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贱》第15章

苏步青一愣，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淡然的笑笑：“你想说什么？可惜已经有了顾莫生？所以，你永远不会喜欢我？”
许安安点头，顾莫生像是右手中指那里的老茧，从小学开始写字，写到大，已经固定在哪里，无法改变，
“许安安，你记住，没有什么是永远的。永远到底有多远，我倒想试试。”
许安安抬头看他。
苏步青的双手攥紧，刚刚动荡起伏的心跳平静下来，边往前走边说：“你也该试试，试试自己用多久可以忘记莫生。”
许安安不说话，心想，也许真的可以。
是，试一试。
第二天一早工作就谈妥，老王赶着回A市，许安安却没有一起回去。若是回去，应该还能赶上顾莫生的婚礼，说不定还会被叫着去闹洞房。这些，她都不愿。
苏步青说：“我在网上订了丽江的客栈，准备给自己放几天假，你要去吗？”
和苏步青的单独旅行？许安安想了想，却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自己一向想去哪个在网络上宣扬的无比美丽的古镇，虽然从未想过是
和苏步青。
22点55分的火车，去昆明。坐飞机还要再回A市，苏步青不说，许安安也不想。两个人就这件事情上，出气的默契。
22点35分，两个人排着队准备进站。苏步青却接了个电话，边接电话边看一眼许安安，眼神复杂。
“谁的电话？”许安安问，他的神色太不正常。
苏步青挂断电话，从排队的人群中退出来，把许安安也拉出来，退到一边复述电话里的内容：“顾莫生的婚，没结成。”
许安安一愣，半响也没反应过来。没结成，是什么意思？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会没结成？是顾莫生？还是夏小茜？
苏步青只是把两张火车票拿出来，问：“还去么？”
他想赌一把，虽然胜率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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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误会　。。。
最后的结果只是苏步青把两张火车票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退票什么的，他根本没那个心情去做。
开往昆明的列车上，那两个原本属于他们的下铺，也只会是空着。
他总不可能一个人去昆明，去丽江只是因为她曾说过想去。许安安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说回自己要回A市，自己和自己打的这场赌，从一开始胜率就是，百分之零。
“你自己去吧，我要回去。”许安安说。
没有许安安的旅行，又算什么。他把票撕掉，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箱里，耸耸肩说：“下次吧，我们回去。”
苏步青根本不敢确信，还有没有下次。
他甚至有些忿忿，偏偏是这个时候打电话，或者骗骗自己要和自己打这个赌，为什么不能把这个事情一直隐瞒，直到两人从丽江回来。
或许，一次旅行，会改变什么。
可是他没有，做不到欺骗。他连一个谎，都撒不出来。不是说他正直的不能做出欺骗这种事情，只是面对许安安，他总是想赌一把。
或许，许安安会把宝押到自己这边。
可是，坐在回A市的车上，苏步青便暗自嘲笑自己，这是多愚蠢的想法。许安安不住的打电话，问朋友们当时发生的什么事情，一颗心全部悬在顾莫生身上。
等问清楚了，她又转过脸来，满脸焦急的说：“是夏小茜悔婚了，居然是她。”
她没有幸灾乐祸，没有说顾莫生的婚没有结成她有多么高兴，她甚至挤不出一个笑容来。对顾莫生的担忧全部写在脸上，甚至连眉头皱起来，额头上一处哀愁的小山。
苏步青想，如果今天自己处在许安安的位置，会不会心里有那么一丝窃喜。他想他应该会有，可是许安安却没有。
祝你们幸福，这句话许安安没有说出来。是因为她只希望顾莫生幸福，她眼里只有顾莫生。若今天悔婚的是顾莫生，她一定会高兴，幸灾乐祸。可是不是，被悔婚的，恰巧是她祝他幸福的顾莫生。
“她怎么能这样？！她居然悔婚，居然会逃婚？她凭什么！”许安安咬着牙说，恨不得把夏小茜拽到自己跟前好好臭骂一顿，骂她为什么不珍惜。为什么把自己珍视的东西当做垃圾一样扔掉。她凭什么这么做？
苏步青闭目养神，外面不时有车灯一闪而过，怎么也不能让人安稳。
等回到A市，已经是凌晨两点。许安安却一丝睡意都没有，打电话给顾莫生，关机。不停的打，还是关机。
茫然的看看苏步青：“你说，顾莫生能在哪？”
