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潋滟勾起薄唇,眉目妖娆地瞥了他一眼:“那我就拭目以待。”说完,迈步朝芍药阁走去。
宁致远阖上了牡丹阁的房门,清浅的眸子里暗光浮动。
。。。。。。呵呵,女人?在下还用得着装吗。。。。
。。。。。。。。
潋滟一进芍药阁,首先把房门仔细掩好。然后,迅速褪下身上的衣袍,就着桶里的水好好的清洗了一番。
沐浴之后,潋滟随便在房间里翻找了件紫色薄裙套在了身上。 好在,潋滟才十七岁,有着介于少年与青年的青涩,身形纤冗有度,穿起女装来并不显突兀,除了袖子有些短之外,其余都还妥贴。
潋滟端坐在妆奁前,执起熟悉的眉笔,轻轻地描画着眉型。淡扫眉尾,远山更添妩媚。原本颇具韵味凤眼,被他用眉黛加粗了几笔,已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最后想了想,还是从妆奁里拿出了胭脂,抹了一点在指尖,晕开在脸颊上。最后剩了些,点在朱唇上,红而不妖,恰当好处。
自从离开怜人馆他就再没修过妆,如今重拾,只觉恍如隔世。看着铜镜中陌生的红妆美人,潋滟自嘲笑了。果然,他擅长的只有这些罢了。
拾掇的差不多了,潋滟起身,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裙,然后。。。。。瞟到了自己平坦的胸口。
潋滟脸上发烫,扯了扯嘴角,他怎么就忘了这茬了呢。。。。。
出门,趁着夜色朝厨房摸去。再回房间时,潋滟手上已经多了四个包子。
潋滟阖上房门,蹙着秀眉盯着手上的包子看了半晌,最后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拿起其中的两个胡乱的塞进胸前。一连串动作做下来,耳根也红了大半。
等脸上的温度渐渐散去后,潋滟才重新打开房门,朝右侧的牡丹阁走去。
抬手敲了敲牡丹阁的门。
“谁?”门内人的声音依旧是温润如玉,却带着女子特有的婉约。
潋滟闻声后一怔,而后勾唇,这厮就装上了?
“是我。”潋滟道。
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后,门应声而开。宁致远穿着一袭粉色纱衣裙走了出来,一头青丝披散下来,发梢还在滴水。美目涟涟,柔和绮丽,如月光倒映下的一湾清澈的泉水。她莞尔一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与待字闺中的少女一般温婉动人。
潋滟嘴角的讽笑僵住了,就这样直直的望着对面的人,心跳不由自主的快上了好几拍。曾几何时,这般模样的姑娘无数次的出现在他梦中,是他想要相守一生、与子偕老的心上人。
宁致远看清潋滟的女装打扮时,差点认不出对方,不由欣喜道:“殿下你来得正好,这些东西在下都不会用,不如殿下帮我看看?”扬了扬手上的胭脂盒,梨涡浅笑。
甜美的笑靥,让潋滟慌忙垂下眼眸,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嘲笑,而是一反常态地喃喃道:“哦。。。。哦好。”
“殿下快进来罢,这些个胭脂水粉可愁坏在下了。”宁致远侧过身子好让潋滟进屋。
潋滟下意识地迈动双脚走了进去。
宁致远阖上房门,就看到潋滟默默地凝视着自己,手里还揣了两个包子,不觉好笑道:“殿下拿包子作甚?莫非肚子饿了?”也对,他们今日好像就只吃了一顿早饭。
包子。。。。潋滟突然回神,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包子,犹如当头一盆冷水泼来,把他彻底浇醒了。
虽然梦里的姑娘此时就站在他面前,但他差点就忘了。。。。她是个。。。。男的。
“殿下?”
潋滟脸色瞬间就变了,冷笑道:“干什么。”
宁致远纳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变脸变得未免也太快了些罢。
“殿下的包子是打算拿给在下吃的吗?”宁致远问道,眼神中隐隐有一丝期待。说实话,他真的很饿了。
潋滟恢复了常态,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吃?吃了你就没有胸。。。。咦,你的胸前已经塞好了?呵,里面塞得是什么,倒像真的一般。”说完,抬起手朝宁致远胸前的隆起伸过去,眼看就要碰到了。
“殿下——”宁致远脸颊微微发烫,额上冒着虚汗,慌忙中捉住了潋滟的手。
对上潋滟不解的眼神,宁致远干笑了几声,解释道:“呵呵,殿下不要乱碰,在下方才弄了很久才做出这般。。。。以假乱真的效果。”
潋滟收回手,“既然这样,那便算了。”
“等等,殿下可不可以把包子给在下?”
“怎么?”
