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贱》第30章

的风度。
方梅以为许大海会出口骂她的，却没想到许大海只是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那些往事如同轻风一般徐徐出来，在眼前一幕幕的飘过。扯扯嘴角露出个尴尬的笑容：“嗯，很好。”
“那就好，我还常想你在国外过的怎么样呢。那些外国人不比咱们，奸的厉害。怕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傻兮兮的，什么都不懂，被人骗。他，对你好吗？”
方梅点头，看许大海眼神中的疲惫，心里酸的厉害。半响终于喊了声：“大海哥。”大海哥这个称呼还是结婚前她喊得方式，结婚后她都是大海大海的喊，要离婚的时候叫的是完整的人名，许大海。方梅自己也想不通，为何会如此的决绝。
那个人说：“梅，你这是飞蛾扑火。”她抱着那个人，说扑了就扑了，火多温暖啊，照耀着多美。
比起那个人，许大海的生活单调的一塌糊涂，没有情趣，不懂浪漫，甚至连我爱你都不会说。女人都是喜欢呵护的，她离开的时候便想，终于逃脱了这个牢笼了，死气沉沉，乏味透顶。
可是，却忘记了少女时代许大海所带给的内心的悸动。
在二十年后突然想起来，却物是人非。听到她这么喊，许大海的眼睛一亮，却又慢慢的如同
死灰般沉寂。微微一笑：“回来是看女儿的吧，安安她很好，你可以放心的回去了。”
方梅摇头，把眼泪逼回去，无比坚定的告诉许大海：“我想带她一起走。”
许大海一听急了，身子想要直直的挺起来，却呛的咳嗽起来。边咳嗽边摇头：“不行，安安不能走。”
“她在你身边已经二十二年了，就让她陪陪我不行么？”
“安安她恋爱了，你知道吗？安安在这里有家，有爱人，她为什么要离开？”
“可是，她过的并不好。”
许大海抬起眼，对方梅的一丝留恋全然不见。只是定定的问：“你怎么知道她过的不好？”
“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杰文说，安安到处跑业务拉单子，陪人喝酒陪人吃饭，还要时刻提醒别人的不怀好意。有一次甚至……大海，这些你都知道吗？安安她过的并不好。我现在的生活好了，可以给她优越的生活，我想带她走。”
许大海一愣，声音突然也弱了下来：“这些……我怎么都不知道……”
“而且，大海，你的病……我不想你的病给安安带来伤害。”
许大海更是疑惑：“我的病又怎么会带给安安伤害？”
“癌症，就算治好了也会有后遗症的吧。安安她还年轻，我不想她因为有你太多负担。而且，安安她说要给你做骨髓移植，那样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怎么样的伤害我不知道，但是我绝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许大海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了，幸好是坐在床上的，不然他一定站立不住。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癌症？你说，我得的，是癌症？”
顾莫生恰好请好了假来替安安照顾许大海，一进病房就看见这对二十年前的夫妻对持着。许大海的眼睛完全是无神的，而方梅却在恳求：“大海，安安也是你的女儿。你也不想看着她受一点伤害吧，更何况是因为你受伤。我想带她走，你帮帮我吧。”
许大海闭上眼睛，一言不发。方梅便走近了去拉他的胳膊：“大海，求你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管过安安，可是我不想我一看到她就是她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方大海始终不睁开眼睛，方梅便摇晃方大海的胳膊请求。方大海原本有些微胖的身体明显的虚弱了，就连以前丰满的脸颊，现在也消瘦的，两颊凹了下去。顾莫生连忙走过去推开方梅：“阿姨，您干什么呢！许叔他是病人！”
“您回来，就是为了拆散安安所有的幸福来的？二十年不管不顾，现在回来就是为了让女儿过的更加不幸？阿姨，您让我不齿。”顾莫生把许大海扶着躺下，然后给许大海盖好被子。连头也不转，对着身后的方梅说：“阿姨，您回吧。这里不欢迎你，安安看见您，恐怕会生气的
。”
方梅愣在原地，张开口，却不知道要怎么把话说出口。憋在心底的那些东西怎么也倒不出来，脚步沉重的，怎么也走不出病房。最后还是闭着眼睛的许大海说了一句：“你回去吧，我考虑考虑。”
