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使忘记了》第54章

“你想知道关于哲煜哥的事？”芩转身往房里走去，看着那抹修长的身影，我愣了片刻。
芩似乎感觉到我没跟上，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跟我走不就是为了那个任哲煜，现在不想了？还是你觉得你比较想跟着我？”
紧盯着我的黑眸里透着股我看不透的气息，一直以来的芩，我看不透，而且我看到的应该都是假象吧。
冷漠的芩，狂傲的芩，连孤寂的样子都显得那么野性，到底什么样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
沉思着，突然感觉脸上贴上一股温热，惊得我退了一步，抬眼就对上了那双黑眸，漆黑的色彩里带着点点炽热，让我疑惑的皱起眉。
“你是我哥哥。”
“我不是。”芩的声音不高不低，没有嘶吼，好似带着一股遗憾和伤痛。
“呃？”
芩的手轻抚着我的发，“如果我真的是你哥哥就好了。”
“什么是不是的？你是不还在在意我不叫你哥哥？”小气哦，大不了以后叫他哥哥就是了。
“不是，我不是你哥哥，你的哥哥从来就只有尹沫炀，占了这么多年尹家的长子，也该还给他了。”
芩释然一笑，我却感觉那笑里藏了许多的心酸，芩就这样把它们吞进肚里，然后告诉我没有了。
“芩，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好不好？”看着芩，有些无奈的往沙发上一倒，我累了，“任爸爸说他是我爸爸的时候，我只知道我又有了个家，我很高兴，有哥哥，有爸爸，还有家。但是后来哥哥不是哥哥，爸爸不是爸爸，我就只剩下炀了，但是我还是很开心，因为煜不是哥哥了，我可以按着自己的心去继续，可是我以为是结局的时候，为什么又开始混乱，现在又是为什么，你到底是谁？”
“我是他的弟弟，”芩看了我一眼，缓缓向我走来，修长的指穿过我的发，那样的温柔暧昧无比，我却懒得伸手去拍掉，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小时候我和炀或许是一样的，但是炀选择忘掉，而我忘不掉。我不是你妈妈的孩子，也不是妈妈的孩子。你回任家没多久，我妈妈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她说，她在气你妈妈，说明白点是恨，因为她遇到的男人到最后爱的都是你妈妈，而我是任央熙的儿子，也就是说我是任哲煜的弟弟。”
芩微微一笑，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很难过。
安静了片刻，低醇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我出生的时候，任央熙不在家，所以他不知道有我这个儿子，而我就在那个时候被带走。”
淡定的嗓音透着些酸涩，却又琢磨不透其中的情绪。
我注视着芩，“你恨她吗？那个让我们生活都混乱的女人？”
“那你恨吗？”芩不答反问，看着我的眼眸里一片平静。
“我不恨她，只是反复的变化让我觉得很累，好像认定的事情突然又改变了，而我又要重新去看待……”
只是芩，他在那样变化的童年有多少痛苦的记忆？
我孤独过，感受过，那样的童年很安静，太过安静冷漠，心疼的伸手抓着他的手，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一张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眼泪在那一瞬间却汹涌的往外冒，透过薄薄的水雾，我看见芩笑了。
修长的指抵着我的脸颊，轻轻的擦去我眼角的泪，“你都不恨，那我更加没理由恨，其实她对我很好，虽然我不知道我的真正的母亲是怎么样的，当是她也是我妈妈，就像你妈妈一样，都是一个温柔的母亲。”
“但是，你不难过吗？你……”
“或许有个人比我更难过，他……”
芩正要说什么，门被“砰”的一声踢开，我们讶异得往门口看去。
妖艳魅惑的紫衣，修长的身影笔直的站立在门口，映在地上的身影僵直并微微颤抖着。
那双温润的眼在看到我们的那一瞬间微微眯起，冷冽的感觉瞬间膨胀，四周倾洒的光线那么透亮，却照不进他的眼里，也温暖不了那丝冰凉。
想起身，才发现，芩半跪在地，他的指还停留在我的脸颊上，暧昧的气息萦绕在我们周围，一下混乱的不知道说什么，“煜？我们……”
煜动了动，并没有像我预料中那样转身离开，只是淡淡的视线落在我们身上，说不出的怪异。
拍开芩的手，坐起身低声说，“芩，他是你哥哥。”
