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在我说喜欢你的时候》第90章


这个时代的人并没有被传送回十年前,而是以一种极度科幻的方式被保存起来,那个巨大的圆盘状装置是关键,入江和斯帕纳正是要想办法好好保护起这个装置。入江有一紧张就胃痛的想起来有几分蠢萌的毛病,所以我忍住了不去问他“我”的骨灰有没有在那个装置里。
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去彭格列基地,十年前的笹川也被传送过来了,阿纲一路上都在跟他解释未来的事态,不过不愧是神经粗犷的笹川君,他挥手表示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打倒对手就好了吧。
我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晴戒,心想到最后年长的笹川君也没有告诉我应该怎么施展治愈系魔法啊,不过大概用不上了。
阿纲说十天后的决战是不可能让小唯你出战的,我紧握住他的双手,说Boss你一定要亲手揍飞那只白毛啊全靠你了!
阿纲瞬间囧了,战战兢兢地往旁边瞄,我一愣,后知后觉地松手,转过头去。
黑色的制服外套被风鼓起些微弧度,他大步地往前走,外套还是不掉下来。
不掉下来,真奇怪。
“云雀学长,”阿纲叫住他,“你要去哪里?”
云雀侧身,凤眼半阖,尽是厌倦的味道,“回学校,你们这些群聚的家伙……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抽出拐子,阿纲倒退一步,拉住愤怒的狱寺,说对不起我们这就走了,然后扯着一群人匆匆忙忙地跑过马路对面。
我犹豫了一下,犹豫的主要原因是,跟着回彭格列基地的话,京子小春一定准备了盛宴,想想就有点饿。
云雀盯着我,目光冷漠。
嘿我这暴脾气……我踢开脚边的一块小石子,气冲冲地走过去。
云雀先一步转身,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走。
我快给这人气死了。
没记错的话在我来到这个时代之前跟云雀的关系还挺和谐的,我还一度乐观地以为自己就要成功地啃下这块硬骨头了。刚刚在入江基地的时候气氛也没有很糟糕啊。
他是这种喜怒无常的人么?是啊!
步履匆匆地走过并盛町熟悉的街景,我心里塞着毛线团,盯着那个背影想一些非常负面的内容,越想越觉得难过,于是冲上去抓住他的手,磨着牙低吼:“云雀!”
他眉头一皱,握住我的手用力将我拉过去,退了几步。
身后响起汽车的鸣笛和一声“小心点儿啊年轻人”。
口连这种桥段都出来了,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啊年轻人。
云雀抿起嘴唇,眼眸里的黯蓝似乎比记忆中要深一些,表情简直就是“快给我跪下认错”的债主脸。
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刚刚是有点太幼稚了,但这一瞬间很快过去,整颗心脏都是愤怒的火山在喷发。
“你在生气?”我尽力维持成熟理智,“跟我生气吗……为个毛啊!”
成熟理智失败了。
左手掌骨传来一阵被压迫的疼痛,我反应过来他还抓着我,然后不可遏制地为这种恶劣的行为火冒三丈,却无能为力。
云雀沉着脸没说话,心情不好都写在脸上。
还是十年后的他高深,总是清清淡淡神仙样,不动手谁都看不出来这位大爷什么心情。
我不是故意的,却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起最近这一段时光里的那个云雀,我可以确定他的心意,只有他失去我的份儿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失去他。
我喜欢的人捉摸不定,我抓不住。
手好痛,痛痛痛,但是不想开口让他放开。
“七海唯,”云雀大爷终于说话了,“你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吗?”
我想把你一头锤撞墙上去!
我绷紧了左臂力图忽视那要让掌骨错位的惊人力量,从牙缝里挤出来音节:“是你应该说点儿什么吧。”
他盯着我,片刻后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为什么?为你的不告而别,还是我竟然一直在找你,结果……”
他骤然放松了力量,然后抽回手——精巧的指环躺在他的手心,我还没看清楚,他收拢了五指然后扬手一抛,模糊的轨迹划过,指环落进了身边的那堵墙里。
墙后是民宅,应该都是花花草草灌木丛什么的。
我愣住了,直到他冷哼一声准备离开,我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的喉咙含了一口血。
“那是战斗用的指环!草壁君没跟你解释吗!你给我的!”
