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爱碑》第9章


在所有苦力的孩子中,他是还算健康的一个。
后来一次老板喝醉了酒,将他强行拉入里屋,想要拽下他的裤子时,他愤怒了。
韩予潇咬了老板的手,然后飞快的逃出了后屋,一个人跑到阴暗的路边大声的哭了起来。
之后他抹干眼泪,在天亮之前默默的走了回去。无比平静的等待一场腥风血雨的来临。
第二天,韩予潇蜷在地上,接受老板和老板娘的疯狂殴打时遇到了韩亲王。
现在锦衣玉食的韩予潇,想起凄惨的曾经时,居然还会微微的笑出来。
他从内心中自负着,高傲着。他自豪于能够拯救自己于饥寒之中。虽然韩亲王一家是一生的恩人,但是如果不凭着自己默默的熬过那些不眠之夜,他并不觉得自己可以撑到遇见韩亲王之时。
不过推开那些,他还是从心底,那样的心疼自己的。
……不知道那个曦君宠爱之至的三子知道了这些曾经,会说些什么呢。
听见那边传来愈来愈进的沙沙声,韩予潇慢慢的回过头,嘴角微微动了动。
他就知道他会来找自己的。
朦胧中看着那个高大细瘦的身影,四下的张望着,最后在自己这里定格。
郑越泽提着灯笼,喘着粗气,几步就越过草丛跑过来。
韩予潇睁着眼睛,好整以暇的望着他,心里说不出来的好心情。
他看着越泽举起灯笼冲着自己照着,带着焦急的眼神,浑身上下看了一圈。
韩予潇呵呵的笑了两声,轻声开口,
“看什么呢。”
郑越泽没理。
按着刚刚的样子看完了以后,他突然间直起身子,手臂呼的一轮,灯笼砰的一声被大力砸在石头上,忽的灭了,霎时间一片黑暗。
韩予潇猛的抬眼看他。
“你就知道跑,除了跑你还会干吗啊?!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你?!有种你给我滚出宫去永远别再回来!!”
越泽突然间失控,突然间疯了一般的吼了出来。
韩予潇站起身来,沉默着看着眼前因为愤怒而站不稳的人。
他生气了。
越泽眼睛中散发出来一种凌厉不已的光,死死的盯着自己,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无法言语的感情。像是惶恐,亦或是带着委屈的惊。
“我不是没走么……”
“你已经挑衅很久了韩予潇。你是不是真觉得郑越泽脾气很好?”
韩予潇一愣。
“我不跟你绕弯子,我警告你,”郑越泽的声音中暗暗的透出一丝危险,“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 
韩予潇听了嗤笑。 
他慢慢的扬起下巴,每当他在郑越泽盛怒之时做出这个动作都会相当成功的再次激怒他。 
“我有怎么样她么。郑少主?” 
郑越泽的眼睛微微眯起,拳头已经慢慢握紧。 
他在控制。韩予潇知道。 
“我不过是按你的意思和她搞好关系而已,我并没有做错什么。”韩予潇说的不慌不忙,“人家英娇心里的人是谁,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 
而郑越泽很忌讳提到英娇喜欢自己的问题。更何况说出这话的人是他。 
果不其然,越泽撇着嘴,发出了一丝嗤笑的声音。 
——缓刑时间结束了。 
下一秒钟,衣领处猛然传来被勒住的窒息痛,下巴被强硬的掰起,后背被动的顶着猛的撞上的凸凹岩石,传来阵阵痛感。 
而眼前囚禁住自己的人,是郑越泽。 
韩予潇知道自己惹祸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真的很想看到郑越泽最为愤怒的时候,以此来显示他心中自己的样子。 
像是受虐成性之人。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说了多少足够致死的话……” 
郑越泽紧紧的压制住韩予潇的身体,他被迫的面对越泽凌厉的眼。 
韩予潇仰着头笑了, 
“来啊。杀了我。贱命一条,只是惹火了你,真是该死该死。” 
郑越泽的眼睛开始燃起烈火。 
“……你信不信我在这里办了你?”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似乎已经隐忍到了极限。 
现在这个时候,韩予潇知道他做得出来的。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致死,那么韩予潇现在已经死去活来很多次了。 
他被迫的直视他,十分痴迷的欣赏着越泽盛怒的表情。 
“……呵呵……” 
“…郑少王,你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很让人迷恋呢……”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听到了郑越泽的咬牙声。 
……韩予潇觉得自己简直是不知死活。 
而他却仍然在不罢休的挑衅着—— 
“既然是你说的,不在这里办了我,我可真的会瞧不起你的。郑越泽。” 
他豁出去了。那语气中的轻蔑没有一点的掩饰。 
郑越泽剧烈的喘着气,恶狠狠地盯了他好久。 
最后,他泄了气一般的离开了韩予潇。 
“回去吧。”他闷声开口, 
“是我不好。” 
韩予潇愣住了,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他已然离开自己的身体,只是一直紧紧的握着韩予潇手腕的手却不松开。 
第九章
几日后,曦君在早朝后将郑越泽和韩予潇唤入后殿,向他们告知,越泽请柬的微服已准,时间定在五月廿一,也就是三日后。
“回去多加准备。越泽第一次正式出宫走访,对宫外有所生疏,你们做事很有默契,予潇,你和他一起前去,我也好放心。”
越泽低着头不语。
韩予潇在身边没有推脱的应下来,“遵旨。”
曦君点点头,嘱咐道,“遇到事情多加思考再做决断,不要莽撞。我会派人与你们一同前往,出去了就是带着国事去的,不可大意。知道了么?”
