日后承蒙小姐照顾。”说罢起身朝着屏风行了个礼，脸上却看不到多少的表情，微微的笑容算是欣喜吧。只是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厨娘啊，这回你可捡着了个宝贝女儿咯”小莲笑着拍拍厨娘，一面不忘对着苏青青：“可要好好报答你干娘啊。”　
“那是自然。”脸上算是有了一丝的感激之色，望着憨憨的厨娘露出笑意。　
“真是想不到啊，我家闺女儿如此能干，回头干娘做好吃的犒劳你啊。”厨娘笑呵呵的拉着苏青青，随即向邵锦道了别就往门外而去。　
“锦儿姐，这姑娘满是未知，就如此冒险留下了？”小莲感到疑惑不解，连自己都察觉得到此女子不像是平庸之辈。邵锦如此心思缜密又怎会忽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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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有女初长成
“所以还得托你去细细查来啊。”邵锦起身伸了个懒腰：“如今正是缺人之时，先用着吧。总不见得让本小姐亲自出马演出吧？”
“说的是。小莲这就去。”说罢风风火火抄起长剑就夺门而出，不知道的人也许以为她是要去杀仇家。
真是个冲动的性子。回想刚遇到的那会儿，还是个腼腆的女娃，如今习了武便越发豪爽气了。
时间，真是潜移默化。娘亲也开始过着清心寡淡的日子了，整日吃斋念佛。自儿时那一次几个保护娘亲的白衣面具男也许久了，这些年来却再也未看到他们的出现。想来自己的娘亲还真是个谜团，平日拐着弯儿问问也问不着什么，问多了又怕生气。自己只得暗自憋着好奇心，想着终有一天守得云开见月明。
小莲一去就是好些个时辰，到了日落时分才回来。一脸风尘仆仆，面带倦色。邵锦见她如此，便知这女子不好查，亲自斟了清水递与她。小莲接过一股脑的喝下，又自己重新倒了杯。
“小莲没本事。”放下水杯，满脸的苦恼：“似乎一切真如她所说，因为根本无从下手。”
“这样。”邵锦沉思片刻：“今日可辛苦你了，看来兴许是我多疑了，也许真只是个落难的可怜人儿。”
此时屋顶贴着瓦转的苏青青嘴角泛起莫名的笑意，眯眼盯着内阁。得意的想：想查我可没那么容易。一转身，一个飞跃人已消失不见。
邵小莲望了下头顶，出门一个飞跃，细细查看过没有闲杂人等才下来。
“锦儿姐，她走了。”
“果然，没那么简单。”邵锦喃喃：“你又是如何看出她是个练家子呢？”
“步伐轻盈。”小莲回答的很简单：“自始自终她的脚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鞋面都带不得一丝灰尘，显然是轻功好手。尤其在厨娘旁更显得突兀。”
“这事儿得和莫叔通个气儿了。”邵锦说，低头柳眉微撇。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且不论动机是什么，防着准没错。
“小莲明白。”
多亏邵小莲在出门时便发现有人跟着，回府后也是一脸异样不断地给邵锦使眼色。这才使两人临时成功的演了一场戏，那苏青青方才离去。
所幸的是，虽说一路被尾随，小莲还是抓到了细枝末节。在苏青青城内最大的庙宇发现庙内祈福树上挂着她的名字，署名也是空着的。若是厨娘必定会写上自己的名，看来这祈福的人并不希望被人所知。
单凭此，她说她孤苦伶仃这点就说不过去。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只是不知这“狐狸”究竟是何居心。见她待厨娘倒是不错的样子，心肠应该不坏，希望她的目的不是什么损人的事儿。　
