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爱碑》第15章


“嘿。”
韩予潇回过头。
“你不开心啊。”郑越泽看着他问。
“没有啊。”韩予潇笑了一下。不多言。
郑越泽看了他一会,然后就径自走到一边去。
隔着一段距离的空气,韩予潇听见他的朗声。
“韩予潇!你有心事!”
韩予潇转过头去,远远地看着那个人。
他正对着前方微笑。那笑容爽朗清澈,衬着这白色的背景,居然微微的发光,白色的轮廓柔和不已。
耳边静静的响着流水的声音。
“别说出来。让我猜猜那是什么。”
韩予潇默然的低下了头,眼睛一点点的散了焦距。
那个人在不远处。蹲在沙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过了一会,郑越泽唤他。
韩予潇走过去,几行沙色的字迹和着那熟悉的笔体映在眼前。
“风清风无尘,水静澈无痕。
知若泽望己,爱非英无人。
尘凡世无解,绝路尤莫悔。
此夕止再少,心则无再盼。
泽予之境界,尔我终相知。”
韩予潇看着那些字,呵呵的笑了出来。
他转过头望向站着的人,
“你这是,表白啊。”
郑越泽歪着头看他,似笑非笑的,却不言语。
知若泽望己,爱非英无人。
泽予之境界,尔我终相知。
知己。
爱人。
韩予潇终于看着那几个字轻笑了出来。
郑越泽揉了揉脖子,
“这是我第一次作诗。” 
韩予潇看他, 
“以前先生给上课的时候,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一门课。所以一次诗都没做过。每次都不及格。”郑越泽有点不自然的解释,“你将就着看。” 
韩予潇点点头转过去,点着点着就又笑了。 
郑越泽走过去,语气突然间变得深邃而温柔, 
“我郑越泽今生只作过一首诗。你要把这些记在心里。牢牢的。” 
“嗯。”韩予潇点头。“我知道了。” 
河水涨起后,那些字迹被无尘河的白波带走,不留痕迹。 
韩予潇拉起郑越泽的手腕,“你来。” 
郑越泽任他拉着,脚步紧跟的向着一个方向。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文师。他文身的技术特别好。我认识他。等你跟他学会了,把这些字文在我身上。” 
郑越泽看着韩予潇的笑容惊讶, 
“你记得就好了,不必这样的。” 
“我喜欢嘛。”韩予潇坚持,“你帮我文,不是会更深刻,就在心脏的这个部位,这样就永远忘不掉了。” 
郑越泽想了想,“我也一起。” 
韩予潇却坚决的拒绝,“你会很疼的。” 
“我不怕。” 
“这是你给我的诗,文你身上算怎么回事啊。”韩予潇坚持,“听话。到时候你用鸽子血文,这样不喝酒就不会被发现了。” 
郑越泽一脸不甘。 
“你要做王。王是不可以做这些记号的。你身上流着高贵的血液。知道吗?” 
郑越泽又踌躇了一会,才开口道, 
“就文一句吧。不那么疼。也好记得。” 
韩予潇开心的答应,“好。” 
尘凡世无解,绝路尤莫悔。 
这关系也许说不清,道不明。但是这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早已不再重要了。这是两个不知悔改的人,早已既定的路,更不允许再回头,不允许有退路。 
无论何时。 
第17章
一个月后,郑曦君三子郑越泽的加冠礼在正殿举行。满朝文武,皇宫上下无一漏席。
那个男子脚踏青龙长靴,身披盘云甲,稳步迈上主殿的台阶。他的眼神中是他独特的亘古不变的征服气息。神情专注中透着的是王的高贵气质。
那只属于他郑越泽的冷峻气息,磅礴辉煌,却依旧震人心魄。
曦君亲手举起酒樽,带郑越泽一起,双手擎着玉樽,然后慢慢转过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尽杯干。
再抬起头时,那一双无比漆黑,又深邃的让人窒息的凤眼,完完全全的显露了出来。
那一瞬间,就在远处默默的望着的那个人,彻彻底底的沦陷了。被毫无波澜的面色掩盖着的心一下子失去了直觉。
那一刻他知道,未来的韩予潇,已经再也无法逃出他的世界了。
他早已被那人的所有气场重重包围,被征服,那是崇拜着,仰视的感觉。他站在高处,高高在上,身披万丈光芒,却默然的傲视着群雄,骄傲之璀璨,让人无法直视。
人群中,他的眼神穿过重重阻挠,与郑越泽的眼神远远地相汇。于是在那一刻,他看见那个叫做郑越泽的人笑了。
那一笑,倾倒万物。倾倒众生。
回到赢越阁已是夜里。一迈进门框郑越泽便伸手解了脖子上的扣。尽管一身意气风发,脸上的疲惫还是难以掩饰。
“潇……!”他唤。
有人应了一身,然后快步的从里屋走了出来,伸手帮他解着难以搞定的扣子。靠近的时候禁不住努了努鼻子,
“喝了不少?”