越泽点头,“二臣明白。”
私下里越泽和曦君事先说好,这件事情不要让郑阳知道。他给的解释是有兄长照顾,做事便没办法独立了。曦君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点明应允下来。
郑越泽和韩予潇离开后,曦君身边的近臣问,“越泽小王初次出宫,应给他多加历练的机会。”
曦君的眼神却变得深邃。
“他们这次,是自己私下准备了多时,带着任务去的。”
今日阳光明媚,天空中万里无云,像是昭示着什么好运气。
清风下缓步走着的两人可没有此等闲情雅致。
两个人已经有好几日不正常的说话了。时间长了先不说两人会不会觉得尴尬,就连屋内的侍女侍从都觉得别扭。觉得奇怪又不能看出任何,也只得在私下两个主子见不到的时候偷偷地议论议论。
而两人好像真的没有任何觉得尴尬的地方。茶饭寝食都和往常一样,只是少了极具文采水平的激烈斗嘴声音。
本觉得是男子,小矛盾什么的反倒好化解,实际上到了这两个人身上时怎么就变得这么难以启齿呢?
韩予潇实在是懒得和他说话。他不是别扭,他就是觉得没话说。一开始生气的时候还会瞄几眼他的表情,后来消了气以后干脆连瞄都不瞄了。
郑越泽显然好像也没那份跟他置气的闲心。
侍女在二人看书的时候小声评价,
“他俩应该是好了吧……”
“从那天晚上英主子被泽主子拽回来之后两个人就没怎么说过话……”
“哪有,也说了的。”
“说什么了?”
“‘潇,吃饭了。’”
“……就这?”
“英主子回了句,‘哦,就来。’”
“没了?”
“还有,都是这个性质的。”
“哎,也或许人家暗地里说了咱没听见呢。”
“说个话还得背着咱们?”
“……谁知道说什么方面的,兴许不愿意让咱们听见呢……”
“…你这想法还真是…呵呵…”
“素素。”
侍女猛的一抬头,慌张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赶紧回话,
“哎!英主子!”
韩予潇望过来,
“把那壶碧莲拿来沏了。”
“哦,这就去。”
“英主子”这一称号来自于曦君在韩予潇进宫第二天赐他的雅号“英人”,几个下人嫌天天予潇主子叫的麻烦,越泽还不允许别人叫他潇,就自己个私自改了叫法,一开始越泽听了还一愣,不知道她们叫谁呢。过后觉得别扭但也还是接受了。
一个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今晚把必备的行李什么的收拾一下,我们明早动身。”
韩予潇抬了一下头,然后又低下头去,将目光重新放在书本上,
“知道了。”
郑越泽在身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继续做他自己手头的事情。
由于是初次,还是小规模的秘密出行,所以目标暂定在了南方的两个小镇。重要的是其中一个是郑阳这么多年军队驻扎的主要中心。所以这次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够见到郑阳本人。
郑越泽计划的,便是打他个措手不及。
曦君在出行之前给了郑越泽和韩予潇二人可以随时调步当地小部分官员官兵的权力以防万一。郑越泽谢恩的同时倒是觉得好像没那个必要。而韩予潇却先一步答应下来,于是他就没什么拖就。实际上真正的独立去查什么的时候,他还是不愿意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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