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枷锁》第80章


闻清徵想说什么来反驳,但说不出话来,好像全天下的理都是站在沈昭那边的。
他听着沈昭暗贬某人在他身上留印的话,不觉想,那他自己不也是不顾自己意愿要咬他么?闻清徵抿了抿唇,吞下了刚刚的话。
毕竟,沈昭还是停下来了的。
他不说话了,沈昭知道他的气已经消了一半了,便拿着纱布在他脖颈的伤口处缠了两圈,又把斗笠给人戴上,将他遮得严严实实,才握着他的手,道,“师尊,咱们走吧。”
“……嗯。”
两人一同回了魔宗,沈昭把买来的东西都放在了殿内,那些平安结有大有小,几乎都被拿来装饰屋子了。
素来冷清的宫殿在那些红通通的平安结的映衬下,也有了几分人间的热闹感觉。
沈昭把碎星上旧了的平安结换了,但却没有把旧的丢掉,而是珍而重之地放在了心口。
那平安结虽然打得拙劣,又破破旧旧的,但那是师尊为他做的,他不舍地丢。
闻清徵正坐在一旁,他膝前卧着那只白猫,白猫合着眼,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猫身上,像是在哄着它入睡。
沈昭忙活完这些,视线一瞥,看到那可以称得上是安详的景象,心里有些嫉妒。
他长腿一迈,走过去,把那猫抱走,放到一边。
白猫眼皮一抬,看到是他,又把眼睛闭上,不敢对他撒娇,只好有些委屈地缩在冷落的角落里了。
沈昭双手一伸,微微弯腰,便抱住了闻清徵,说,“师尊也抱抱我。”
“……”
闻清徵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弄得防备不及,身上的猫被拿走了,鼻尖又抵着他身前坚硬结实的肌肉,满是熟悉的气息,不免气道,“你还小吗?”
“师尊难道不知道么?”
沈昭听到他的话,却是笑了,拉着他纤长的手,往自己身下覆去,问,“还小吗?”
闻清徵只觉指尖发烫,触到了什么硬热的东西,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之后全身血液上涌,脸颊烧红,立刻便甩开他手,‘啪’地一声,把那手打落,手指都在发痛。
他站起来,却听到青年笑得声音更开了,好像不觉手痛一样。
“师尊问这般话,真是伤人,明明上次师尊还知道的。”
沈昭慢慢说着,想着那夜的事情,师尊那样紧紧地缠着他,却说他太大,不让他再进了……
闻清徵又羞又恼,气得不理他了,只往内殿走去。
沈昭在他身后笑了一会儿,见他真的不理自己了,才开始赔不是。
但这不是赔得有点晚,闻清徵好几日都不曾理他,沈昭自作自受,本想着能借此机会半哄半骗再把人骗上床,却不想把人惹得急了。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沈昭对此深以为然,而且,师尊不是兔子,打起来他要厉害得多,也是蛮疼的。
明明眼前有肉,却吃不着,着实憋闷。
第七十二章 隐瞒
师尊近来待他的态度比之前软化了不少,这让沈昭心情愉悦,不免在想是不是自己已经稍微打动了师尊了,师尊顾念着情分,应该是原谅他了吧?
且不说闻清徵之前到底怎么想,就是沈昭自己也对那日失控的表现后悔莫及。他一直都想给师尊一个温柔难忘的初次,却不想第一次弄得那么糟,怕是在师尊心中留下了阴影,让他一直都畏惧着床笫之欢。
沈昭在心中叹了一声,轻轻关上门,殿内光线昏暗,朦胧地看不清东西,只能看到重重罗帐中掩着的清瘦身影。
师尊还在睡着,他虽想要多陪他一会儿,再看看他安静的睡颜,却不得不去处理积压的事务了。这些天他都在关心着闻清徵的事情,怠慢了不少宗内的事务,不免让许多属下都觉得他醉情声色,不务正业。
赫舒从昨夜起便在殿外等着他,见到他出来,躬身在前为他引路,道,“宗主,长老们都在议事厅等着呢。”
“嗯。”
沈昭随意应了一声,问,“什么事儿?”