郑越泽胡乱的摆了摆手,
“人多,不好推脱。以后这样的时候还少不了。”
韩予潇已经帮他把褂子脱了下来,招呼下人,“素素,去端盆水来。”
郑越泽再一头晕,身形都有些站不稳,韩予潇一把架住他,什么也没说的给他搀进了里屋去。
毛巾浸透了水,一点点细心的擦在了疲惫的人的额上。
郑越泽平躺在床榻上,匈部慢慢的起伏,
“……我酒量不好。”
“慢慢练练就好了。你还是不习惯。”韩予潇一边拧毛巾一边答话。
“但愿吧……”郑越泽皱着眉揉了一下头,“头疼……”
“马上就好了啊。”
韩予潇哄他,一边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喂,脱了衣服再睡啊……噢!”
再低头帮着郑越泽脱衣服的时候,却被他一伸胳膊抱了过去,一把呼在了身边。
韩予潇睁大了眼睛。
郑越泽的胳膊牢牢的压着他,满是酒气的呼吸喷在韩予潇的耳边,渗进他一寸寸的毛孔中。
他的心开始生生的颤抖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郑越泽有点窝火。
他睁眼看了看窗外的日头,然后就一骨碌爬了起来,抄起身边的衣服就穿。
出了屋看见韩予潇在给院子里的几棵竹子浇水,看见郑越泽醒了就回过头冲他笑了一下。
郑越泽揉揉眼睛,
“怎么没叫我啊。”
“想让你多睡会来着。昨天挺累的。”韩予潇答,“怎么?有事赶早?”
“哦,辰时你和我一起去军机大人那儿。有点事要办。”
韩予潇利索的收了手里的东西,转身进屋,
“行。饭菜都备好了。素素你帮泽主子收拾一下,一会要走。”
“哦好好好好!”
时间有点来不及了。郑越泽的头还隐隐约约疼,这会更是有些烦躁。
筷子啪的一声被摔在了桌子上。
韩予潇闻声抬头,
“…这饭谁做的。”郑越泽黑着脸问。
旁边的小侍女春晴立刻紧张起来,
“……回主子,是我做的。”
郑越泽转过头去瞪她,
“最近菜贵了怎么着?”
春晴一愣,不知这话是何意,但是还是聪明的赶紧问,
“主子您哪道菜不满意,我马上去重做来一份。”
“等你重做完了人都饿死了!”郑越泽铁着脸喊。
春晴不敢吱声,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鼻子一红就要哭出来。
韩予潇看了,赶紧冲春晴和素素使了个眼色,叫她们下去了。
郑越泽没说话。
韩予潇抬起筷子又尝了一口菜,品了品,轻声道,
“昨天喝了那么多酒,早上刚起来口有点苦。不是人家的事。”
郑越泽低着头把碗一推,
“……反正我吃不下。”
韩予潇看他,笑,
“昨天你也没告诉我们谁你要早起啊。来得及呢。再吃几口。”
郑越泽摇摇头,站起来,“中午再说吧。你快点,之后还得去军机呢。”
韩予潇点点头,“好。”
昨晚韩予潇一夜没睡好。
郑越泽喝了酒,迷迷糊糊的把他压在床榻上,力气还出奇的大,手指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衣服,热热的呼吸那样近的喷在耳边,不知道他要干嘛。
这样的事情,韩予潇倒不是没想过,只是一旦真的发生了,他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
……郑越泽和妓院的那些人肯定是不能相比的……
他正胡思乱想着,身边的人似乎又加大了力气,韩予潇被完完全全的搂进他结实的臂弯中,他更加不知所措。想拿开他的手臂,还害怕惊醒他。最近郑越泽忙于加冠礼不少操劳,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
于是他就那么让他紧紧的抱着,一动也不敢动,定定的睁着眼睛。
他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脏稳健的跳动着的咚咚声,心里突然莫名的觉得那样踏实,那样安稳。
韩予潇不知道怎样睡着的,然而郑越泽就那么抱了他一夜,一早醒来时,他还是像八爪鱼一样的搂着自己。 
他侧过头看着他微微仰起的可爱睡颜,还有那长密乖巧的睫毛,不由自主的就笑了出来。 
从郑越泽成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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