“许叔，这个根本不需要考虑。安安她是不会答应的。”顾莫生一惊。
许大海叹口气，不再说话。眼睛始终闭着，歪着头装睡。
方梅转过头，看向顾莫生：“莫生，和阿姨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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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温和的顾莫生，真的是生气了。得知安安的亲生母亲回来了，他替她高兴。却没想到方梅却是这样，在安安的身后步步为营，一步步的逼近，为难安安最亲近的人。
所以，方梅说要谈谈的时候，他二话不说便点了头。
原本是想质问的，等方梅再说出无理请求的时候。可是却没有想到，方梅的第一句话是：“莫生，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愿意听阿姨给你讲个故事吗？”
所有的坏，又怎么能是一个故事就能解决的。顾莫生却想听听，方梅到底能有怎么样的理由来给它一个合理的解释。
“从最开始讲起吧，知道为什么阿姨想带安安走吗？阿姨为什么见你第一眼，就说你不适合安安。”
“你只是，想补偿她，愧疚的心理而已。还有对女儿的占有欲，许叔在安安身边陪了这么多年，你心里不甘心罢了。可是，这些都没你的错么？”顾莫生毫不客气的回答。
方梅摇头，又点点头：“有这个的原因吧，但是不多。我只是觉得，安安和你的关系，很像当年的我和大海，我以为嫁给许大海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可是等真的嫁了，我发现我不爱他，至少，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爱。或者，不是爱人之间的爱。也许，只是亲情。你们和我们，很类似。”
有多类似？方梅和许大海从小在一个胡同长大，方梅的母亲多病，父亲常年在外做工，家里过的艰苦。那时候许大海家庭条件还不错，常常会拿些单位上发的米面给方梅家。因为家里穷，方梅书念到初中便辍学了，求知若渴的她却喜欢跑到许大海家，然后让大学生许大海给自己讲解功课，自学。
可是，往往学着学着，就不专心了。许大海始终眯着的笑脸，干干巴巴的讲解上课的内容，给书翻页的时候，会把手放到嘴边沾点唾液，然后翻开另一页。这一切，都让方梅觉得他性感极了，相比较之学的内容，倒是把许大海的一举一动印在了脑海。
父亲在外面做了快红布，躺在病床上的母亲给女儿做了个红裙子，方梅穿在身上，红彤彤的印着粉若桃花的脸，连放学回来的弟弟方杰文都是一愣，半响才说了一句：“姐，你真
漂亮！”
方梅的第一反应，却是要传给许大海去看。跑出院落，三两步跨进许大海家，许大海正在停放自行车，听见她叫大海哥抬起头来，刹那间被那团艳丽的红刺了眼。喉结微微一动，却把心里的话憋着没有说出来。
“真美……”
方梅是美的，美到怎么样的程度。十八岁的时候便开始有人上门提亲，方梅总是翻翻眼皮，头也不抬：“不见！谁也不见！”
那时候，她心里只有许大海。尤其是在后来，方梅的父亲工地上出了事故去世，卧病在床的母亲也在父亲去世后撒手人寰，只留下孤单的姐弟两人。晚上，屋子外面的风呼呼的吹，声音凄惨而又凌厉，方梅跑到许大海家门口，带着哭腔喊：“大海哥……”
许大海穿着白色的背心，身上只是搭了件运动衫，看着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的方梅一愣，问：“小梅，你怎么了？怎么还不睡？”
“我害怕……家里就我和杰文两个人，风吹的声音让我害怕………”
许大海怜香惜玉的心爆发到极致，一把揽方梅在怀里：“方梅，有大海哥呢，不怕。”
后来，许大海就娶了方梅。许家反对的厉害，说方梅命硬，可是许大海死都不松口，只是抱着一床棉被就搬到了对面的院落。
许大海说：“小梅，我会照顾你和杰文的。”
方梅重重的点头，当时想，我会被一生都给这个拥着我的男人，我的一生由他负责了。可是，当出现那个人后，她发现她自己很轻易的就背叛了自己的誓言。
许大海开始上班了，方杰文上了学，方梅一个人在家闲的无聊。许大海体贴的说：“小梅，不然你去上夜校吧，说不定还能再考上大学呢！”
然后在夜校，遇到那个人。
那个人上课的时候，和别的老师完全不一样，妙趣横生，眉飞色舞。往往她听着听着，一节课就结束了。所有人意犹未尽，她也是一脸遗憾往外走，那个人却拦住她：“你叫方梅”
方梅怔怔的点头，那个人的皮肤白白的，眼窝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