他看赫舒神色焦急,便猜到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赫舒回道,“道修那边最近又有些苗头,他们占了艮山,可是似乎胃口还不够,要把之前的中原地区都要夺回去。”
沈昭‘哦’了一声,笑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就算再过二十年,他们也无人能摧毁这格局。”
赫舒顺着他的话微微颔首,却是轻声道,“可,不止这一个,道宗意图卷土重来之事一直都有。但是,最近教中却失踪了不少金丹初期的修士,而且还都被抓走之后的一段时内就被放出来了。”
“嗯?是谁?”沈昭抬眸,来了点兴致。
“被放回来的教众们都说那是一个青发玄衣的青年,面色苍白,浑身妖气很重,应是修炼成人形的妖修。而且,他们回来的时候只带来一句话,说有故人相见……”
赫舒将他从那些被放回来的人口中知道的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沈昭,觑他神色不明,问道,“宗主,这人是您的旧友么?”
沈昭面无表情,“不是。”
“那是?”
沈昭不回,只是面色沉沉,在这晴朗天气下亦让人不寒而栗。他在赫舒描述的时候便立刻知道是谁来传话了。戚怀香身边那个妖修他也常见,哪里会认不出来,他想着,戚怀香可不是想见自己,而是,要见师尊。
赫舒看他面色不好,思忖了片刻,试探着问,“那,要回复么?”
“不用。”
沈昭冷冷回道,忽然问,“那些被放回来的人呢?”
“都还在教中,正在让大夫看着身上的伤呢。”赫舒不明他为何蓦然问起这个,恭顺回道。
青年长袖一拂,眸中血色划过,漠然道,“杀了吧。”
“……”
“那么容易就被人捉了回去,我魔宗还养不起这样的废物。”
沈昭淡淡地撂下一句话,漠然离去。
赫舒跪在地上许久,才站起来,他默默看着青年的背影,叹息了一声。他感觉宗主这一世回来之后比以前更猜不透了,以往宗内虽也是重刑厉法,但要夺谁性命都是仔细考虑过的,只有犯下了极重罪责的教众才会被处死。
而自从宗主这一世回来之后,犯了点小错就被处以死刑的教众不在少数,人人都提心吊胆。那些被抓回去传话的教众也只能说是运气不好,正好又跟那人扯上了关系,被宗主的怒气牵连,也是枉做了替死鬼。
赫舒摇了摇头,却依旧按照沈昭的吩咐去解决了那些人。
他从不认为宗主做的是错的,就算宗主所说和他心中信念相违背,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崩塌之前的信念,但是,他只是觉得宗主对那人太过执着。
他唯一一点觉得宗主做错的,就是喜欢上了那一个人。
……
沈昭到了议事厅之后,听到长老们讨论的无非就是赫舒所说的事,以及,也都在明里暗里地劝他专心正事。他虽是往心里去了,但懒得听那些劝谏,只是说了声知道了,便让他们散了,自己在魔宫里散心。
赫舒再来报的时候,已是日暮,天边一圈圈盘旋着的乌鸦都朝着一个方向飞去,叫声苍凉渗人。
“都办妥了?”
沈昭看着那些往那个方向飞去的乌鸦,心中了然。
“是。”赫舒恭谨回道。
沈昭微微颔首,不再回,两人沉默着。
赫舒等了好久,终于把心中藏了很久的话问出来,又确定了一遍,“宗主难道真的不让这事叫闻仙长知道吗?”
那个来传话的似乎是闻清徵的朋友,宗主这样直接拦下来了,也不和闻清徵说,似乎不是很好。虽然赫舒一点都不喜欢闻清徵,但不得不说,要是闻清徵以后知道了这件事情对宗主发难的话,他担心宗主会因为这件事伤心。
但沈昭却冷冷瞥他一眼,“不该你关心的事,就不必关心。”
赫舒噤声,低着头,不再说了。
沈昭的视线依旧落在那盘旋着的寒鸦身上,好像,已经闻到了空气中随风飘来的血腥气。
他虽有些犹豫,但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以前无数次在紫华殿外徘徊,却不得进去的记忆又变得清晰起来——重重掩映下的罗帐里交缠的两个人影、压抑着痛苦的喘息声,和师尊汗湿的发,面色潮红而无力的样子,都重现在他身前。
而师尊那时却是倚靠在戚怀香的怀里,戚怀香对他挑衅的目光他到现在都记得……
掩在袖中的手忍不住紧紧攥起,沈昭长眸微眯,划过一丝狠色。
他碍着师尊和戚怀香的情分上,已经对他诸多留情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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