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第22章


不过这倒的确是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做法,一般不会有人想到绑匪把人质藏在高档酒店里。
提前开好房间,带人来的时候假装是朋友喝醉了,在外面门把手挂上“请勿打扰”,每天都提前和前台知会一声不需要打扫房间。
只要在来的路上注意躲避监控,这样操作大概几天之内都不会有人发现异常。
除非绑匪傻到在隔壁房间打勒索电话被查到定位,否则一时半会儿,就算是警方也很难找到这里。
左融尝试着扭动了一下身体,没有手做辅助,单纯凭借着腰力坐了起来。
脚上的铁链上有锁,而他并没有江南锁王的金手指,靠外力也很难破坏。最可恨的是脚和床连着,连下床都做不到,想下去只能以倒栽葱的姿势,这让他不禁开始考虑怎样上厕所的问题。
旁边的床垫陷了一下,他扭头一看,是孔霏承醒了过来。
虽然早就意识到了是绑架,但很显然他也被这五星级酒店的环境震惊了一下。屋里拉着窗帘,灯倒是都打开了,但看不见外面的样子,无法判断大概的位置,甚至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两人大眼瞪小眼,尝试通过眼神交流商讨一下出逃计划,无果。
左融顿时明白了,影视剧中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一万字想法的表演都是扯淡。
但孔霏承灵机一动,突然有了办法。
看着他把腰拱起来呈90度,把脸往自己背后的手边移动时,左融也明白了过来,这是让自己帮他把胶带撕掉。
的确,在这种情况下两人能交流是最重要的。
由于双手在背后缄着,导致这个简单的动作变得没那么容易完成,废了好大劲儿孔霏承的脸才和左融的手顺利会师。
他小心翼翼地揭起胶带的一个边角,和那柔软的皮肤相触时他不合时宜地想到:这人的脸和手一样冰,是不是气血不足啊?
他尽可能把动作放缓,轻柔地撕下胶带,但撕扯带来的疼痛却还是难以避免。
终于,孔霏承获得了话语自由,也挺着腰坐起身来。左融正打算照葫芦画瓢,弯腰躺下,却被他拦住了。
“不用那么麻烦。”他话还没说完,一张脸就凑了上来,用尖尖的虎牙咬住胶带一角,也温柔地奉还回去。
看到这样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无限放大,左融突然感觉到了少有的紧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闭上了眼睛。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里,孔霏承竟然被他这个举动逗笑了。
“你闭眼睛干嘛,搞得好像我要亲你一样。”说完,他再次咬住胶带。
左融猛地睁开眼,正对上那双满含春水的杏眼,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戏谑,他登时心跳如雷。然而仔细一看,他发现这人的脸好像慢慢红了起来。
虽然两人都努力不让对方被胶带扯疼,但因为缺水而干燥的嘴唇还是不免破皮流血了。
左融舔舔唇角的血珠,对孔霏承说:“这个房间里的电话线被拔了,咱俩的手机也不在身上,现在只能喊救命了,希望外面经过的人能听到。”
孔霏承却不以为然,“别费劲儿了,这种五星级酒店隔音好着呢。这都半天了,你听见过一声叫chuang吗?”
左融:“……”
他没想到本应该为人师表的斯文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对学生说出这种话。
但他承认孔霏承说得有道理,而且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他也不想扯着嗓子大喊,在这方面他的包袱重如千斤。
他们沉默地思考着该如何自救,然而没过多长时间,正当左融口渴想努力拿到床头柜上的水喝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两人齐齐抬头,来人竟然是犹如神兵天降的左乐。
左融想过她会来救自己,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他都已经做好在床上解手的打算了。
不过她如果能再早半小时来那就更好了,自己就不用盯着孔霏承近在眼前的脸心跳过速了。
看到两人没事,左乐松了一口气。
只是左融身边那人有点熟悉的脸,让她感到一丝疑惑。
再看到两人沾染着丝丝血迹的嘴角,她就更疑惑了。他们俩手脚都被束缚着,基本可以排除打架的可能性,那这是为什么呢?