“这会是半夜，你说顾莫生会在哪？”苏步青原本想和颜悦色的，可是看许安安跟热锅上蚂蚁一样急躁的样子，
便忍不住心烦。
“可是他这会心里肯定很难受，绝对睡不着的。一定是需要安慰，一定是。”
肯定，绝对，一定，一定是。苏步青斟酌着这几个字眼，最后叹口气：“许安安，顾莫生不是你。”
“顾莫生也是人！”许安安却笃定：“你怎么会确定他不会难过。”
“可是再难过的人也要休息！这会是半夜两点。”苏步青压着嗓子说话，生怕自己不压住，火气便会从嗓子眼冒出来，像是喷发的火山不可收拾。
许安安一愣，然后拉着苏步青：“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许安安想，既然顾莫生在家休息，那么她想他醒来后，第一个能安慰他的，是自己。
回到小院里，顾莫生家里的灯是暗着的，许安安家的灯也是暗着的。也是，深更半夜，还会有谁留着一盏灯？
许安安只有再一次求助苏步青：“今晚，就窝你家一晚吧。”
苏步青的爸妈思乡心切，一退休便回到乡下老家，盖了个两层小楼，院子里种了些花花草草，后院也种了新鲜蔬菜，优哉游哉颐养天年。苏步青便留着一直住在这个老房子里，许安安说住他家，是想也只有这样，才会方便许多。
苏步青没法拒绝，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自己住沙发，许安安睡自己的房间。
小说里什么男主睡沙发还能睡着的都是假话，一晚上苏步青辗转反侧，怎么都不能安然入睡。刚刚有些睡意，一只腿就架空，然后让自己一个冷战醒过来。
狭小的空间，确实不怎么舒服。
许安安占着卧室的床，却也睡不着。心里始终不停的想顾莫生心里有多难过。想象中婚礼上夏小茜远去的背影，想顾莫生受伤的双眼。
顾莫生受伤时的眼睛，落寞的，如同是一望无际沙漠，空洞的不着一丝边际。许安安见到一次，就那一次，也让她跟着揪心了许多次。
顾莫生走路，她也只是默默走在他身边。他埋着头只吃饭，她便把盘子里的菜给他夹到碗里逼他吃。顾莫生发呆，她便从脑子里搜索笑话给他讲。
往往，故事还没讲出来她就开始笑，笑到最后，故事讲了个一塌糊涂，也没逗笑顾莫生。
顾莫生以前和苏步青一样，属于那种活跃型的学生，会早恋会打架也偷偷学抽烟，可是后来，也变了许多，不再会肆无忌惮的大笑，突然就成熟起来。
只是再怎么变，也是许安安心里的顾莫生。就像是许安安小时候看的动画片《变形金刚》，管它是拯救地球的机器人，还是平常在马路上行驶的车辆，都一样。顾莫生怎么变，都只是顾莫生。
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感觉天都快亮的时候，许安
安终于睡着了。这一睡着，便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苏步青的卧室里，还是小时候睡的张木质的小床，一翻身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苏步青躺在沙发上，听着许安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一丝苦笑挂在嘴边，心里就像是一帆漂泊在静静湖面上的船，没有一丝起伏的沉静。
屋子里那丫头都23了吧，怎么那股傻劲还没改呢。苏步青把手放在头后这么想，却丝毫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也对这傻丫头动了情。
小时候的许安安，总是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头发是由心不灵手也不巧的许大海扎的凌乱的羊角辫，鼻子下时常还掉着鼻涕。跑起来左摇右晃总感觉会跌倒，却固执的跟在顾莫生的身后。每每这个时候，自己总是嘲笑顾莫生，诺，那跟屁虫又跟过来了。
顾莫生转过头瞪那小丫头一眼，掉过头去恶狠狠的说：“你就在这站着，不要跟过来。”然后看似厌恶的掏出手帕给许安安擦鼻涕，看一眼染上污迹的手帕，嫌弃的丢给许安安：“把脸自己擦干净！”
红着脸走回来，大家就开始起哄：“莫生啊莫生，那小丫头片子不会是大人给你订的娃娃亲吧。”
顾莫生气的直跳脚，追着就要打领头起哄的苏步青。众人作鸟兽散抛开，打闹起来玩的不亦乐乎。苏步青时不时的会看一眼站在那边连步子都不会挪的小丫头，看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顾莫生然后露出傻呵呵的笑容。
白痴！苏步青心里骂。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不再觉得那丫头是白痴了。她依旧傻，可是比起小时候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