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的爱情故事》第38章


被移交了,好吧。
小郑哥导购先生滔滔不绝:“这对耳环由XXX设计,他一年只设计三款公开出售,今天刚到三款,只剩这一对了!你看这钻石切割精细,绝对是十分少见的珍品,而且梦露也说过了,钻石是女孩最好的朋友,不怕先生你生气,金钱会通货膨胀,人心会移情别恋,但唯有钻石可以永恒……”
“容我……”彭盈抚额打断他,“容我说一句。”
“小姐请讲。”小郑哥进退自如,笑容得体。
“先生你可知道钻石为什么这么贵?”不待导购先生回答,她已接着说道,“不是因为这种石头有多珍稀,而是因为,掌握了切割技术的就那么些寡头,他们把钻石定位为情比金坚的象征,定义为结婚恋爱的圣物,利用这些营销手段改变人们对这种不能吃不能喝的石头的观念,从而一边控制金刚石生产国一边控制珠宝消费市场,垄断,抬价,盘剥,营利……”
“先生,麻烦你帮我拿下那枚胸针,对,就是那枚。”郁南冠打断她,无语至极,“彭小姐,你真的是这世上最煞风景的女人,没有之一。”
“我说的不对?”彭盈皱眉求解,对面的可是品牌营销咨询专家。
“不,很对。”郁南冠别开脸,“但是你今天说话太多了,对嗓子不好。”
逛街结束,还要轧马路,但是初冬风也大,何况市中心一带有莘江流经,河风猎猎,实在不很浪漫。
“走,看灯火去。”
“据称是莘城十景之首的莘江灯火?”
“……别说你来莘城十年了都没看过?”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没看过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
所谓莘江灯火,是指莘江大拐弯的冲积江汀上,有宏伟的大厦群,这个大厦群属于奥林集团,当年售楼时为了增加人气,奥林晚间会统一控制大厦的灯光,那些变幻的灯光倒映在宽阔的莘江江面上,辉煌绚丽,将莘城的夜生活推到极致。
本以为在观景大道上看,没想到郁南冠叫了游轮,又变出围巾和帽子给彭盈严严实实地包扎好,这才牵着她上甲板。
游轮逆流缓行,穿过大厦群映在江面上的蜃楼幻影,江风呼啸,隐隐夹带来岸上人潮的欢呼。
彭盈有点失望:“就这样?”
“谁说的?”
郁南冠不屑地驳斥她,然后开始打电话。
“我是郁南冠……对,五分钟后开始,费用请和帷幄的成才联系。”
哇——原来是有特别表演,不知道演出费要多少。
很快,江汀上的大厦群陷入一片黑暗。而岸上一阵哗然,安静,随后爆发出热烈的呼声。
因为灯火表演开始了。
起先只是自两侧大厦开始,一层层向中间升高,有白色孤灯点亮,至中间最高楼——奥林国际大厦——中部相会,而后两路灯势不断交缠,螺旋上升,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转瞬间便在顶楼相撞,撞击的一刻,五彩的焰火自撞击处爆破,直冲天宇。
焰火如同活的巨灵,高低跳跃,时而温柔喷吐,时而激情闪耀,点亮头顶的天空。
而大厦的灯光,正上演着盛放的恋情,怂恿着喧嚣的人间。炫目的星河灿烂后,四周的大厦归于沉静,搭建起圆形的舞场,一对男女的影像跃现奥林国际大厦主墙。时而双手相牵,在舞场上滑翔;时而若即若离,追逐试探又嬉戏。男影忽而将女影拦腰托起,抛向高空;女影借势旋转,张臂,跨越,最后势尽,落叶般翩翩下坠,被男影重新接入怀中……
彭盈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夸张过的冰上圆舞,喃喃道:“所有的约会都有这一部分么?”
她早已忍不住上前几步,扶着船舷。
郁南冠自身后拥住她,听得她这傻乎乎的话,心头萌动,收紧双臂,哑声答她:“不,当然不是,但是所有的约会都还有一部分。”
久久得不到回答,彭盈终于回头,看见灯火落在他眼底,形成又一场蛊惑人心的风暴,她失了理智般,重复着他的话:“还有一部分?”