经过一秒钟认真的思考,她做出了最合理的推测:“你俩接吻了?”
弟弟终于弯了!还和人家啃出血来了!刺激!
她一瞬间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床上的两人呆若木鸡,被这句话惊得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左融搞不懂,为什么姐姐总盼着自己出柜,即使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都能做到不忘初心。
孔霏承不明白,这个玩弄了自己的女人是瞎了眼还是瞎了心,才会觉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和一个男人接吻。
这时候门外又进来了一些人,几个身材精壮、一看就训练有素的人拎着一个老头儿走了进来,把他一把掼在地上,末尾的人转身反锁上门。
老头儿五六十岁的样子,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摔一下倒没什么事儿。不过看样子他的确是吓坏了,嘴唇发白,全身颤抖。
左乐立马收起刚才的八卦脸,换上一副黑社会大姐头的狠厉表情,居高临下地对地上的人说:“钥匙呢?拿出来。”
那老头颤颤巍巍地把钥匙掏出来,一旁的黑衣男子立马接过去,给床上的两人松了绑。
左融和孔霏承被绑了几个小时,身上难免有些擦碰。两人从床上下来,慢慢地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腕脚腕。
左乐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点燃了一支薄荷味的香烟,就那么安静地不说话,慢慢吐出一个烟圈。
这烟正好扑到那老头脸上,把他吓得哆嗦都更猛烈了些。
左融有点看不下去,虽然这人很可恶,但毕竟是老人家,这样下去非吓出点什么好歹。然而当他正想跟左乐说自己没事,交给警察处理就好的时候,她却突然开口了。
“融融,看到这老头儿了吗?今天就是他绑的你。”
她语速极慢,带着一种不屑的慵懒感,然后一转头,冲那抖得像筛子一样的人说:“孙叔啊,你说你,好好的非得招惹到我头上,这是何苦呢?是不是您儿子最近又赌博欠债了啊?
要说啊,也是您运气不好,这次要真绑了我,说不定你想要的也就拿到了,可您呐,偏偏就没这命啊。
我这个弟弟啊,是散打运动员,毛头小子动起手来可不知轻重,您一会儿可千万撑住了。”
她转了一下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又一抬眼左融说:“动手吧,怎么解气怎么来,留条命就行。”
左融一下就听明白了,自己哪是什么散打运动员啊,从小到大连架都没打过,这就是吓唬老头儿呢。
可没想到他还真吃这套,看到左融靠近自己的时候,他不负众望地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声,众人甚至还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左融本来就没想碰他,这样一来觉得更恶心了,便皱着眉对左乐说:“姐,就他这小身子骨,我不带护具非把他打死不可。我可不想沾一手血,还是交给警察叔叔处理吧。”
左乐用脚尖踢了踢那人的腿,挂上一丝邪恶的微笑,蹲下来对他说:“恭喜你啊孙叔,我弟弟信佛,今天不想杀生。不过你也千万别觉得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等到了监狱里,我一定托人给您安排几个‘好室友’,让您安、度、晚、年。”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咬牙切齿,格外吓人。
说完她站起身,冲手下的人说:“你们留下把事情处理干净。”又转身对左融和孔霏承说:“我们走。”
两人没吱声儿,跟着她走了出去。
然而门刚一锁上,这个“女大王”就现了原形,腿一软直接栽了下去,幸好左融反应快扶住了她。
她双手交叠放在心口的位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走廊的天花板说:“操,吓死我了!”
左融一只手在她后背慢慢捋着,一边轻声细语地对她说:“刚才看你戏瘾上来的时候不是演得挺开心的吗?说得跟真的一样,我都差点相信自己会散打了。”
左乐转头看他,却看到了他身边那个男人,这才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个外人在。于是她立马挺直了腰板,不好意思地说:“这位帅哥,今天因为我连累你也受这种委屈,真是不好意思。都饿了吧?走,我请大家吃个宵夜压压惊。”
左融疑惑,他俩不应该是认识的吗?怎么左乐表现得就像个陌生人一样?
孔霏承从她进门开始就一直没说话,表情都比平时冷淡了许多,似乎在思考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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