“我知道。”低醇的嗓音里透着股悲哀，飘在空气中带起了我心里的那丝惆怅。
我们都是渴望被爱的孩子，只是一开始就没有理想中的生活，以至于即使得到了，还是那么的虚幻多虑。
如果可以选择，没有人希望自己是被遗弃的那一个。
感觉到门口的那抹身影快速移动，下一秒，已经在我的眼前。
温柔的气息随着紫衣轻摆，即使冬的寒冷都阻挡不了煜身上的柔和。
抬头对上那张白皙的脸，微微一愣，煜似乎很不高兴。
明明那么不高兴，为什么还要保持那么温柔的样子，即使那双眼里已经冰寒，为什么身上的气息还是那么柔和。
煜，该说你的控制能力越来越好了吗？
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再松开，才抬起脸，微微一笑，“煜，他是你弟弟。”
“我知道。”平缓的语气，让我忍不住皱起眉。
这两个人，还真是兄弟。
“煜，你有弟弟，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我当然知道。”煜微微扬起嘴角，那样的笑，很轻很淡，没有感情。
小心的看进煜清亮的眼，“那任爸爸呢？”
“知道，也或许不知道。”煜微抬起头，看向窗外，俊雅的气质带着紫色的神秘，紫色的压抑在煜的身上那么完全以及浓郁，让人连呼吸都迟疑。
缓缓的叹气声，接着是温柔的嗓音，“妈妈是一个很好强的女人，但是小依的爸爸妈妈结婚后，爸爸或许是难过，或许是逃避，他将自己埋在工作中，整天没日没夜的工作，而且一年回家的次数用五根手指都数的过来。这样的情况下，很多事情是他想不到的。”
“比如，我的存在，还有你……”冰凉的声音一下插入，芩站起身，和煜齐肩站立，两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像，却也不同。
煜的温柔，芩的冷漠，谁用谁的色彩装饰自己，谁又用谁的伤害安慰自己。
“当那个和小依妈妈一样的女人出现的时候，她就疯狂了，那天，她真的疯了。她讨厌任家，她宁愿死都不要留在任家，她每天跟我说，尹家的那个女人是魔鬼，是魔鬼。”
煜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温柔的声音述说着残忍的过去。
那时候煜才多大？五岁？还是更小一点？心酸一点点的渗透思想，我的脑里瞬间空白，听着他们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延续。
“那时候的妈妈更像魔鬼，她在爸爸回来的时候会很正常，其他的时候，她根本没有一个女人的样子。或许你离开了更好，那时候我想，如果我是你就好了，不用每天看着她发狂发疯。”
轻柔的声音缓慢的飘过耳际，很温柔，但是语气里的哀伤让我心疼得都落不出眼泪，只能傻傻的看着他们。
芩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说，“你离开家的那几年去了哪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任家的大少爷消失了好几年，当你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小孩，任沫炀。”芩微微一笑，“你怎么做到的？可以不去恨，看到任沫炀的时候还可以将他带回家做自己的弟弟，我想，那时候的尹家，只有一个女主人，那就是炀和小依的母亲吧。”
“因为我看到炀时，就像看到自己，既然尹家收了任家一个儿子，那么理应还任家一个儿子。”
“你恨尹家吧。”
“恨？，或许吧，只是都过去了……”煜的眼在这一瞬柔和满溢，不是刻意的，不是虚假的，更像是心里积压了许久的堆积，一下子都清干净了。
眼前两抹修长的身影遮挡了光线，给我留了一个灰暗的阴影，深吸了口气，“你们当我隐形的？”
芩看了煜一眼，深邃的眼直直的投进我的眼里，平静如同不见底的深潭，让人摸不透是什么情绪，他的声音透着股难以理解的挑衅，“尹姨不会让你和小依在一起的。尹姨是一个母亲，知道什么是最好的，不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儿不幸福。”
煜只是淡然一笑，“知道她为什么会让炀呆在任家而不过问吗？那是因为对任家她始终有亏欠。”
“但这不会是理由，不要忘了，小依是尹姨的女儿，而且小依的固执是遗传尹姨的。”芩将自己扔进我对面的沙发，冷俊的脸庞在光线的照耀下迷蒙上一层薄薄的金色，像是一个判决者。
我的手莫名的颤抖，想也没想的冲芩喊，“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决定。”
“芩，我没有怪过妈妈和爸爸