“对,还有一部分,不可或缺。”郁南冠伸手扶上她后脑,低头吻下去。
灯火表演结束,岸上的人群仍旧欢呼着,尖叫着。
主楼的灯火熄灭了瞬间,下一刻又亮起来,将他们相拥而吻的影像投映出来,又被江水倒映,将真实的他们笼罩。
然而,他们都只看得到彼此的眼睛了。
黑夜之吻也好,胜利之吻也罢,都与此时的他们无关。
博弈3
黑暗中,彭盈无谓地挣扎着。
“郁南冠你到底有完没完?年纪一大把了也不怕精尽人亡!”
“口是心非,你不是哼哼唧唧得挺舒服?”
“……你敢不敢更没牙一点?”
“要不这样?”
“我抗议!抗议!流氓!”
“是你要我更热情些的,抗议驳回。”
“……闭嘴!吵死了!”
“……”
等公寓安静下来,彭盈要死不活地趴在枕头上,只剩嘴皮子还能逞逞强。
“郁南冠你整晚都是为了现在对不对?”
郁南冠精神再好激烈运动到半夜也累了,趴在另一只枕头上养神,恶声恶气地说:“彭盈你敢不敢更没良心点?”
这样才对嘛。互相直呼其名,说话不客气,脑子清醒,攻防有序,而不是一团浆糊地在冷风嗖嗖的船上接吻。
彭盈满意地把头扭到另一边,不想把脸上还算好看的部分给压歪了。
“郁南冠,其实你假装没看见短信是不是?”
“什么短信?”
还装!
“萧小宝被他妈妈收回五指山了,你也玩够了吧,我还是回自己这里住。”
“我今晚不是很从善如流地进了你的门?”
大牌得很,把被子全部裹走,还挪到床边去了。
“……郁南冠,被子给我!”
“不给,反正你皮厚,冻不着!”
“你才皮厚呢!现在是冬天!”
“又没心又没肺,还有哪里挨得了冻?”
“……滚出去!这是我的房子!”
“……小气!”
他一把掀了被子,扔在她身上,翻身下了床。
彭盈在被子里蹭了很久才暖和过来,然后想起自己刚刚可能是过分了点。
卧室里的浴室没有响过,该不会是真走了吧?
衣服在进门时就没了,也懒得去翻睡衣,把被子裹裹好,一摇一晃地走出浴室。
郁南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擦头发,听见响动,回头看了一眼,嗤笑:“马上就走了。”
“小气鬼,我就随口说说而已!”
“随口说说有说这种话的?”才刚约过会做过爱呢。
“是你要抢我的被子!”
“咦……你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其实你希望我留下来?”
彭盈愣了下,想起之前那句,恼恨地咬住下唇。
郁南冠看着她那动作,笑得浑身打颤。
彭盈的作息完全被郁南冠打乱。工作日都还好些,他会体谅下她作为一个打工仔不能迟到早退的辛苦,休息日就放开手脚地折腾,譬如说这一晚。
于是,隔日她第N次晚起,揉着眼睛出卧室,郁南冠正拿着快递进来。
“洛雨,布鲁塞尔来的。”他把快递给她,但手上又现出信封,“这个是对账单,但是这两个……你是不是没有查信箱的习惯?”
她拿过来,除了银行对账单那封,还有两封是新城寄过来的,署名——“司凌”。
凌乱。
郁先生摸摸鼻子,又摸摸后脑勺,望向别处,解惑:“那次我妈让留个你的地址,我觉得他们不会杀上门找你。”
“但是你知道她肯定会写信过来。”
郁南冠回过头,耸耸肩,摊摊手,无奈地笑。
“你就当投资好了,改天你有需要我也会配合。”
“不、需、要!”
“……你家里没催过?”
“没有。”
郁先生安静了。
信并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第一封信里,司老太太先表达了对她的喜爱之情,随后又说了两件郁南冠的糗事,最后希望她能常常去看看两个“老不死”的。
第二封信里,首先表达了对于彭盈没有回信没有回去看她的伤心难过之情,而后又爆料了两件郁南冠的糗事,最后一再提醒她冬天到了,要温度,不要讲究风度,倒是和她的一贯风格相吻合。
彭盈吃着司老太太儿子的早餐,放下信,十分为难:“郁南冠,你妈妈常常写信?”
“她耳朵不方便,不能打电话,和外界基本是书信联系,但写信的人不多。”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知道,他们的朋友要么在医院要么安息了。”
彭盈瞬间压力倍增:“那我要不要回信?我以后不需要再去了对吧?”
郁南冠的眼神变得很奇怪,打量她很久,起身去倒果蔬汁,声音背着她传过来,情绪难辨:“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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