“我没给过,”云雀口吻生硬地回答,“跟我没关系。”
他转身就走。
“云雀恭弥!”我完全可以理解“怒发冲冠”这个词所形容的情境了,如果人的头发会因为怒火而竖起来那我现在一定顶着淡金色刺猬头。
他没有停住脚步。
突然之间所有的火气都消失了,像是一个饱涨的气球被放开了口,所有的气体迅速地漏出去。
我站在原地,想起云雀就是这么任性的一个家伙。
然后想起二十五岁的云雀和我说,你要任性一些,让他把全部都给你。
什么啊,根本做不到,那个天下中二我第一的家伙论起随心所欲任性而为,有谁能压制住他啊……
我走到墙体尽头的门扉,低声说了一句“打扰了”,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到,踹开那不怎么牢固的铁门,走了进去。
据说作为彭格列十世的家乡,并盛被密鲁菲奥雷严密防控,黑恶势力流窜,安全指数直线下降,很多普通人都搬离了并盛町。
这里大概也是被遗弃的房子吧,庭院里灌木疯长,杂草丛生。
我徒劳无功地翻找了片刻,燃了雾之戒,放出许德拉,让那条穿草而行方便得很的小蛇帮我找。
许德拉却不听话,缠在我手指上用小脑袋蹭着我的拇指。
“不是撒娇的时候。”我板着脸跟它说。
许德拉吐了两下信子表示不以为然。
嘛,大概是不以为然吧,我总不能看懂蛇的表情。
“成,那你就陪我吧。”我拖着脚步,走到脏兮兮的缘侧上坐下,动着手指,看小蛇游来游去。
然后许德拉不游了,好像是累着了,长大蛇口露出了尖利的毒牙。
“你也欺负我?”我懒洋洋地戳它的七寸。
许德拉瞪我,那双飘忽着靛蓝火炎的椭圆眼睛一点也构不成瞪视的威胁感,倒是显得有点萌。
我低声笑,伸手在空气里涂抹,好像在画布上作画。
走出入江基地的时候天色就不早了,现在正是瑰丽的黄昏。我吃的上一顿饭还在昨晚,虽然是大餐但也不能撑过一夜一天,之前因为一直在打怪比较紧张感觉不到饿,后来又因为云雀什么的一时之间没法儿顾及,现在倒觉得肚子咕咕叫了。
好饿,萤火虫又不能吃。
在这个小小的庭院里,我拉了一片夜幕,然后让萤火虫从草叶间飞出来。
好像很久以前,和谁一起看过这样的景色。啊,是库洛姆。
库洛姆也出现在入江基地了,好像是后头跟蓝波一起来的,她身体好很多了,从入江那里得到六道骸没出事的消息后特别开心,瞬间都多了几倍活力的样子,虽然表面还是那个羞涩的小姑娘。
大概是听到了我肚子发出的声音,缠了我的手腕一圈又把脑袋倚在拇指上的许德拉直起身子来,天真无辜地盯着我。
幻术当然可以创造出食物来,人在幻觉中大快朵颐,大脑被欺骗了,从而产生饱腹感。
不过这样就太虐了不是么,卖火柴的小女孩儿,或者在虚妄中幸福地撑死的可怜人之类的……
“要怎么办才好啊?”我自言自语,“快回来教我啦。”
妈蛋,我怎么没找十年后的那个云雀要攻略呢,未来的“我”到底是怎么搞定他的啊。
也没有搞定吧,最后不是BE么。
话说现在不是应该打白兰拯救世界吗,我一个人缩在这儿伤春悲秋个什么劲儿啊。
不反正我也不出战,让我伤怀一会儿吧。
胡思乱想一会儿就会得过且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啦。
冥冥夜色里,一个人影穿过及膝的杂草,慢慢地接近。
许德拉发出威胁性的嘶嘶声,我用食指点了点它的小脑袋,心想,原来我待在这儿不出去找个饭馆儿是希望云雀回来的啊,希望他来找我说对不起啊,潜意识里竟然这么认为着,所以就自动创造了这样的幻影。
黑发凤眸的少年停在我面前,然而没有跟我道歉,却饶有兴致地盯着许德拉。
退散退散!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想要打碎这个幻觉。
挥舞的拳头被接住了,带着暖意的手拢住凉意深深的拳头,然后是似乎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声音:“七海唯。”
我瞬间一悚,许德拉从我的左手手腕起跳,弹到云雀的手上,张大嘴就要咬下去,我慌慌张张地抓了它,小心翼翼地看向云雀的眼睛。
幻境消散,晚霞泼洒造成的橙红天光下,并非幻觉的云雀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眼眸中似有怒意。
我跳起来,第一反应是跑,但很快又觉得未免过于犯怂,于是僵硬地跟他对视。
云雀别开视线,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抓着我的手往外拖。
混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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