“。。。在下肚子有点饿了。”
“。。。。。。”
潋滟睨了他一眼,后者眨了眨眼睛。潋滟冷哼一声,还是将包子塞到了宁致远手中。
宁致远吃完包子,便坐在镜前,任潋滟在他脸上抹画。
潋滟正拿着一支眉笔给他画眉,近距离的观察,潋滟才发现原来宁致远的五官生得如此柔美,尤其是那双明若秋水的剪瞳,像是能望穿心湖一般。
潋滟心下一阵烦闷,开口道:“把眼睛闭上。”
宁致远很配合的闭上了双眸,可是就算他闭上了眼睛,潋滟心中的烦闷还是没有递减半分。
闷声道:“你一个男人睫毛生这么长作甚。”
宁致远无奈:“睫毛的长短,在下也不能做主。”而且,再长也长不过殿下你。
潋滟刚刚将宁致远唇上的胭脂抹匀,外面的敲门声就响起了。
“姑娘,县太爷的马车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宁致远朝潋滟眨眼示意。随后清了清喉咙,娇声应道:“好咧,马上就来。芍药阁的姑娘也在我屋里,我们待会一起下去。”
等那人走远了,宁致远扯了扯潋滟的衣袖,“殿下我们走,趁乱混进马车去。”
潋滟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神情有些古怪。
刚才宁致远的声音。。。。。分明是女声。
但现下情况紧急,也容不得潋滟多想。两人出了屋子,混在一群妓女中间,仓促地上了一辆马车。
“人齐了,可以走了。”外面的龟公吆喝道。
三辆弥漫着香粉味的马车,载着满车的莺歌笑语,言笑晏晏,朝赤水镇的镇门口驶去。
车上,浓腻的香脂味让潋滟忍不住皱了皱眉。但最让他难以忍受的,还属车上这群尖声尖气的聒噪女人。
“咿呀,柳枝生得这般好看,今夜若是被县太爷看上一度春风,纳作一房妾侍,可别忘了我们这群姐妹呀。”一位红衣女子娇笑道。
被叫作柳枝的姑娘确实生得好,芙蓉面,柳叶眉,樱桃嘴。她“咯咯”地笑道:“如若被县太爷看上,那自是柳枝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到时候我给县太爷吹吹枕边风,让他把姐妹们全纳上好了。”
话一落音,众人都笑开了花。潋滟在心里嗤笑一声,宁致远也附和着弯了弯嘴角。
柳枝被众人夸得飘飘然,乍一眼就瞟到坐在角落里头默不作声的潋滟与宁致远,于是出声问道:“两位好面生,是哪个楼里的?”
宁致远笑了笑,露出两个可人的梨涡,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诌道:“我叫桃红,她叫柳绿,是醉春楼的。我们运气还算好,醉春楼还未开张就碰到这等好事,把我们俩给送过来了。”有了尖锐聒噪的声音作比,潋滟突然觉得宁致远的声音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柳枝又问: “醉春楼?确是没听过,你们楼几时开张?”
“呃。。。。应该是三日后。”
“看你相貌还算了了,说不定今夜就被哪个贵人看上了,以后就不用待在楼里被糟蹋了。”柳枝感叹道。
宁致远笑了笑,道:“希望如此。”
车上的妓/女们一面对自己的遭遇唏嘘不已,一面又羡慕宁致远的好运,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了。
而,潋滟终得一丝安宁。
马车不出所料的在镇门口被拦截了下来。前两辆马车都顺利的离开,潋滟他们的马车是最后一辆。
车刚一停好,车帘就被掀开了。一名麻子脸官兵探头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画像,借着火把,目光在车内众女的脸上扫来扫去。
潋滟心下有些紧张,双手不由收紧。宁致远在宽大的水袖下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
温热柔软的触觉,让潋滟紧张少了些,但心底却腾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了几拍。
麻子脸是柳枝的常客,柳枝见他这般,甚是好奇,“张官头,你这是干什么呀?”
麻子脸见没有可疑对象,就把画像一收,抱怨道:“还不是上面下达的命令,害得老子今夜都没有温香软玉一回。”
“上头有什么事呀?”
“去去去,上面的事哪由得你这个小小的妓/女问东问西。”
柳枝撇撇嘴,嗲声道: “哎呀,官头,既然没有什么异常,就放奴家走嘛,要不然奴家就要误了时辰了。”
麻子脸朝着柳枝的小手上揩了把油:“哼,小浪蹄子,等你回来再收拾你。”
柳枝一边说着“讨厌”,一边将麻子脸往外推。
看着麻子脸几欲被柳枝推出车外,潋滟和宁致远绷紧的心弦顿时松了不少。
就在麻子脸要放下车帘让她们通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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