提到庙宇，邵锦忽然记起，似乎团圆节将至了。今日祈福的人必定不少，娘亲也定是开始着手备着上庙宇了。　
逢年过节的，举家出游的必定不少。邵锦撅气小嘴，侧着脑袋开始独自思索。　
“锦儿姐可是又想到什么了？”邵小莲好奇地问。　
“我们来个促销！”邵锦脱口而出。　
“促……销？何为促销？”　
望着满脸疑惑的小莲，邵锦不由得笑了。“拟张红纸，说是过节酬宾，各菜式降价至八成。凡是来消费的即送精美小食礼盒，更有抽奖环节，获奖者将赠予机会一次同任意坊内的琴师论琴求教。”　
人人都知乐坊内琴师不曾见客，此次机会无疑是给众多琴迷带来福音，同时收入也定会见涨。　
打着如意算盘忍不住轻笑，银子，有谁不爱？　
第二十章　有女初长成
坊外布告张贴没几日，前来询问预定位置的客人就络绎不绝。多数是图个新鲜，从未见过如此营业的店家，这般手段让他们好奇心泛滥。
“锦儿姐此次真是出妙招了。”雅阁内小莲竖起大拇指：“也不过几日光景，坊内的位置都被预定完。更是有客人足足定了一个月的雅阁。”
一个月？倒是稀奇了，不知道是何人如此大手笔。邵锦有些好奇：“是哪家的达官贵人啊？”
“这倒是不知，说是仆役来定的，且直接就付了全额，只听闻是位王姓的主子。”
“那苏青青今日如何？”
“不见得她有什么动作。”小莲说：“人气倒是见涨不少，才没几日就已经有熟客捧场，更是日日送于鲜花表心意。”
“是么。”侧身看着街头虽是清早，人还稀稀疏疏，可街头已然一副喜庆样，满是红红火火的颜色。不过也难怪，因为再一日就团圆节了吧。
林子尽头，绿衣女子单膝下跪，毕恭毕敬地汇报着什么。站在面前的男子侧耳倾听，略略点头，黑色斗笠挡住了面孔看不清表情。待女子说完便挥手让她离去。
女子抬手作揖转身一跃消失在了眼前，身形矫健，轻巧如燕。
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苏青青。
箭步如飞，没多久就回到了韶乐坊。蹑手蹑脚的自侧门窜进，却碰巧被楼上的邵锦所看到，那行为越发令自己觉得奇怪。这大早的就已经去外头晃了圈了，看来是兴致不错啊。一边招手叫小莲，侧耳叮嘱几句。只见小莲频频点头，听完便出了房门。
“哟……苏姑娘可早呀。”小莲一个箭步跨到了她面前，愣是把她吓了跳。苏青青神色略显诧异，随即立马转变笑脸：“小莲姑娘不也这般早么？”
小莲扬扬手臂：“这不，早晨的空气好，锻炼锻炼有益身体啊。”靠着苏青青，瞥见她脚底细细的湿泥，眼底一丝精明闪过，抬头又问：“苏姑娘可和我一个想法？”
“也只是随便逛逛，不过恐怕这会儿我得回房了，就不奉陪了。明儿就是团圆可得好好备着。”没有半点慌张，回答的不卑不亢。
“姑娘走好。”说罢还不忘做了个“请”的姿势。　
苏青青转身便走，步履平缓没有一点仓皇局促。　
目视她离去，小莲心里也不住的暗自嘀咕，她到底是为什么呢？同行细作？不，不像。以她的手艺随便去哪家都会博得喝彩，不过不管目的如何，她的主子必定是大人物吧。撇撇嘴，不愿再多想，兴许明天就知晓了。　
抬头望见楼上的窗户已紧闭，想起邵锦，着实不令她钦佩。自己说是比邵锦小了一些，心思却远不及她。与生俱来的聪慧，倘若她是男子，必有一番大作为吧。　
歪头细想时，邵锦已缓缓走下台阶，瞥见走道上淡淡的泥印立刻就明白了。邵小莲正想说什么，被她用手止住，转而拉住她，微笑：“吃早点去吧。”　
一字未吐自己的意图就已被知晓，也只有锦儿姐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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